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敗一瞬,他又給自己打氣:“不過,我們殺不死郝敬業(yè),他也很難殺我們!
上一次秋雨之死,他們沒有防備。
而這一次,他們會萬分小心。
京城之外。
遠遠的山頂之上,一個人影矗立著,安靜地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你們會選擇出來嗎?”
他已經等了許久。
京城基地內。
盛安突然開口:“我一直在想,蔣魚只是鑰匙,郝敬業(yè)為什么要殺她?”
宋林威正要站起來離開,聞言,又蹲了回去,屋頂結冰,他坐著太冷,便選擇蹲著。
他的注意力全在盛安的話上面,皺緊眉頭:“盛姐,你是什么意思?”
盛安將當初的猜測告訴他。
宋林威瞳孔一縮,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可他是異種……或許,他不知道蔣魚只是鑰匙,不知道小折也能進去,否則,他早就復制了小折的異能,不是嗎?”
盛安搖搖頭,“死的不是蔣魚,卻讓我們將注意力放在空間上面,而他真的沒有復制折耳根的異能嗎?”
他們的推測是沒有復制,所以進不去。
但要是復制了呢?
如果復制了,又為什么沒有進空間殺掉蔣魚?他真的不知道蔣魚只是鑰匙?
他對空間一無所知,又為什么選擇對蔣魚下手?
宋林威眉頭緊鎖。
他陷入同樣的困惑當中。
盛安又問:“他要是對空間完全沒有掌控力,在當時,蔣魚進入空間又怎么被踢出來的?”
祁凌霧抿唇:“盛安,你要做什么?”
盛安抬起頭,眺望石市方向,仿佛透過黑暗,看到遙遠的地方,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
她眼神平靜冷漠,一字一句:“我想賭一次,如果賭贏了,明天,我們或許能殺掉郝敬業(yè)!
宋林威滿臉驚駭。
他白著臉,顫抖著聲音:“盛姐,你瘋了!賭一個可能性很低的猜測?賭輸了怎么辦?你還能活著嗎?”
盛安死了,特情處還能活嗎?
人類還會有希望嗎?
宋林威不斷搖頭。
祁凌霧沉默之后,卻說:“賭吧!
他握著她的手,永遠無條件支持她,聲音冷靜:“人類已經快死了,我們可以搏一搏生機,一起賭。”
他同意,但要一起。
宋林威腦袋都要炸了,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真是瘋了!
可是,他開口卻是說:“怎么賭?盛姐,我能做什么?”
*
地面被凍成冰,酸雨的影響幾乎消失。
但為了節(jié)約氧氣,減少二氧化碳,他們并沒有選擇開車,而是制造了一輛可以在冰上滑行的“雪橇車”。
基地長狀態(tài)越來越差,由一個異能者攙扶才能勉強站穩(wěn)。
這位老人從末世前撐到現(xiàn)在,快到極限了。
賈光亮使用治愈系異能。
然而,他擺擺手,聲音堅定有力:“不用在我身上浪費異能,我會好好活著,坐鎮(zhèn)京城基地,等你們回來!
李老遲疑片刻,輕輕開口:“盛安,你們只是去送碎片,就算沒有找到突破口,也不要糾纏,活著回來就有希望!
他曾經多么激進的一個人。
與保守派張老吵吵鬧鬧,還看不慣盛安,如今,他終究走上保守與激進中間的道路,像家中老人,擔憂著盛安與特情處。
盛安露出笑容,點頭:“好。”
沒有再多說,抬手行禮后,他們上了車。
折耳根動了動。
周院士死死抓著它。
折耳根很委屈。
——干嘛又不帶它?
周院士戳了戳它的葉子,“寶,你不能去,要是M沒有復制你的異能,你去了,那不是千里送人頭嗎?老實點!”
折耳根捂著葉子。
如果它有眼睛,周院士就會發(fā)現(xiàn),它的眼睛正在滴溜溜轉,打著主意。
吳不語黑色翅膀一震,帶著劉越飛起來,而后,他拉著雪橇車消失在基地門口,冰面平穩(wěn),在寒冷中,朝著石市而去。
向菡霜收回伸出的腦袋,嘆口氣:“冰非常厚,比昨天又厚了一層,別說種植,就是小折扎根進去都很困難!
好不容易種植上有點進展,寒潮又給他們中止掉。
蔣魚縮在柯佳雪身上,遠離向菡霜,冷得發(fā)抖:“快把窗關上,冷死了,啊啊,早知道就帶上耿樂倩!
唯一帶上的火系異能者劉越,在上面保持吳不語的溫度。
黎婉蕓:“早知道你就別來!
蔣魚:“……”
她挺了挺腰桿:“不行,團體活動,我怎么能不參與?冷就冷——阿嚏——”
其他人畢竟多為高階異能者,適應力比蔣魚、萬元、宋林威三人好很多。
萬元將毛毯往蔣魚身上搭了搭,“受不住就躺好,保持安靜!
蔣魚扯了扯毛毯,依舊絮絮叨叨。
宋林威看向盛安:“他會去石市嗎?”
盛安:“會!
沒有理由,她知道郝敬業(yè)一定會去。
已經逐漸遠離了京城,盛安伸出手,章坤將裝著隕石碎片的箱子給她,拿出來后,打開,周圍的空氣越發(fā)窒息,仿佛連溫度都又下降了。
盛安看著里面的所有碎片。
確定碎片能拼成什么東西后,就大致知道數量,他們辛辛苦苦收集許久,在寒潮之前,還派人去其他國家收集。
而到目前為止,也不過是總量的三分之一。
可它們帶來的影響,已經足夠可怕。
盛安拿著箱子,緊了緊特制的作戰(zhàn)服,冰天雪地,他們戴著頭盔與眼鏡,拉高的衣領能遮住下半張臉。
但這并不影響視線。
冰上行駛非常迅速,盛安打開雪橇車的門,隔著眼鏡看向前方。
那里,石市的隕石研究院被寒冰包裹。
門口的隕石同樣凍成冰山。
最高的冰山之上,一個顯眼的黑影坐在上面,看著他們這個方向,安靜冷漠。
蔣魚等人立刻沉了臉。
——從來不是他會不會來的問題。
因為,他一直在石市等他們。
雪橇車到了冰山之下。
黑影從冰山上跳下來,翅膀一收,輕輕巧巧落地。
“你們終于來了。”他的聲音平靜,仿佛一點也不意外。
周圍,悄無聲息出現(xiàn)無數道影子,包圍他們。
他們的呼吸幾乎消失,無一例外,都戴著面具,遮住那張可能會變來變去的臉。
盛安跳下車,“好久不見,郝敬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