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坦城。
全城籠罩著低沉的梵音。
以宛如空中樓閣的珈瑪寺為中心,低沉綿延不絕的梵音向四周擴散。
全城百姓全都不事生產(chǎn),在家中,在街道,在廣場……念經(jīng)誦佛,超度亡魂。
城主李紅文死了,同時也珈瑪寺的佛公。
在名義上,是要在佛子之上,佛陀之下的。
這算是一場全城悼念活動,不論男女老少,不論老弱病殘,全都得參與。
李紅文的遺體,被放置在佛公殿。
妻子溫淑在燒紙守靈。
烏坦城的高層,則在遺體兩旁坐著,口中念誦經(jīng)文。
李紅文還是有些朋友的,不管是表面上的,還是私交甚好的。
但是有個共同點,都不是烏坦城人。
所以,他們可以來靈堂祭奠,而無需誦經(jīng)。
祭奠完之后,則又來拜見佛子。
都知道如今的烏坦城,佛公佛母名存實亡,而是以佛子為主。
李翔端坐蒲團,閉目敲木魚誦經(jīng)。
對于他們的拜會,從來不予理會,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睜開。
即便有些人,心中有怨言,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如今的烏坦城,早已今非昔比。
甚至傳出了要一統(tǒng)南域諸城,建立一個不弱于無名城的龐大聯(lián)邦。
大家伙也想借著此次祭奠的機會,來摸一摸烏坦城的態(tài)度,以及實力。
祭奠的人是分批出的珈瑪寺,但是不約而同地在一家酒店碰面。
他們都是些小型城邦的城主,幾乎沒什么話語權(quán)。
于是圍在了白銀城城主白鶴的身邊,想從他這兒打探到更多消息。
“白城主,依您之見,烏坦城還有這個實力統(tǒng)一南域嗎?”
說話的是魔巖城城主羅夢華,與其說是小型城邦,不如說是村落。
總?cè)丝诓贿^十萬人,與百萬、千萬級人口的大城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城邦大小,人口多寡,代表著一座城的實力。
實力決定了地位。
“這個可不好說,目前來看,就算沒了李紅文,只要佛子還在,烏坦城似乎影響就不大。”
白鶴很狡猾,他其實心中認(rèn)定沒了李紅文,烏坦城必定實力大跌。
那可是十級進化者,小城邦通常只有一個,甚至沒有。
大城邦兩個、三個以上。
是實力的體現(xiàn),也證明了十級進化者的稀有程度。
他要保持小城邦的恐懼,時刻擔(dān)憂害怕烏坦城將其吞并。
都知道大城邦人多,資源多。
但仍然有不少高級進化者不樂意去大城邦,因為那意味著束縛也多,而且要聽人差遣。
有句老話說的:“寧作雞頭不做鳳尾。”
做土皇帝可比天子近臣威風(fēng),也自由得多。
只要被吞并的恐懼一直保持,那么一旦烏坦城宣戰(zhàn)。
哪怕不是拿小城邦開刀,直接向白銀城、火焰城這樣的大型城邦宣戰(zhàn),也能讓小城邦擔(dān)心會不會被吞并,因而加入進來一起反抗。
白鶴能感受到,烏坦城不會放棄統(tǒng)一南域,即便李紅文死了。
可是從佛子李翔的神態(tài),以及進城之后多方打聽,諜子的密報……等等進行綜合分析,烏坦城的實力已經(jīng)快到碾壓白銀城的地步了。
距離碾壓火焰城,倒是要差點兒。
這些年,火焰城的實力一直都在,白銀城則是越來越不如以前。
烏坦城則火速增長,無可匹敵。
“白城主,我們都自己人,你就跟我們說實話吧,別搞得我們?nèi)诵幕袒,惶恐度日!?br>“是啊白城主,您距離烏坦城近,知道的比我們多多了!
“透露點吧,透露點吧!
……
幾個小城主央求起來,態(tài)度、語氣,都無可挑剔。
但白鶴知道,這些人都是老狐貍。
他們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烏坦城的實力,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狂妄自大,烏坦城似乎一點不怕他人刺探,經(jīng)常展示強大的一面。
“真沒什么好透露的,烏坦城的實力擺在這兒,還用想嗎?”
白鶴可不傻。
他們幾個人的一舉一動,肯定早被監(jiān)視著。
指不定這幾個人當(dāng)中,已經(jīng)歸順烏坦城,變成了奸細(xì)。
白鶴若是亂說話,傳到佛子耳中,那可完蛋了。
到時真打起來,不得先拿白銀城開刀?
他知道白銀城不是烏坦城的一合之?dāng),但他仍想最后一個倒下。
因為最后倒下,他有選擇的余地。
是戰(zhàn)是降,方便做決定。
“反正我就一句話,不要同烏坦城為敵!
他這話聽上去沒什么,可眾人心思多呀。
心想烏坦城是鐵了心要統(tǒng)一南域,否則白鶴說什么不要與之為敵。
若是不吞并,哪有什么敵人?
佛公殿。
一個沙彌在佛子耳邊低語好一陣。
等沙彌說完,李翔就讓他先下去,溫淑立刻走了過來。
“怎么了?”溫淑問道。
“白鶴在跟那些小城主說,不要和我們?yōu)閿。?br>“他這人,口是心非,沒有一句是實話,你千萬別相信他!
溫淑氣色一般,有些憔悴。
李翔嗤笑一聲,根本沒當(dāng)回事:“我倒是想幫他把這個愿望給實現(xiàn)了!
“什么愿望?”
“不和烏坦城為敵。”
溫淑沒聽懂,不解地望著他。
李翔繼續(xù)道:“我想廣發(fā)請柬,多邀請其他城邦的重要人物來參加‘普渡大會’,正好趁此機會,宣揚佛法,讓世人感受佛法精深!
溫淑這下聽懂了,她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李翔的目的。
“你確定這樣好嗎?不怕招來組織?”
溫淑擔(dān)憂道:“而且組織是一方面,他們或許不會暗著來,但是廢土藏匿著的勢力多不勝數(shù),他們可不會跟你光明正大!
“這樣最好了,天下皆知,眾人皆驚,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見李翔執(zhí)意如此,溫淑不打算繼續(xù)勸了。
如今烏坦城走到這地步,已經(jīng)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她也只能被推著走。
“對了娘親,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李翔改了稱呼,不叫佛母。
溫淑便意識到他要說什么了。
果然,李翔繼續(xù)道:“您能不能去把我哥請回來?爹死了,他作為兒子,理應(yīng)來守靈盡孝吧?”
“他不會來的。”溫淑肯定道。
“我知道,沒有關(guān)系,我有辦法讓他來的。還請佛母親自去一趟火焰城,請火焰城城主前來參加普渡大會!
溫淑沒有說話,她一聽就知道李翔打的什么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