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不置可否,兩人加快了腳步。
江渙的養(yǎng)父母住在一個遠(yuǎn)離人煙的山谷之中。
這里與世隔絕,仿佛一片世外凈土。
穿過層層疊疊的竹林,一座古樸意趣的竹林小筑,出現(xiàn)在虞昭和江渙的眼前。
江渙還沒來得及出聲,竹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渙兒!”
“父親!”
江渙看到來人,臉上露出激動之色,三步并做兩步便跨到男人的面前。
他仰頭,略帶仰慕地看著男人。
男人用力地拍了拍江渙的肩膀。
“好小子,實力又增進了不少嘛!看來南宮沒有虧待你!
“師尊對我很好!苯瓬o說完之后又急急詢問道,“父親、母親最近身體可還好?母親的頭疾是否還有發(fā)作?”
“我們都好都好。”男子說了兩句之后,突然注意到了后面的虞昭,故作不滿的沉下臉,“你這小子也太冒失了,帶著客人上門也不介紹介紹。”
江渙這時才想起自己居然把虞昭給忘記了,抱歉的沖著虞昭笑了笑,趕緊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虞昭,她是……”
“前輩你好,我是虞昭。”
虞昭上前一步,主動行禮。
江渙只能把準(zhǔn)備介紹虞昭身份的話給咽了回去。
男子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擺手朗笑道:“哎,我是這臭小子的父親,你叫我前輩太生分了,他們都叫我周大頭,你就叫我周叔吧!
虞昭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周叔!
周叔高興地點了點頭,“渙兒母親已經(jīng)在屋里等你們,快進去吧。”
虞昭在來的路上就不止一次聽江渙夸耀他養(yǎng)父母對他有多么好,簡直就是視如己出。
在見到周叔的時候,虞昭對于江渙的話深信不疑。
然而等進入竹屋,見到江渙的養(yǎng)母,她不禁在心里打了一個問號。
江渙的養(yǎng)母一身素衣,手腕上纏著一圈木珠,除此之外,身上再無任何首飾。
她的面容很淡,眼神也很淡,就連江渙的出現(xiàn),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影響。
“母親!”
“嗯!
面對激動的江渙,她只微微頷了頷首,旋即視線便落在虞昭身上。
“渙兒的母親姓姜,你喊一聲姜姨吧!敝苁逯鲃訋兔榻B道。
虞昭眨了眨眼睛,“姜姨的姜和江渙的江……”
“不是一個!
這一次站出來解釋的是江渙。
虞昭了然點頭。
姜姨卻突然開口提問:“你和江渙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
“朋友?”
姜姨不禁重復(fù)了一遍虞昭的話,眼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江渙正想再鄭重解釋一下虞昭的來歷,姜姨又道:“先請你這位朋友去隔壁休息一下吧,我們有話要和你說!
她的語氣很生硬,還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勢。
江渙蹙眉,露出為難之色。
虞昭卻主動應(yīng)了好。
江渙只能先將虞昭送出去,又誠摯地表達了歉意,這才疑惑不解的返回竹屋。
他母親對他的態(tài)度向來冷淡,可對待客人從來都沒有如此失禮過。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讓母親今日為何這般反常?
懷揣著疑問,他踱步到姜姨面前,“母親……”
“你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是不是快壓制不住了?”
姜姨一開口,江渙就愣住了。
他和父母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他們怎么會知道他的近況?
“是師尊告訴你們的嗎?”
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姜姨不答,繼續(xù)問道:“你是不是還準(zhǔn)備帶你所謂的那位朋友一起去夜魔淵?”
她說這話時,視線直直的落在江渙的身上。
江渙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很重要,他一定要謹(jǐn)慎回答,否則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他不由沉吟少許。
姜姨聲音猛然拔高,尖銳刺耳,“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利用她?”
江渙錯愕地看著母親。
他不明白母親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和虞昭明明是合作關(guān)系,哪來的利用之說。
不,更重要的是他母親為何會這樣想他。
難道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之徒?
江渙以前一直覺得母親只是不善言辭,可心里卻是在意他的,不然為何會在那荒郊野嶺的地方將他撿回家悉心撫養(yǎng)。
可此刻,母親眼里的懷疑和厭惡卻是那么的刺眼又真實。
他如墜冰窟。
“母親,您怎么會這么想?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利用誰,虞昭是我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問她!
姜姨神色冰冷,“通過合體期的血脈洗禮條件之一是必須要有一人族女修陪同,你想讓她和你去血魔淵,是與不是?”
江渙終于明白母親為什么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因為需要有人族女子陪同,所以便拉無辜人下水?
這便是母親對他的揣測。
江渙只覺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正在呼呼往內(nèi)灌冷風(fēng)。
他在這一刻甚至產(chǎn)生了放棄前往夜魔淵的念頭。
他便是通過血脈洗禮,活下來又怎么樣。
在他母親的眼里,他依舊是那個不容于世的怪物。
他就不應(yīng)該活下來。
“渙兒,你母親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害怕你誤入歧途,語氣就嚴(yán)厲了一些。而我們之所以讓你過來,是因為你母親她打算親自陪你去血魔淵接受血脈洗禮,她心里一直記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