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廣成和李文奇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堂堂地委書記行署專員,前前后后,親自陪同好幾回,面子給得十足。誰料人家完全不在乎,直接就把這面皮剝下來用腳踩。
擱誰能高興得了?
雖然說,發(fā)展銀行這里不接這筆業(yè)務,另外找一個銀行就是。
問題這個臉丟得有點大。
會談到這里,實際上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寧曉劍絕無可能再當眾強行做決定。
就算他做了這個決定,也不算數。
回去之后,還得上董事會呢。
王釗紅和周安群,有的是辦法讓他丟更大的臉。
最后寧曉劍只能說道:“廣成書記,文奇專員,江南專員,我們會將考察結果,如實報告給董事會,相信董事會一定會做出正確的決策。”
王釗紅呵呵的笑著,滿臉的不以為意。
這種死要面子的話,他都懶得一駁。
饒是如此,西州方面還是盡到了禮數,臨別之前,為考察團準備了極其豐盛的餞行宴。也不知道衛(wèi)江南是怎么給黃廣成李文奇做的工作,這個餞行宴,不但兩位大班長再次親自出席,地委行署那邊,還來了幾位重量級人物作陪。
王釗紅得意之下,多喝了兩杯,有點高了,端著酒杯,拍著衛(wèi)江南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小衛(wèi),你不錯,是個人物!”
“有點器量!”
“就是啊,哥哥我給你提個醒,以后在北都交朋友,要交那種靠譜的!
“那種假模假式的,你就甭理他!
“關鍵時刻,辦不成事兒!”
關鍵這話,當著大伙兒的面說的呀。
寧曉劍氣得臉色鐵青,差一點就拂袖而去。
王釗紅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xù)拍著衛(wèi)江南的肩膀說道:“小衛(wèi),不是我王釗紅吹牛,以后有啥事,你來北都找我,好使!”
“我王釗紅沒別的,就是個講義氣!
“只要是真哥們,我豁出命去也要幫你把事辦成了!
“哥們可不是假把式!”
“記住咯,以后來北都,找我玩兒……”
衛(wèi)江南無奈,只能招呼人趕緊將他扶下去休息。
離開的時候,王釗紅瞥了寧曉劍一眼,那眼神,哪里有半分醉意?
眼見得寧曉劍脖子上青筋暴漲,衛(wèi)江南搖搖頭,端起酒杯走過去,和他碰了一下。
“寧行長,稍安勿躁,消消氣。”
“這不,還沒回北都的嘛……”
人在遭遇到極端羞辱和極度低潮的時候,來自外界的安慰,有沒有什么作用呢?
心理學家說作用很大。
當事人說:并沒有什么卵用。
至少現在寧曉劍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作為位高權重的副行長,作為小地方頂級衙內,大北都鳳凰男,寧曉劍感受到來自北都頂級衙內的深深“惡意”和極度蔑視。
原來,不管自己多么努力,一個出身,就限制死了你的“身份”。
無論你多么的出色,提籠架鳥,百無一用的衙內,一樣看不起你。
得虧衛(wèi)江南也是“鳳凰男”,否則寧曉劍會覺得,衛(wèi)江南同樣是在嘲諷他。
寧曉劍還沒辦法,他還得在手下面前,維持自己最后的尊嚴。
但下午就去機場回北都,這個事實總是無法改變的。
發(fā)展銀行這筆業(yè)務也黃了,這個事實同樣無法改變,寧行長這次丟臉丟得有點大。
衛(wèi)江南還是禮節(jié)周到,派了個考斯特旅游車,親自陪同他們前往林陽機場,一路上還和發(fā)展銀行的人談笑風生的。
王釗紅依舊裝醉,躺在椅子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