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的路上,可能受到情緒影響,一路無話。三個人,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兩個人加一個骷髏各有各的心事。
大漠的黃沙漫漫鋪天蓋地,偶有吹過的風(fēng)格外凍人。白天,應(yīng)該是汗流浹背的氣候,我們卻感到如過冬一般。大春堅持走在我前頭,他心里很焦躁,臉色非常難看。
我也只能嘆嘆氣了,大春的感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在愛人死后,這單純的漢子眼里只有復(fù)仇的火光。大漠風(fēng)沙吹啊吹啊,就像此時他的心情吧。
我很明白這種感受,就像當(dāng)初雨柔躺在我的懷里,我瘋了一樣。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我都不敢想,想想心就痛,哪怕現(xiàn)在知道雨柔沒死。
“大漠風(fēng)沙吹不走的,是離人的心累。多少哀愁,記憶的美好總是不能長久。聽,呼嘯的風(fēng),奔騰奔涌。?菝?石爛么?這大漠里的沙卻永遠不會消退~”
在我們疾行之時,半道上見了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她站的離我們遠遠地,在那座山頭。眼光下,我遮著眼睛望過去,如一朵鮮花綻放。
她的聲音極其柔美,雖說聽起來很輕,但離得那么遠,卻依舊聽到清晰。
“你是誰?”我大聲喊過去,一旁大春眉頭緊皺,低沉的嗓音幾近無聲:“趕路吧,別理會其他人!”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這家伙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復(fù)仇,其他事都不想理。
“唉~”我無話可說,平日里說說笑笑可以,但這種情況不好再多言。
“行吧!”我感嘆一聲,繼續(xù)趕路,沒有理會那個人。雖說我現(xiàn)在看誰都覺得很厲害,那些厲害人物總是在我面前晃悠,神煩。一個個還裝X,真是搞不懂了,厲害的人都喜歡這樣嗎?
隨即瞥了一眼遠遠站著的那人,繼續(xù)趕路。剛走不遠,余光瞥見她輕羅曼舞,伴隨著大漠風(fēng)沙,夾雜其中飄飄而來。這倒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身上頭上臉上沒有帶一點沙子。反倒是我們這些行走在路上的人,各個都頭頂半斤沙。
“你們?nèi)齻真不客氣,我都跟你們打招呼了,你們還當(dāng)做沒看見!”女子悄然飄到了我們面前,讓我們不得不停步。
“你好煩啊,我們還有正事,能不打擾嗎?”大春不耐煩,狠厲的瞪了那女子一眼。
“哎喲~你怎么那么兇啊!”那女子裝作害怕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們。
我正想開口,突然骷髏說話了:“我聽聞死亡之海有一個仙女,自古到今,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難不成你就是?”
“正是!”女子略微有些得意,頷首道:“小女子董粼薇~”她輕柔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骷髏一聽走到我面前厲聲喝道:“你還有臉承認(rèn),我在這沙漠里睡了那么久怎么沒見你來幫我啊,我這肉身都沒了,身上所有法寶也都沒了!”
“大漠這么大,我又不是所有地方都顧得過來。別說我不是真的仙女,就算是也來不及啊。只能盡自己所能,幫得到多少是多少咯!倍赞蓖撕罅藘刹,解釋一番。
大春心急,催促道:“好了,別在這里礙著我們。我們還有事要辦,不能跟你在這兒瞎扯淡!蔽衣勚暱戳舜蟠阂谎,這家伙一雙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把面前董粼薇……哦,不對,吃了~
“你怎么這么兇啊,好歹我也算是救過你們的。你們要是煩我,那把瓶蓋還我!”她伸手要東西,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那個可樂瓶蓋問道:“這是你的?”
“廢話,換了個樣子就不認(rèn)識了?”她說完拿出一張人皮貼在臉上,赫然便是之前碰到的那個老大媽。
我倒吸了口涼氣,這姑娘真會玩,易容術(shù)也高明的不得了。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我遲疑了一陣,隨即問道。
“還不是安亦晴托我?guī)兔,她現(xiàn)在閉關(guān)沒時間幫你,要不然我才不會自討苦吃。”她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的樣子。聽到是安亦晴安排的,我更加疑惑,從潛伏在學(xué);惏⒁涕_始,安亦晴又是什么身份?
“管你什么身份,東西還給你,我們還有要緊事,真的要走了,抱歉!”大春突然一把從我手里將那可樂瓶蓋交給董粼薇,我那個心痛啊~我本來寶貝就不多,好不容易得來一個輕易地給了別人,我怎能好受?
我心里想著,期待董粼薇有柒曦妍那不屈不撓的執(zhí)著精神。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她竟然拿著瓶蓋就走了。到手的鴨子才吃了一口就飛了,這是什么感覺?心痛!
之后我們又開始疾行,骷髏沒多少意見,只負(fù)責(zé)帶路。對他來說無論董粼薇什么身份跟它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大春冷酷的像塊冰山,我不好在他氣頭上惹他,但是心里已經(jīng)盤算好,下個月的工錢最少要扣他個一半。
漸漸地走到了黃昏,有骷髏帶路,一路上比較安靜,沒碰到什么妖魔鬼怪。骷髏告訴我們,死亡之海里面各種危機此起彼伏,唯有對此地了解的人能夠閉的開。這家伙睡著之前在死亡之海待過多久?如此熟門熟路……
黃昏很美,落日余暉下的黃沙地別有一番韻味?鄢切┪kU,不失為一個絕佳的約會之地。而且此地人少,幾乎沒有。你想干啥,就干啥,不怕有人看到。
爬上一個沙丘,眨眼望過去面前仍是平地一片。骷髏舒了一口氣,兩只骨手插在腰間的脊柱上:“路長的很,咱們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其實我早就累了,一直沒好意思說。只是這骷髏也會累?我感覺世界觀再次被他刷新。大春心急,搖頭道:“累什么,還是早點趕過去的好!”
我頓時無語,走了這么長的路了,他這顆心還是那么狂躁。最后在我百般要求之下,他才肯歇歇腳,而且只給半個小時時間。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去,日頭漸漸落下,風(fēng)沙越來越大,風(fēng)吹過來越發(fā)冷了。坐在沙地上,搗鼓搗鼓鞋子,把里面的沙去除掉,我那雙帥氣的臭腳丫子都有點紅腫了。有點難過,有點疼。
隨著一陣風(fēng)鳴,突然間白影又一次出現(xiàn)。我瞥了一眼,差點沒嚇得。這種感覺就跟半夜爬起來撒尿,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凳子上差不多。我毫無防備,加上此處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董粼薇的突然出現(xiàn),就像黑暗里的凳子。
“哎喲我的天,你怎么神出鬼沒的!”我看清了是她,稍稍舒了一口氣。骷髏和大春毫無反應(yīng),這兩個家伙坐在一起,兩個身影尤為落寞。一個念著自己剛剛認(rèn)識的情人,一個念著死去的寵物狼。
“我一直跟著你們呢,看你們休息了我才出來的。晴兒姐姐交給我的任務(wù)我可不敢不完成,聽說你是個大人物啊,說說看你有什么身份?”
董粼薇像個另加小女孩,只是氣質(zhì)和長相甩開普通女生幾條鐵軌。還好我見多識廣,美女認(rèn)識不少,所以沒那么激動。
“額~我還以為你走了呢!身份么,別人都說我是神棍,一個算命的。其他身份沒了,海城大學(xué)高才畢業(yè)生算不算?”我抬頭看著她,微微一笑。
董粼薇捂著嘴,眼角彎曲。緩緩坐到我身邊,手搭在膝蓋上:“他們兩個怎么那么落寞?”
“都是為情所困的男子,唉……”我輕聲回答,大春和骷髏不知道是真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均都沒有搭理。董粼薇一聽,連連點頭,像是學(xué)到了新知識,嘖嘖道:“嗯~都是很深情,不錯!”
“你來有啥事直說唄,我們馬上又要趕路了!”看到她還在那感慨,我連忙問道。
聞言,她轉(zhuǎn)過頭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深深地望著我,笑道:“都是急性子!”說著,她把瓶蓋交回我手里:“是不是很舍不得,還你,本來就是給你的。我想提醒你,那小和尚入魔了,你可得小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