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快點結(jié)束這里,他已經(jīng)十天沒怎么休息過了。
連續(xù)奔波廝殺,他精神力一直在繃著,腦仁突突的跳。
“還好。”
他說一句還好,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痛不欲生了。
馬副將有些心疼,忍不住說:“早知道方才就該聽軍醫(yī)的,用麻沸散,將軍也能少受些苦!
老軍醫(yī)隨口接過他的話:“將軍一向不用麻藥!
他正用刀尖一點一點把箭頭往上挑,總算讓那寒光閃閃的硬家伙露出頭來了。
老軍醫(yī)拿過烈酒洗手,準(zhǔn)備上手拔箭頭。
“是啊,唯有的一次還是前年,那時將軍帶領(lǐng)一萬兵馬逼退東渠五萬大軍,本就是以少勝多,偏對方奸猾狡詐,竟早早就在暗處埋伏了一架三弓床弩,將軍為了救我,幾乎被巨箭洞穿,差點命都沒了!
提到這件事,馬副將一個高大的漢子卻紅了眼。
那一仗打的確實慘烈,可最后還是勝了,只是沒想到在他們?nèi)死яR乏之際,對面卻趁機放箭。
那三弓床弩體型巨大,合十多人之力才能拉動,巨箭之大之粗,更是宛若標(biāo)槍!
即便身穿重甲,也能將人射個對穿。
他那時背對城墻,根本毫無防備,還是身邊的將軍率先發(fā)現(xiàn),卻也僅僅只來得及將他推開。
而將軍自己,卻被巨箭射中。
那一幕,他永遠不會忘。
箭頭被咻的一下快速拔出,倒刺拉過傷口,甚至比中箭時還要磨人。
慕霆淵悶哼一聲,抬頭瞥向他,眉頭緊皺:“怎么又提起那件事,要哭出去哭,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也不嫌惡心。”
馬副將也有些不好意思:“屬下去看看小胡那邊的馬車安排好沒!
丟下一句話,一溜煙跑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眾軍士尚在休整。
守兵突然行色匆匆的跑向大帳,單膝跪地,大聲道:“稟將軍!晉州太守攜晉州校尉前來拜見!”
慕霆淵驀地睜開眼,眼中睡意只是一閃,便被清明所取代。
他翻身坐了起來,不小心牽動臂膀上的傷口,微皺眉,動作卻沒停。
披上外衣,大步走出帳子。
晉州太守昨晚收到郊外的賊寇們?nèi)細灉绲南,?dāng)即又驚又嘆,與底下人商議后,連夜就趕了過來。
想要請大軍入城。
慕霆淵一向不耐煩這些官場上的應(yīng)酬,婉言拒絕。
晉州太守再三邀約,直說城中百姓們十分希望能見見剿匪的英雄們。
慕霆淵想到手底下連日辛勞的軍士,到底是答應(yīng)了。
大軍入城,整個晉州的百姓都來歡迎,人群將兩邊街道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他們歡呼雀躍,看向軍隊的目光炙熱而感激。
軍士們?nèi)滩蛔⊥ζ鹦靥,接受著這獨屬于他們的榮耀。
晉州的太守姓魏,全程陪駕在慕霆淵身邊,時不時講講他們晉州的地方風(fēng)土,態(tài)度客氣又熱絡(luò)。
他是地方官,從未去過京都,慕霆淵是南夏的大將軍,哪怕現(xiàn)在不帶兵了,但依舊掛著親王的頭銜。
他有心想趁此機會好好籠絡(luò)。
而與他態(tài)度截然相反的,晉州校尉一路只跟在他們身后,異常寡言少語。
若是云窈在,定能一眼認(rèn)出,這人就是上輩子制造動亂的叛軍領(lǐng)頭!
徹底進城后,便兵分兩路,校尉領(lǐng)著大軍去往晉州的駐軍軍營,那里已經(jīng)安排了流水宴席,以供眾軍士們吃喝玩鬧。
魏太守就領(lǐng)著慕霆淵和副將去往太守府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