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臉色平靜,心在這一刻竟然鎮(zhèn)定了下來。
“不知何為順其自然?”我問。
順其自然么?
我認為,我所做之事皆為順其自然。
按照事情的軌跡,虞卿洲如果某一天真的回到了北海,而我去北海救他,整件事難道就不是順其自然嗎?我是包括在‘自然’的那一部分。
我眉宇間都在表達我對順其自然的質(zhì)疑,天機少爺笑了。
他說,“順其內(nèi)心,皆為自然!
說得好像還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我聽華老說你的預(yù)言中會出現(xiàn)雙生并蒂蓮,也是在并蒂蓮出現(xiàn)后,北海才會亂!
“敢問那并蒂蓮是……”
我不是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那便是我和景琬。
可我和景琬并非雙生,不能是我們吧……
可這奇幻的世界里誰又拿得準(zhǔn)?
天機少爺聽我這么一問,他的神色依舊淡定,不起絲毫波瀾的那種。
“天機不可泄露!彼⑿。
我一時沒忍住,“那你剛才怎么不說天機不可泄露?”
北海一定亂這個消息都說了,雙生并蒂蓮的消息為什么不能說?
“我無法告訴你雙生并蒂蓮是誰,在何處,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并蒂蓮已現(xiàn)世!
即便剛才心里已恢復(fù)了鎮(zhèn)定,可當(dāng)我聽到他說雙生并蒂蓮已現(xiàn)世時,我的心里還是狠狠一抽。
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是誰?
我的臉上滿是震驚,難怪他說北海一定會亂,原來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并蒂蓮已現(xiàn)世的消息。
我沉默不語,他繼續(xù)說道,“薛姐姐,關(guān)鍵在你,你的決定會是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蔽衣燥@呆滯的盯著天機少爺。
少年朝著我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會明白的!
說著他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我,“若你到時候還是不明白可拆開一看,記住,只可在世界最危急的時刻拆開。”
“不過,若是你已經(jīng)想明白也做出了最終的決定,這錦囊你就不必打開,一把火燒了吧!
我接過天機少爺遞過來的錦囊,整個人在此刻壓力山大,我沒想過自己會背負這么重大的事情。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和虞卿洲二人間的事了,現(xiàn)在是升級到整個北海整個世界了。
“好!蔽野彦\囊收好,沉吟了一下又問道,“天機少爺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了!彼卮鸬玫故呛芨纱。
我站在原地心里很是糾結(jié),其實我倒是有問題想問。
或許是見我有些扭捏,天機少爺主動問道,“薛姐姐可還有要問的?”
此刻我有點尷尬,小心思被戳破怪不好意思的,畢竟我也沒有寫那兩萬字的報告。
“我想問問,我以后會和虞卿洲相守白頭么?”
問出這個問題有點羞恥,這情情愛愛的東西在世界安危面前,有點上不得臺面了,可就是忍不住想問。
還好天機少也沒有笑話我,他的臉上除了平淡還是平淡,就好像完全已經(jīng)沒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跟個假人似的。
還是那種有著超高智慧的機器人。
“我不知道!彼幕氐,淡然肯定的眸光告訴我他沒有撒謊。
“你和虞卿洲能否相守白頭那得看北海之亂能不能頂?shù)米,頂不住的話,都得死!?br>
我,“……”
是我多嘴了,我覺得根本就不該問。
北海是世界級的災(zāi)難,或許會導(dǎo)致整個世界湮滅。
我有時候在想,死就死吧,至少那個時候大家都是一起死,也沒什么不甘心的。
可是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所在乎的人以及在乎我的人,還有千千萬萬善良的人們,我無法狠下這顆心。
罷了罷了,我嘆了口氣,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沒到發(fā)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變數(shù),誰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
“能說的我都已經(jīng)告訴薛姐姐了,接下來的事就看你的了!
“你這樣說我壓力是真大啊!蔽铱嘈Α
天機少爺只是淺淺揚了揚唇角,隨后對著門外喊道,“十三。”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清澈干凈,若不是他身上透露著一股病弱感,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會是很招女生愛慕,可以驚艷整個青春的少年。
外面等候的兩米高的黑西裝男人進來了。
“少爺!彼Ь春暗馈
“我們走吧。”
“是!
十三推著天機少爺朝外面走去,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我還待在室內(nèi),想著之前天機少爺所說的話。
他透露的內(nèi)容雖然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是大事。
比如北海注定會亂。
比如雙生并蒂蓮已現(xiàn)世。
我的手摩挲著下巴,如果雙生并蒂蓮和北海之亂有一定的關(guān)系,那么能不能把并蒂蓮給殺了?
沒有了并蒂蓮這一環(huán),那北海會不會就不會亂了?
我的眼睛一亮,或許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呢?
看來現(xiàn)在除了在三生石上刻名字之外,找并蒂蓮則是我的重中之重。
“薛姑娘!卑撞示c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身后響起,把正在思考的我給嚇了一大跳。
我立刻回頭看向她,“白局長!
她溫柔的笑了笑,對我說道,“天機少爺肯見你,說明你們之間肯定有特殊的淵源,他的話不可不聽!
“我哪能和天機少爺有淵源!蔽胰滩蛔】嘈。
或許啊,一切都離不開一個字——命。
“白局長,您若是沒什么要和我說的,那我就先走了!蔽覍Π撞示c說道。
“好!彼c了點頭,看樣子是真的沒什么跟我說的。
挺好,我不禁松了一口氣,我覺得我今天的腦袋里已經(jīng)裝不下其他事了,先把天機少爺告訴我的消化再說。
我朝白彩綾頷首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法器研究部去找虞卿洲,還沒進去我便看見虞卿洲正和華老站在一起,似乎在跟華老說著什么,我沒有刻意去聽,所以并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
我只知道華老臉上的神色很興奮。
聊啥呢,這么激動。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往里面走了去。
虞卿洲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我,見我回來他立刻拋下了華老朝我走了過來,正開心的華老見人走了,那嘴巴撅得都能掛油壺了,還真別說,這小老頭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回來了。”虞卿洲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又說道,“天機少爺跟你說什么了!
“回去跟你說!蔽一氐。
華老一臉不開心的看著我,“怕我老頭子偷聽。俊
“不是的華老,您誤會了,就是吧這事兒,就倆小情侶的事,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蔽页A老笑了笑。
“我是過來人,我都明白,我老頭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得去看看他們工作進程了,你們慢慢聊!
華老說著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打開了一個非常厚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我隱約看見那扇鐵門后面有非常多的人,他們手中拿著刻刀,削鐵如泥一般將手中的劍纂刻得飛起,手都快舞出了殘影。
我,“……”
原來鐵門的背后是給劍纂刻符文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幾把刷子的能人異士啊。
虞卿洲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還看?要不要進去一起打工?”
“不了不了,想起了我以前在流水線打螺絲的日子!蔽亿s緊擺手。
其實打螺絲也挺好的,包吃包住,技術(shù)含量也不用很高。
虞卿洲握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他的身邊,“那我們走?”
我點了點頭,乖乖走在虞卿洲的身邊慢悠悠的往靈能管理局外走。
我在想,為什么今天會這么巧會遇到天機少爺,又或者是他算到我們今天會來,所以他也來了?
不過不管是哪種相遇,今天我都知道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一些事。
路上的時候虞卿洲并沒有問我,看得出來他忍得挺辛苦的。
一回到歸來院,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拉進房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忙那什么跟什么。
“別猴急猴急的,咱們現(xiàn)在是一體的,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的。”我說道。
“好,我聽著!
他在床邊坐下,攬住我的腰就把我拽了過去,然后抱著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滿頭黑線,咱們談話不需要這種姿勢吧,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但虞卿洲喜歡,也就隨他去了。
“我問了我們倆能不能相守到白頭!蔽抑苯犹谷坏恼f道。
聞言虞卿洲那攬著我腰的手忽然收緊,他的身體在此刻都僵了僵,他很在意我說的這個問題。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聲音略顯沙啞,“結(jié)果呢?”
我看著他黑亮的眼睛,并沒有瞞著他,“天機少爺說,不知!
“為何不知?”他追問。
我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窗外,輕輕嘆了口氣,“因為誰也不知道世界能否度過北海之亂這個難關(guān)!
“而且他提到并蒂蓮已現(xiàn)世!
所以這并蒂蓮究竟在哪里?
想到這里我就不禁想到了自己和景琬的真身,金蓮和白蓮聽起來好像有點……
對了!
我的眼睛忽然一亮,之前為了防止衛(wèi)修發(fā)現(xiàn)景琬替嫁,我把景琬的真身藏在了我的納物鐲里。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的心念一動,手掌一翻,一朵小小的蓮花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手掌中。
然而當(dāng)我和虞卿洲看到這朵蓮花時,我們倆都呆住了,隨即眉頭皺起,面容嚴(yán)峻。
“瑤瑤,這不像景琬的真身。”虞卿洲在沉吟了一下之后,率先開口。
“我看見了。”我呆滯的回道。
因為此刻在我手中的這朵蓮花,它不是白色的,而是淺金色的!
之前只是有幾片花瓣被染上金色,現(xiàn)在整朵花都已經(jīng)變成了金色,和我夢中所看到的我自己的真身顏色差不了多少。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我心里陡然升起。
如果時間越長,那么這朵蓮花的顏色是不是會越變越深。
我的手在此刻都在顫抖,我再三在腦子里回憶過,之前在九幽的時候我是真的沒有給白蓮花染色,所以它現(xiàn)在變成這樣一定是真身出了問題。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這不是并蒂蓮,這只是景琬的學(xué)人精屬性暴露出來罷了。
“虞卿洲,這不是并蒂蓮,對吧?”我有些不確定的問虞卿洲。
虞卿洲肯定的回答了我,“不是!
“你和景琬是單獨的個體,你們的真身并不是長在一起的!
是啊,并蒂得是一支莖稈上并排長出兩朵花,我和景琬是分開的,并蒂蓮肯定不是我們!
只是這顏色讓我很頭痛,不能再等了。
我抬起另外一只手朝著蓮花伸了過去。
“瑤瑤,你干什么?”虞卿洲抓住了我的手。
“我要把屬于我的真身花瓣剝離出來,否則這朵蓮花會長得越來越像我的真身!
“不行!
虞卿洲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不讓我動蓮花。
“為什么?”我不解。
虞卿洲解釋道,“剝離下來的花瓣如果不盡快讓它們歸位的話,是會枯萎的,對你的真身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直接愣住,怎么還有這事?
“可我并不知道我的真身在哪里,我也無法感知,記憶里也沒有!蔽业拿碱^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就算我恢復(fù)了部分記憶,可記憶不完整,好多關(guān)鍵信息就跟加密了似的,搞得我心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虞卿洲,你知道嗎?”我問他。
可他很落寞的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悠遠,“當(dāng)然你把我的真身封印在北海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有些沉默,好像哪里不對。
我仔細的在腦海里捋著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我元神自爆之時,好像看見你和衛(wèi)修在打架,如果在這之前你已經(jīng)被封印在北海,那你是怎么出來的?”
“反之,我已經(jīng)自爆了元神,還如何把你封印在北海?”
我終于想起了整件事的奇怪之處。
虞卿洲聽到我的話,他垂眸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虞卿洲,你有事瞞著我!”見他這副樣子,我血壓瞬間飆升了。
他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才對我說道,“這不算吧?”
“你都沒說,怎么就說不算,你趕緊坦白,趁我現(xiàn)在情緒還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