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淵步子一停。
云窈沒留意,還在埋頭跑。
慕霆淵壞心起了,垂在身側(cè)的雙臂微微張開,等著她撞進(jìn)來。
太陽高懸,將人照出一道斜斜的影子,云窈又不瞎,在離他還有兩步遠(yuǎn)的時候,腳下突然踩中一道影子,猛地停下來。
她抬頭,就看到慕霆淵飛快收回手。
“王爺?”她不解。
慕霆淵神色有些怪異,輕嗯了一聲,什么也沒說,背過身繼續(xù)走。
只是這次腳步明顯變慢了很多。
凝輝院門前,眼看主子跟云姑娘走遠(yuǎn)了,德安笑著轉(zhuǎn)身返回院里。
主子走了,剩下的事就得他這個奴才善后了。
房中的江晚容正在發(fā)脾氣,她不明白遠(yuǎn)在滄瀾院的慕王怎么會突然過來。
現(xiàn)在,她可不會還傻傻的以為慕王是來探望她的病了。
她的凝輝院里,除了她從侯府帶過來的十個丫鬟婆子之外,剩下的都是王府里的下人。
她不蠢,知道定是剩下的這些人搞得鬼,將她院里的消息傳去了滄瀾院。
好啊,吃里扒外的東西!
“到底是誰將消息透出去的!自己站出來!”
房里房外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容心容安兩人有些害怕,云姑娘都被王爺帶走了,她們不知道自己以后該何去何從。
江晚容恨恨的掃視這一圈人,冷笑:“好啊,沒有人是吧,本妃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若被本妃親自查出來,本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聽著這動靜,德安四平八穩(wěn)的走了進(jìn)來,臉上依舊掛著恭敬的笑:“老奴參見王妃娘娘!
對著慕王身邊的人,江晚容自然不能再繼續(xù),才剛因為動私刑的事被王爺禁了足。
有火撒不出,不僅不能撒,還得露出和煦的笑,她被憋得臉都扭曲了起來:“安總管,可是王爺有什么吩咐?”
難道是王爺后悔了,過來解她的禁?
她突然升起一絲希望。
德安低下頭,避開她殷切的目光,道:“老奴過來幫云丫鬟,收拾她在這里的東西!
江晚容瞬間冷下臉:“去吧!
德安躬了躬腰,抬眼看到還擱在桌子上的半筐荔枝,說道:“王爺吩咐,這荔枝云丫鬟不要了,就獻(xiàn)給王妃了,請娘娘慢用!
王爺吩咐?
云窈不要了?
還請她慢用??!
江晚容那個氣啊,胸膛一陣一陣的起伏。
王媽媽湊到她跟前,問:“娘娘,這荔枝得吃新鮮的,奴婢剝給您嘗嘗?”
一句話,像是點(diǎn)了火藥包,江晚容怒吼:“誰要吃那賤婢的荔枝。?”
說著抄起荔枝筐就要砸。
然而手剛舉起,她又緩緩放下,瞪著筐里紅艷艷的果子,鮮甜可口的香氣一個勁往她鼻子里鉆。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后半夜,凝輝院突然嘈雜起來,里外的丫鬟婆子亂成一團(tuán)。
王媽媽著急慌忙的跑出凝輝院,不一會又匆匆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名醫(yī)士。
正是以前幫云窈診治過的鄭醫(yī)士。
本來他還以為王妃娘娘怎么了,可坐在這里切脈切了半天,他也沒摸出什么棘手的脈象。
鄭醫(yī)士收回手,對上幾雙擔(dān)憂的眼,猶猶豫豫的說:“王妃娘娘沒什么事,只是有些上火了!
江晚容怒目,她嗓子疼說不了話,王媽媽代替她罵道:“你這庸醫(yī)!若只是上火娘娘怎么可能會發(fā)熱?!”
人睡前還好好的,半夜渴醒,嗓子突然就啞到不能說話,再一摸,竟還發(fā)起了熱。
這病并不復(fù)雜,脈象不可能出錯,鄭醫(yī)士便小心的問道:“娘娘臨就寢前,可是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