所以,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以前她以為男人都是江易淮、程周、顧弈洲那樣的,泡在燈紅酒綠里,一邊工作,一邊享受,游戲人間。
要么像蘇晉興那樣,溫溫吞吞,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踏踏實實的普通人。
直到遇見邵溫白——
他眾星捧月、高不可攀,卻不驕不躁、低調(diào)內(nèi)斂。
原來,優(yōu)秀和放縱,成功和倨傲沒有必然聯(lián)系。
他有放縱不羈的資本,卻比誰都更嚴謹克制。
蘇雨眠疑惑:“做學術的也需要應酬嗎?”
“我們身處一個人情社會,講究你來我往。但怎么來,怎么往?酒就成了一種媒介,當然茶、書、畫、詩、詞等等都有這種功能。”
“如果把處理這種來往關系定義為‘應酬’,那各行各業(yè)都逃不過,只是多和少的區(qū)別!
“你看逢年過節(jié),再小的孩子也會被帶著走親戚,親戚也會到你家來,這難道不算一種應酬嗎?”
“可如果你把這種來往定義為正常相處,當然不一定要通過酒,也可以是喝茶、釣魚、踏青、露營等等方式,是不是就感覺不像應酬了?”
“但實際上,用第一種定義來看,還是應酬!
蘇雨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好奇:
“那教授你今天這頓飯、這些酒,又算不算應酬呢?”
邵溫白勾唇:“算也不算!
“怎么說?”
“今天一起吃飯的人里有我曾經(jīng)的老師,也有我現(xiàn)在的好友,當然還有一些我不太熟想要托我辦事的人!
“和老師、朋友吃頓飯,喝點酒,對我來說不算應酬;但被一群不太熟的人勸著喝,而我還不好拒絕,這算應酬!
“所以——”
他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她,露出一抹淺笑:“一半一半吧!
蘇雨眠也笑起來。
“那你還挺會找補,開心和不開心各占一半,正好抵了。”
“嗯,”男人點頭,“我希望你也可以!
蘇雨眠微怔。
可以什么?
她想問,但兩人已經(jīng)走到家門口。
竟這樣不知不覺聊了一路。
“晚安,教授!
“明天見!
這晚,蘇雨眠躺在床上,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男人說話時的樣子。
強大,堅定,平靜。
是不是到了那樣的高度,才能擁有那般強大的心臟?
蘇雨眠第一次生出向往之情。
她還不知道,這種復雜的情緒叫——
慕強。
……
卻說邵雨薇在把兩人送到之后,就掉頭往酒吧開。
一路安穩(wěn),卻不想到了酒吧門口,準備停車的時候——
砰!
側(cè)后方一輛瑪莎拉蒂躥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抵上她車屁股。
邵雨薇怒了。
甩上門,直接沖到對方車前,“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油門不會松是吧?!這種路段你開這么快,快就算了,還不看路?我大半個車身還沒停進去,你是看不見還是怎么著?這都能撞上來?!”
瑪莎拉蒂駕駛座車門從里面推開,男人笑著下來,“嗐,我當誰呢,小事小事,脾氣別這么大嘛!
顧弈洲嬉皮笑臉走到邵雨薇面前。
“嚯,原來是你啊,顧——大——少——”
她故意拉長音調(diào),
諷刺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顧弈洲檢查了一下法拉利的車屁股,額,撞得確實有點慘。
不過嘴上還是一如既往地說道:“小問題小問題,我剛才速度有點快,加上沒注意看,這不就跟你來了個親密接觸嘛?”
“誰跟你親密接觸?”邵雨薇翻了個白眼兒,“說話說清楚!
“咳!是我們的車來了個親密接觸,行了吧?”
邵雨薇撇嘴。
“算我全責,我讓保險公司過來把你的車開去修!
“什么叫算你全責?本來就是你全責!你報保險也是應該的!害我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沒車開……”
“你邵大小姐還缺車?說笑呢?”
邵雨薇懶得跟他貧,車鑰匙丟過去:“我還有事,交給你處理。”
說完,準備進酒吧。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突然沖上來,對著顧弈洲的臉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響亮!
邵雨薇傻眼,要不要這么猛?
顧弈洲本人也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舌頭頂了頂被扇的那邊臉,笑了。
“司小姐,你該慶幸我從來不打女人。”
“裝什么風流倜儻?!你丫就是個渣滓!爛人!”罵完,她又忍不住哭起來,撲進顧弈洲懷里,“真的要分手嗎?可不可以不分?”
“就算不娶我也沒關系,可以一直做男女朋友啊……”
女人很漂亮,身上還穿著白色職業(yè)套裙,看起來干練又大方。
只是……
邵雨薇看她又哭又笑,說話時軟時硬,看顧弈洲的眼神更是愛意與憎恨交織,就……
很癲。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男人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即便被她抱著,也不見半點動容。
“司小姐對分手費不滿意?”
女人渾身驟僵,從他懷里退出來,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震驚,最終變成失望:
“顧弈洲,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只會用錢來衡量一切!
她擦掉眼淚,退開半步:“但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用錢解決不了的女人。你會嘗到患得患失、愛而不得的苦,會輾轉(zhuǎn)反側(cè)、日思夜想,會提心吊膽、惶惶難安!
“最后你會像我一樣,被輕視,被踐踏,被踩進泥土里!”
“我祝你——這輩子愛而不得,得而患失,失而悔痛!你這種人,就不配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