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口一陣抽搐,忍不住的蹲下身子,大哭了起來。
小姑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喬喬,小孩子是無辜的啊,大人有錯,但是小寶要是真的就這么走了,你也會抱憾終身的……”
……
“喬喬,你不去小寶的病房看看他嗎!
我搖搖頭,幫姥爺掖了掖被子,回過頭看了小姑一眼:“你問我爸媽跟醫(yī)生打好招呼沒有,我直接去做配型!
姥爺躺在病床上拉了拉我的手,眼里的淚又流了出來。
我伸手給他擦了擦:“你怎么又哭了啊,不是說了嗎,小腿骨折養(yǎng)好了就沒事兒了啊,以后別老亂跑,還當(dāng)自己是年輕人呢!
姥爺搖了搖頭:“嬌龍啊,做完手術(shù),姥爺就領(lǐng)你回去,借錢,也把房子蓋完,這輩子都不讓再干一點活兒……”
我輕輕的牽了牽嘴角:“你是因為這個啊,沒事兒,人倆腎呢,昨天醫(yī)生都跟我普及知識了,多一個也沒有用,放著還挺礙事兒的,你別多想啊,我又不怕疼的,好好養(yǎng)病,等我先去做下配型,你也別擔(dān)心小寶,我跟他血型一樣的,主要是看看HLA的配點,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你先休息,要是一切都順利的話,等我做完的,我就給你轉(zhuǎn)到咱們那邊的醫(yī)院養(yǎng)病啊!
話音剛落,小姑拿著手機(jī)走進(jìn)來看了我一眼:“喬喬,咱們上樓檢查吧!
“嗯。”我點了一下頭,給了姥爺一個安心的笑,跟著小姑直接走了出去。
“嬌龍啊,別害怕啊,姥爺在這兒呢!
我嗯了一聲,回頭看著姥爺?shù)哪,仍舊用力的抿著嘴角,抬手關(guān)上了門。
小姑走在我的身邊,攬著我的胳膊:“喬喬你別緊張,正常其實血型相同就可以的,看HIL只是降低后期的排斥風(fēng)險,但你們是親姐弟,應(yīng)該沒問題的!
我點頭沒有應(yīng)聲,剛要抬腳進(jìn)電梯身后的人卻猛地撞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小姑趕緊扶著我,有些不悅的看著撞我的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小心點。”
男子連連彎腰致歉,進(jìn)了電梯后直接站到我們的身后,不多時,我就覺得腰際的位置隱隱的有些刺痛起來。
抽血化驗,淋巴病毒實驗,HLA,PRA,之后又照的CT,等于是做了個很精確的全身檢查,雖然繁瑣,但我沒有異議,畢竟這么大的事兒,必須謹(jǐn)慎,換句話說,這顆腎先且不說對我未來是不是像醫(yī)生說的毫無影響,但如果因為檢查的不謹(jǐn)慎給小寶造成了排斥反應(yīng),那以后的問題就大了。
爸爸媽媽一直陪著我,他們小心翼翼的圍著我轉(zhuǎn),感激中還帶著謹(jǐn)慎,大概是被小姑給說了,所以他們也沒說太多的話,應(yīng)該也是怕再哪句話說的扎我心里我直接撂挑子了。
如果真的要問問我為何同意的話,那大概就是小寶的那句他想活……雖然我知道小孩子的話如果說的太過流利應(yīng)景那都是大人教的,例如跟我道歉,我覺得以小寶的年齡段以及跟我的交情他不會意識到他是錯的,但是那句他想活卻是真的,所以,我挺難受的,至少,不想看著他就那么死。
來到這個醫(yī)院的時候我也去看了小寶,他看著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姐姐,你會救我嗎……
我答,我會。
后來,就再也沒有去過,看著小寶那個樣子我真的揪心,我也不想把自己放在一個救世主的高度,如果父母覺得給我生命就是我欠他們的了,那我現(xiàn)在還回去一顆腎,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來,我媽媽可以用一輩子時間來表達(dá)對姥姥的反感,那我也可以老死都不再跟她來往,她做不到對姥姥的原諒,那我亦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