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書記，這個……他們，他們藥店銷售即將過期的藥品……”

“說清楚，是已經(jīng)過期還是即將過期？”

石玉湘再一次打斷他，語氣越來越嚴(yán)厲。

“是，即將過期……”

曾子文的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即將過期？那么，你們根據(jù)什么法律法規(guī)做出來的停業(yè)整頓的決定？依據(jù)是什么？”

“這……石書記，我們也是防患于未然……”

“好一個防患于未然！”

石玉湘一聲斷喝，臉色變得十分憤怒。

“簡直是豈有此理！”

“狡辯！”

“是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這么亂搞？”

“咹？”

“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民公仆？”

“咹？”

“你們這是胡來！”

“這是濫用職權(quán)，是亂搞！”

這時候，早已經(jīng)有一堆吃瓜群眾聚攏過來，隔得遠遠的，朝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個個神情振奮。

今兒這瓜，包熟，還包甜！

可算是吃上了！

石玉湘氣得呼呼喘息：“那個，馬上給李春來打電話，讓他帶著局黨組成員，馬上趕過來！”

“是……”

隨行人員低聲答應(yīng)，馬上掏出電話撥號，片刻后，望向石玉湘。

“書記，李局長說，他，他在市局開會……”

石玉湘就笑了，冷笑。

“你告訴李春來，我就在這里等他。今天哪怕他在北都開會，也得給我立即趕過來！”

“他不來，我就不走！”

“好的好的……”

隨行人員急忙湊到話筒邊，壓低聲音。

“李局，你快點吧，玉湘書記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久安市區(qū)距離高山縣城多遠呢？

將近五十公里。

在沒有高速，省道的路況也不大好的情況下，從市工商局趕到高山縣委政府大院附近，最快需要多久呢？

一個小時以上。

那么李春來是多久之后趕到“健康大藥房”的呢？

十分鐘！

嚴(yán)格來說，是九分鐘不到。

這是從縣工商局趕到“健康大藥房”的時間。

因此，李局在見到衛(wèi)江南的時候，青黑色的老臉，難得紅了一下。

謊言被當(dāng)面揭穿，臉皮厚如李局長，也還是有那么點掛不住的。

不過此時此刻，李局來不及和衛(wèi)部長寒暄，只朝著衛(wèi)江南略一點頭，便一溜小跑，直奔黑著臉的石玉湘而去。

“玉……石書記，石書記……”

本來李春來想要依照慣例，親切地叫上一聲“玉湘書記”，“玉”字剛出口，便意識到不妥，慌忙改成了正規(guī)的“石書記”。

沒看到玉湘書記的臉，比鍋底還黑嗎？

“李春來同志，你不是在市局開會嗎？你坐飛機過來的？”

石玉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譏諷地說道。

李局滿頭大汗。

他哪知道石玉湘和衛(wèi)江南關(guān)系這么“鐵”啊，竟然直接就在“健康大藥房”現(xiàn)場辦公。原本想著，這事稍微緩一下，他想辦法搞清楚狀況之后，再仔細考慮“對策”。

縣委書記發(fā)火，可不可怕？

當(dāng)然可怕！

是不是完全沒辦法應(yīng)對？

那也不見得。

只要找對方法，總能讓石玉湘消火的。

然而最可怕的是，你沒搞清楚狀況！

“是，是這樣的，石書記，我，我剛才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已經(jīng)快要到縣里了……”

李春來只好硬著頭皮解釋了一句。

直接說“我就是逗你玩的”，你覺得李局有沒有那么大膽子？

石玉湘“嗤”地一聲，令得李局的老心肝顫了好幾下。

不過石玉湘也沒有揪住這個不放，拿起手里的“處罰單”揚了兩下，冷冷說道：“真是怪事年年有，沒有今年多。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你們工商局執(zhí)法還可以憑想象的！”

“石，石書記……”

“呶，你自己看看吧，這是什么奇葩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