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聞,人言否?
你小小一個代理縣長,半年前才提拔起來的正處級干部,居然如此“大言不慚”,要給傅軍書記收拾攤子。
“那你說說看,讓我也學習學習!”
高妍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翹。
在小家伙面前,妍姐姐現(xiàn)在可謙虛了。
不謙虛不行。
每次只要妍姐姐敢“不服”,就會被強力摁住,狠狠摩擦。
到最后,求饒的居然總是女方!
妍姐姐給所有自詡戰(zhàn)力超群的“x婦”丟臉了。
衛(wèi)江南嘿嘿一笑,說道:“書記大人謙虛了哈,我可不敢這么牛逼……”
高妍禁不住又狠狠瞪他。
開了句玩笑,衛(wèi)江南的臉色隨即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以石城為例吧,定文書記最遲明年就要離開,快的話,今年年底就會走。他在石城這么多年,別看石城表面發(fā)展得不錯,其實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只不過定文書記作風硬朗,很多問題,都被他強行壓下去了!
“但是,等他離開石城后,這些問題就不見得還能壓得住。”
對此,高妍倒是沒有異議,輕輕點了點頭:“所以他一直想要把陳遠紅推上去!
目前在石城,最有希望接任市長的,只有陳遠紅和吳東杰。楊建華王善意這些人,雖然資歷很老,但接任市長的可能性都不大。
在陳遠紅和吳東杰之間,熊定文選擇陳遠紅,自然是因為,陳遠紅不但很聽話,而且和他基本上是同一戰(zhàn)線。
熊定文擔心的那些問題,陳遠紅一樣擔心。
所以,如果是陳遠紅接任市長,那么他一定還是和熊定文一樣的模式,會想方設(shè)法把問題壓下去,不讓爆雷。
但吳東杰就不一定了。
吳東杰和熊立輝之間,牽扯不深,他接任市長之后,沒有必須要罩著熊立輝的理由。
因此,哪怕明知道吳東杰在柳傅軍心目中的分量比陳遠紅重得多,熊定文也不得不屢次違背柳傅軍的意思,力推陳遠紅。
沒辦法,這個事情,對于熊定文而言,太重要了。
他無路可退。
其實省里的情況,也差不多。
柳傅軍一直想方設(shè)法要將吳波送上去,也是這個原因。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不一定能如愿以償。
那就必須要多做一手準備了。
壓不住,那就提前動刀子,把毒瘤割掉。就算割不掉全部,也要割掉最爛的那一部分?v然將來爆雷,殺傷力也要低得多。
在衛(wèi)江南的記憶中,熊立輝和他的德文公司,確實堅挺了很長時間。
差不多到十幾年后才最終爆雷。
然而現(xiàn)在靜江的“政治格局”,因為他衛(wèi)江南的意外介入,已經(jīng)嚴重地背離了原本的歷史軌跡,甚至可以說變得面目全非。
秦正安提前從部委下來,“占據(jù)”了省長大位。
那個位置,原本應(yīng)該是吳波的呀。
吳波一直上不去,那還壓個啥?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傅軍書記最終還是會支持陳遠紅了……”
已經(jīng)成為市委書記的高妍,政治敏感性遠非從前可比,很快就想透了這中間的關(guān)鍵之處。
雖然柳傅軍更器重吳東杰,可為了給熊定文留后路,可能不得不捏著鼻子,將他自己并不喜歡的陳遠紅送到石城市長的位置上去。
衛(wèi)江南笑了笑,說道:“這種可能性并不排除,可是,我不同意啊。”
高妍禁不住以手扶額。
瞧這話說的!
咋,誰來當石城市長,省委書記還要征求你的意見是吧?
“熊立輝這幫人,在石城橫行霸道這么多年,禍害得夠了。憑什么讓他們繼續(xù)這么橫行霸道下去?”
“石城群眾何辜?”
衛(wèi)江南的聲音變得有幾分嚴厲。
這是于公!
于私的話,吳東杰不動,他衛(wèi)江南就動不了啊。
“德文公司必須動大手術(shù)!”
衛(wèi)江南鏗鏘有力地說道。
“怎么動法?”
高妍越來越有興趣了,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孔,雙眼熠熠生輝。
“核心業(yè)務(wù),不違法的那些,他們可以繼續(xù)經(jīng)營。凡是打擦邊球的,甚至坑蒙拐騙的那些東西,必須全部割掉,一點都不能留下。”
“在這個過程中間,肯定要處理一大批人。比如說李友誼那樣的蛀蟲,完全沒留下的必要。把這些毒瘤全都割掉,相信傅軍書記應(yīng)該會比較滿意了!
“可是,這樣一來,波及的范圍就會很大,你確定有把握,能掌控得了嗎?”
衛(wèi)江南笑起來:“我肯定掌控不了,但是有人掌控得了啊。”
何必要我一個小小的代理縣長去掌控這么大的問題?
這該是柳傅軍的事。
我的任務(wù),就是當好那把刀子!
高妍也忍不住笑起來:“就你心眼子多!”
衛(wèi)江南笑道:“我也沒辦法啊。傅軍書記兜了那么大一個圈子,把我從久安調(diào)到石城來,不就是讓我?guī)退瓿蛇@個任務(wù)的嗎?”
“那傅軍書記為什么不直接提醒熊定文?”
這一點,還是讓高妍有些猜不透。
衛(wèi)江南嘿嘿一笑,笑得頗有幾分玩味。
“姐,你不也經(jīng)常警告我?”
問題是,我聽進去了嗎?
這人的關(guān)系近到一定的程度,任何提醒和警告,都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