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讓后媽凈身出戶
徐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落到陸夭手里。
她向來沒把這個原配留下的孩子當(dāng)回事,但從替嫁那天開始,事情就開始失控。
不過想到陸夭之前的怯懦,她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上前兩步,拉住陸夭的袖子。
“夭姐兒,你可得給為娘做主啊。”
“陸夫人還是小心點吧!标懾布奔卑研渥映槌鰜恚扒Ы痣y買的蜀錦,陸夫人那點嫁妝怕是不夠賠的。”
說完并未理會徐氏臉色如何,跟太后行過禮之后,帶著藥王自顧自往外走。
經(jīng)過太醫(yī)院院判身邊的時候,陸夭停下來。“寒窗苦讀學(xué)醫(yī)不易,身為女子爬到院判這個位置更是難上加難。”陸夭凝視對方的眼睛,意有所指,“希望院判別為了莫名其妙的人,辜負(fù)自己這幾十年的努力才好!
院判繃緊了下顎,最終也只是淺淺說了句。
“多謝王妃賜教!
在宮里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陸夭不愿多管別人閑事,于是轉(zhuǎn)頭去安撫藥王了。
“這次殺雞用牛刀委屈師父啦,等下去完陸府,出來我請客,咱們吃頓好的吧。”
“少來這套!彼幫踹氣呼呼地,“大老遠(yuǎn)把我叫來,就為了這么點烏七八糟的事。你師哥和月丫頭也是該打,還幫你瞞著我。”
陸夭情知理虧,當(dāng)機立斷轉(zhuǎn)移話題。
“師哥出息啦,他在都城開了家藥鋪,生意可好了。”
“那有什么用,他缺的是錢嗎?他缺的是媳婦兒!”說到這個藥王突然來勁了,“要不,你考慮考慮你師哥?你看,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要錢也不缺,我死了之后醫(yī)仙谷都是他的,怎么樣?”
陸夭哭笑不得。
“醫(yī)仙谷都給師哥,那月兒怎么辦?況且我已經(jīng)嫁人了啊。”
藥王回頭上下打量一眼寧王。
“嫁的是他?瞧著就不怎么樣,除了長得稍微比人強一點點,這年頭,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譜!彼幫蹀D(zhuǎn)過頭又繼續(xù)游說,“再說了,嫁人也可以和離啊。你看,咱們四個一起回醫(yī)仙谷。種種藥,看看病,不比在這兒受各種達官貴人的氣強?”
話音未落,耳力極強的寧王就欺身上來,攬住了陸夭。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么大歲數(shù),沒聽過這句話?”
“歲數(shù)大又沒吃你家飯。我只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彼幫醢姿谎,“而且你看著就不像對她好的樣子!
寧王被氣得夠嗆:“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你長成這副禍國殃民的樣兒,就不像好人!彼幫跤行┖鷶囆U纏。
眼看兩人像斗雞似的就要掐,陸夭當(dāng)機立斷發(fā)話。
“要吵你們自己留下吵,我得先回府解決家事!
說畢大步流星往外走。
寧王和藥王對視一眼,雙雙跟上,唯恐誰落后就輸了一樣。
*
徐氏在滿腹忐忑不安中,回到了陸府。而陸夭已經(jīng)先她一步,氣定神閑坐在陸家正廳,她還帶了孫嬤嬤來。
陸尚書對此沒有半點異議,按品級,陸夭比自己大,又有寧王壓陣,所以當(dāng)仁不讓坐在上首。
“夭姐兒,你說這個事兒想怎么辦。爹都聽你的,務(wù)必要讓我閨女出了這口氣!”
作為官場老油條,他看風(fēng)使舵可是一把好手,陸仁嘉被貶為側(cè)妃,一時半刻翻身無望,眼下陸夭得勢,他自然要順著點這位二小姐。
不過陸夭并沒理會他,而是吩咐管家。
“去把姨娘和弟弟都叫出來吧!
管家依言而去。
因為徐氏頗有手段,所以陸家人口簡單,到現(xiàn)在后院只有周姨娘和王姨娘兩位。
王姨娘吃齋念佛,不問世事,可以忽略不計。周姨娘祖上是讀書人家出身,她也頗知情識趣,膝下有個比陸夭小一歲的庶子陸上元。因為徐氏無所出,所以這個庶子算是陸家唯一可以傳宗接代的。
要說周姨娘的出身,其實比起徐氏要高一些,而且跟陸夭的生母學(xué)過主持中饋。只是后來不太受寵,她也不爭,守著兒子和一只貓,閑時打打馬吊,聊聊八卦,日子頗為滋潤。
陸夭平素跟她關(guān)系不錯,這時候把人叫來,她臉上還是笑盈盈的。
“二小姐回門了?等下把我做的柿子醬帶走一罐吧,你最喜歡的!
陸夭笑著點點頭,親切地沖周姨娘招招手。
“給姨娘道喜!
周姨娘有些疑惑,不年不節(jié),喜從何來?
她看看徐氏一臉?biāo)蛄饲炎拥哪,愈發(fā)想不明白。“二小姐跟我開玩笑么?我常年在家,能有什么喜?”
“這個家荒廢得也有些久了,想讓姨娘來掌家呢!
話一出口,徐氏立刻抬眼看過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聽不懂嗎?”陸夭這次連客氣都懶得裝,“之前在宮里說休妻,你以為是開玩笑的?”
徐氏確實抱了點僥幸心理,雖然陸尚書當(dāng)時為了給皇上遞臺階提出了休妻,但說到底還是家事。就是皇帝皇后也沒有追到人家家里逼著寫休書的道理吧。
想到這兒,徐氏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四十出頭的人梨花帶雨,看的陸夭牙根都酸了。
“老爺,您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不能真的把我休回去啊。”徐氏拉著陸尚書的袖口,“您知道我們家是個什么情況,爹娘都沒了,回去只能在兄弟媳婦手下討生活,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說著就嚶嚶哭起來。
陸尚書有個文人最大的毛病,耳根子軟,聽徐氏這么說,想起這些年的恩愛,又開始有些動搖。
不過他深知烏紗帽和下堂妻孰輕孰重,這事兒自己做不了主。
既然宮里讓陸夭全權(quán)做主,那徐氏的去留就都得聽這位姑奶奶的。
“夭姐兒,你看,這徐氏到咱們家也有十幾年了,一手把你帶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吧?”陸尚書腆著臉,“要不你看,咱們關(guān)起門來和稀泥,休妻這事兒就睜一眼閉一眼過去吧!
陸夭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立刻又補充!安贿^你放心,爹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讓她給你當(dāng)堂認(rèn)錯,你看如何?”
陸夭看了看滿臉眼淚仍努力維持姿態(tài)的徐氏,又看了看出爾反爾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爹。
“怎么個認(rèn)錯法?三跪九叩端茶認(rèn)錯嗎?”
“什么?”徐氏拔高了嗓音,把全屋子都嚇了一跳,“三跪九叩?你不怕折壽嗎?”
陸尚書心底暗恨徐氏爛泥糊不上墻,他把臺階都鋪好了,結(jié)果又讓她踢翻了。
“不就是道個歉嗎?還能少塊肉!”陸尚書嘴上斥責(zé)著徐氏,眼神卻在瞟陸夭。
陸夭懶得看這對夫婦惺惺作態(tài)。
“大可不必,我確實怕折壽。”陸夭整肅了臉色,很有幾分王妃的氣度,“尚書大人現(xiàn)在膽兒也肥了,敢玩陽奉陰違這一套。您在后宮當(dāng)著皇上的面,可是口口聲聲說的休妻!”
“那不是皇后把這事兒全權(quán)交給你了嘛!”陸尚書厚著臉皮,“咱們關(guān)起門來一家子,通融通融唄。”
“出嫁從夫,我跟您現(xiàn)在還真不是一家子!标懾怖浜咭宦暎敖裉煳乙舶言挿旁谶@兒,要么休妻,要么您自己去跟皇上解釋!
陸尚書從這一句話里聽出了女兒的態(tài)度,他是偏心徐氏,但孰輕孰重他心里明白。
無論如何不能再得罪皇上了,至于夫人,換一任和換兩任也沒什么區(qū)別。
“休!我這就寫休書,夭姐兒別急!闭f著他吩咐管家,“去給二小姐做碗冰粉上來敗敗火!
陸夭看向徐氏,一字一頓。
“陸尚書之前說了,你當(dāng)初來我們家也沒什么陪嫁,聽說就是些隨身衣物。回頭收拾收拾,該你的你帶走,不該你的,我陸家一分一毫你也別想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