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先幫我大師兄解毒。”
“放心,這點毒他至少還能撐個三五日,還是你先來幫我試毒吧。”
不待崔玨回答,一只拇指大小的紅色飛蟲從女子的袖袍中飛出,落到崔玨的指尖上。
崔玨強忍住將飛蟲甩出去的欲望,保持身體不動,下一刻,一陣鉆心的疼痛從指尖快速向著四肢百骸蔓延。
“啊!”
崔玨猛地攥緊拳,單膝跪在地上,一張清冷出塵的面容擰成一團,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咯咯咯,此毒我賜名為斷腸紅,你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肝腸寸斷,五內(nèi)如焚啊!
妖異女子見到崔玨痛苦不堪的模樣,興奮地大笑起來。
崔玨此時已經(jīng)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他只覺自己快要死了。
他用盡最后的力量將方成朗平穩(wěn)的安置在地上,然后雙膝跪地,以頭撞地,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適。
然而無窮無盡的痛苦就像是浪潮不斷翻涌而來,他渾身痙攣,嘴角竟然吐出沾著血絲的白沫。
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一個念頭從他心中閃過。
小昭吞下蝕骨丹的時候也像他這么痛嗎?
……
“嘶——”
一條十余丈長的黑色巨蟒仰天發(fā)出一道凄厲的嘶鳴聲,隨后蛇首從高處墜落,砸出的氣浪將無數(shù)腐葉掀飛。
季寒舟從樹上跳下,直奔蛇尸而去。
像黑蟒這樣的蛇形妖獸,體內(nèi)最值錢的便是蛇膽以及內(nèi)膽。
尤其是蛇膽,可以解毒清心,最適合修士突破時服用。
季寒舟掏出一把匕首,坐在蛇妖的七寸之上解剖蛇尸。
突然,一道不同尋常的風聲響起。
他卻頭也不抬一下,繼續(xù)專心致志地尋找妖膽,站在他不遠處的三人見狀,反倒驚疑不定起來。
三人無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男子往前邁出一步。
嗖——
一陣勁風刮過。
一片落葉釘在男子腳前不到一寸的距離。
三人已經(jīng)同時抬頭往上看。
就見一個看不清五官的女子蹲坐在樹上,左腿撐著樹,右腿慢慢悠悠地晃蕩著。
三人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走。
他們?nèi)羰菦]有一點眼力勁兒,早八百年就死在沼澤林里了。
都走到別人眼皮子底下,還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存在,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直到一口氣跑出幾百丈遠,三人才松了一口氣,慶幸不已。
今天還真是在門鬼門關(guān)外走了一圈。
季寒舟取出蛇膽和蛇丹后,將其放進一個單獨的儲物袋中。
這里面裝著他們這段時間在沼澤林里的收獲,準備等離開近再進行分配。
“虞師姐都收拾好了!
虞昭縱身一躍,跳到季寒舟面前,正想叫他離開,身后又有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傳來。
虞昭和季寒舟同時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四名花容月貌,儀態(tài)大方的女修從一片低矮的叢林中走出。
剎那間,虞昭只覺這片昏暗的山林中陡然增添了不少光彩。
四名貌美的女修見到虞昭也是眼睛一亮。
四名女修中有一人是金丹中期,一名金丹初期,還有兩人和季寒舟一樣是筑基后期。
為首的金丹中期女修上前一步,對著虞昭盈盈一笑,主動行禮:“道友有禮,我們是百花谷弟子,見道友儀表堂堂,氣質(zhì)不俗,心向往之,特意前來結(jié)交,還望道友不要嫌我們師姐妹幾人唐突!
虞昭見到四人時就心有所感,等聽到她們自報家門后,暗道一聲果然。
百花谷作為修真界一宗兩門四派中唯一一個以女為尊的修真門派,門內(nèi)弟子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自信,不是宗門、身份帶給她們的自信,而是一種與生俱來,從骨子里散發(fā)的自信。
她們眼中只分兩種人,一種是女人,一種是有用的男人。
從兩方見面,她們視季寒舟如無物時,虞昭幾乎便能斷定她們的身份。
虞昭笑著回禮:“五行道宗虞昭,這位是天劍門的季寒舟。”
四名百花谷女修得知虞昭竟然是五行道宗的弟子后,更是心花怒放,壓根沒在意虞昭的后半句話。
“虞道友,在下莫慈,三位師妹分別是荊南荊師妹,王勝雪王師妹,以及楊晞楊師妹。”
虞昭又與其他三人一一見禮,氣氛好不融洽。
季寒舟被晾到一邊,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卻發(fā)現(xiàn)完全插不進嘴,因為他發(fā)現(xiàn)四名百花谷的女修在有意無意的排擠他。
他剛開始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然而幾次之后他無比確定她們就是在聯(lián)手排擠他!
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娘,也就是天劍門的九華劍尊,從小給他灌輸?shù)睦砟罹褪前倩ü鹊呐薅际且蝗荷平馊艘,體貼溫柔的女子。
為什么他完全感受不到!
“虞道友,你也是來沼澤林歷練的嗎?那不如我們結(jié)伴同行,彼此也好相互照應。”
“虞姐姐,我一見到你就覺得親切,你就好像我的親姐姐一樣,你就答應和我們一起走嘛,好不好?”
“虞師姐,求求你了,沼澤林好危險,我害怕~”
嬌滴滴的嗓音如同魔音直往季寒舟耳朵里灌。
他愣愣地看著虞昭被四名百花谷的女修簇擁在中間,腦中劃過一道閃電,突然產(chǎn)生一絲明悟。
他娘當初不會也是像虞師姐這般享受眾星捧月般的待遇,所以才會發(fā)出那樣不切實際的感慨。
他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