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島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頭,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天空,顯得有幾分呆滯。
一旁的村民聽到手島的話連忙說道,
“你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大家都很依賴你!”
熒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心里吐槽道:這幫人真是夠了。
手島的態(tài)度也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轉(zhuǎn)變,
“是啊,但這并不是我留下來的理由...”
“三十年前,我為什么要來這里?三十年來,我又為什么不愿意從這里離開?”
手島的眼神逐漸迷離,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這些我都不記得了,自從神之眼被奪走之后,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
希涅斯重復(fù)了一下手島的話,在說到‘忘記了很多事’這句話時,加重了語氣,目的自然是提醒熒,幫助手島就是要幫助他找回過去的記憶。
畢竟在希涅斯的記憶中,這位手島先生也是一個深情的人啊。
幸好,熒還是十分機智的,在希涅斯的提醒下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詞。
“忘記了?那你有沒有什么日記之類的東西?”
手島仍舊搖頭,眼神中除了迷茫還帶上了一些恐懼,對于失去記憶的恐懼。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全部的記憶,那他還是不是原來的他,還是說過去的他已經(jīng)逝去,一個嶄新的靈魂復(fù)蘇在他的軀殼之上。
手島沒有敢繼續(xù)思考下去,唯一幸運的是,他還記得自己是手島。
一旁的老婆婆倒是提供了一個有用的線索,
“說起來,上次給手島先生送水果的時候,好像看到手島先生正在寫日志?”
老婆婆對于自己看到的事情當然十分肯定,但她還是將問題拋給手島,看看能否借此喚起他的記憶。
毫無疑問,失敗了,手島對于寫日志這件事表現(xiàn)得極為陌生,
“我有這樣的習慣嗎?說實話...我不記得了。”
老婆婆只好繼續(xù)引導(dǎo),
“有的有的,當時手島先生說要把一些有趣的事情記錄下來,之后有重要的用途來著!
手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對于老婆婆口中的重要用途十分好奇,但可惜的是,他還是什么都沒想起。
“看來突破口就在手島先生的日志上了。手島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你的房子找一下你曾經(jīng)的記憶,還請你不要介意!
希涅斯雙手環(huán)抱看向還在努力回憶的手島先生,語氣輕快的說道。
“你們隨意就好...”
說完,手島便不再言語,可能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這三十年來的家也不過是一間老房子而已。
希涅斯和熒兩人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在房子的窗邊發(fā)現(xiàn)了那本日志。
“快看看上面寫的什么?”
讀書的任務(wù)自然交給了見多識廣的熒,希涅斯可不想暴露自己的文化水平。
畢竟他只是一只愛好‘和平’和攝影的純水精靈啊~
熒無所謂的拿起日志當眾朗讀...
哪怕此時的手島先生沒有恢復(fù)記憶,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名為社死的感覺。
“麻煩您可以小聲一點嗎?”
“抱歉...”
......
“好好好,當眾朗讀別人的日記!
“手島:別念了!別念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哈哈哈哈,失憶在社死面前不值一提!
......
熒小聲地念著日志將其中的內(nèi)容分享給希涅斯,
“今天和村子里的大家一起做干燒香魚...”
“今天救了村里的小孩...”
“今天去放風箏...”
“今天去了附近的神龕祈禱...”
熒將日志合上放回原位,對著希涅斯搖了搖頭,
“似乎沒有什么有用的情報,只是一些日常的小事...”
熒說著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最后一件事不那么平常!
她翻回那頁重新讀了一遍,
“...我在那里坐了很久。你送的御守有些褪色了,但仍舊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熒再次將日志合上,四處掃視,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位于不遠處的神龕。
希涅斯跟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下一步的線索,
“還等什么?走吧!”
兩人走到神龕面前,果然發(fā)現(xiàn)了日志中提到的御守,那是一塊紫色的掛飾。
無論從顏色還是外形上看,這都是一件女孩子的裝飾品。
希涅斯將神龕上的御守鄭重地拿起,
“線索還是不夠,所以接下來我們要找的就是日志中提到的手島先生常去坐著的地方了!
熒點點頭開啟了自己的元素視野,曾經(jīng)的手島先生擁有神之眼,他經(jīng)常停留的地方一定會有濃郁的元素力量。
“找到了!”
熒自信一笑,先一步出發(fā),頭都沒回對著希涅斯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跟上。
希涅斯的速度自然不慢,幾乎是和熒同時到達。
此時兩人所在的位置是一棵樹下,樹根的位置還有一個由石頭堆成的簡易座位。
熒看了一眼座位旁邊的土壤,眼神一凝,
“土壤有被動過的痕跡!”
希涅斯一臉古怪,這你都能看出來?
“哼,連普通寶箱都逃不過我這雙慧眼!更何況這樣的小場面!
熒的笑容充滿了對自己觀察力的自信。
希涅斯默默吐槽道,你這觀察力不去做盜寶團真是虧了。
總之熒借來了一把鏟子,將土壤挖開,果然挖出了一個箱子。
熒興致沖沖的打開了箱子,但是并沒有什么名刀寶劍,也沒有什么像星星一樣的石頭,甚至連卷心菜都沒有。
箱子里,只有一封已經(jīng)泛黃的信件...
熒打開信封,看到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如果...我們在這場戰(zhàn)爭中失敗的話,就到紺田村等我,那里一定有我們安穩(wěn)的家。”
熒看著手中的信沉默良久,希涅斯率先打破了沉默,雙手捧著剛剛拿到的御守遞給了熒,
“手島,他在等人...”
熒將信重新折好,將御守和信一手一個拿在手中,雙手平舉,表達了她對于這段跨越30年的等待的尊重。
希涅斯沉默地跟在熒的身后,深情之人,值得任何人的尊重。
此時的熒有些慶幸,幸好這些村民因為私心攔下了手島先生,不然這份記憶很可能會永遠埋葬在時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