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在一家剛舉行完作家交流會的度假酒店餐廳中,龐嘉月與一位三十多歲的知性女人舉杯相碰,然后將杯子還剩小半的雞尾酒飲料都喝完了。
這個女人是一家臨省某出版社的主編,也是一位暢銷書作家。
龐嘉月讀過她的散文集,還關(guān)注了她的圍脖。
昨天正尋思著要怎么不靠老媽,只憑自己幫到李從武,就看到她更新動態(tài)說是來海州交流會演講了,還會辦兩場簽售活動。
于是,龐嘉月決定來碰碰運氣,心想唐四海又不能言出法隨,興許外省的主編還沒接到什么“封殺令”呢,沒準(zhǔn)就搶先把書號弄下來了。
就這樣,她來了,而且真的談成了書號合作。至少,目前對方說沒有什么問題。
此刻,一想到既能氣死唐四海,又能給李從武一個驚喜,少女的心中就無比雀躍。
“龐小姐,這款特調(diào)好喝嗎?要不要再來點?”女主編問道,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色彩。
“味道挺特別的。我喝檸檬水就好了,等會還要回公司呢!饼嫾卧履闷鸩鑹亟o自己倒了杯水。
她感覺自己喝下的那款雞尾酒飲料雖然酒味很淡,像帶氣泡的冰紅茶一樣,但估計是自己太少喝酒的緣故,居然感到有一點點暈乎了。
雖然她對自己喜歡的這位作家還挺有好感,但畢竟是女孩紙,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的好。
“哦,也是!迸骶帥]有勉強,仰頭把自己杯中的同款酒也干了。
兩人又聊了三分鐘。
龐嘉月突然感覺到醉意越發(fā)強烈,暈眩感一下從1級飆升到了8級,手腳像軟泥一樣提不上勁。
涉世未深又從未去酒吧蹦過迪的她,根本想不到,剛才那款酒喝起來雖然像飲料,但后勁卻比人稱“失身酒”的長島冰茶更大。
此時,連那位喝白酒一斤起步的女主編臉上都明顯泛起了紅暈,她這個最多2兩倒的小姑涼,豈能承受?
“我頭好暈呀,這酒度數(shù)是不是很高?”
龐嘉月意識到不對勁,試圖從椅子上站起來,可只覺腿上一軟,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又無力的坐了回去,連頭都有點支棱不起來了。
“是好像有一點,昨晚我喝了一杯,也沒什么感覺啊,未必我搞錯了酒的名字?你緩一下吧,中午就在這休息一會。”女主編說道。
“不……我打電話叫人來接我。”龐嘉月努力維持著頭腦的清明,拿起桌上的手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從武。
可是,等她趴伏在桌上,撥出語音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信號了。
就在這時!
包間的門開了,進(jìn)來一個身材瘦而發(fā)福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前天才被李從武摁進(jìn)王八湯里洗過臉的唐大官人。
“哎呀小舟,不好意思啊,臨時有點事,所以來晚了!
唐四海裝模做樣地走到餐桌前向那個中年女主編打招呼,但目光卻肆無忌憚打量著少女的緋紅小臉,面帶兩分傲嬌,兩分嘲笑,兩分憤恨,還有四分尾瑣變態(tài)。
想起李從武當(dāng)著幾個部下抽自己臉,他心中就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感,抓起桌上非常熟悉的《熊大》書稿,嘲諷地笑道:
“哎呀,是你啊,小妹妹?
“呵呵,你們還真搞笑啊,我都說了那個敗類寫的東西一個字都出不了,當(dāng)我在嚇唬人是吧?
“小舟,這本書你覺得適合出版嗎?”
“唰”得一聲,書稿又被他扔回桌面,砸在了一盤沒吃完的鐵板章魚上。
其實,這位中年女編輯早在聽說龐嘉月的來意時,就悄悄把消息告訴唐四海確認(rèn)了。她帶著復(fù)雜的心情,很快附和了唐四海的話,說這本書確實不適合出版。
唐四海呵呵笑著,目光落在龐嘉月的玲瓏嬌軀上,綻出邪惡之光。
想到這個巧舌如簧的小仙女是李從武的員工,他的報復(fù)感就更強烈了。
其實,那一晚他雖然非常狼狽,氣得橫豎睡不著,但心中卻還是對這個驚艷絕倫的女孩念念不忘。
所以,他之前接到中年女編輯的電話后,才沒讓這個被自己死死拿捏的女人直接趕龐嘉月走,而是設(shè)計了這一死出。
他既要通過龐嘉月來狠狠報復(fù)李從武,也要自己嗨皮一下。
當(dāng)然,他不傻,也不敢對龐嘉月做太過分的事,但……這把先過過手癮和眼癮還是OK的。
酒是綠色健康的,只不過烈了一點。
唐四海只要不留下指紋、唾液與其他證據(jù),就算龐嘉月萬一真報警了,也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認(rèn),并反咬一口,說這女的為了出版自己的小說已經(jīng)想方設(shè)法找過自己兩次了,自己不答應(yīng),她就瞎只因亂說。
對這種無憑無據(jù),又沒有實質(zhì)性傷害的事,蜀黍估計都不會立案。
而且,唐四海來日方長,以后可以利用“登門檻效應(yīng)”繼續(xù)攻略,直到成功為止。
他精通此道,臨床試驗成功率高達(dá)90%,被報案率0%,所以非常自信,認(rèn)為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小編輯,今后無論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暗示中年女編輯找理由戰(zhàn)術(shù)撤離并在門外掛上“免打擾”牌子后,唐四海拉過一把椅子,靠近龐嘉月坐下,先用柔和而油膩的聲音說起了好話,勸她別跟李從武干了,來出版社投奔他,前途必將一片光明。
此時,龐嘉月的小腦功能幾乎徹底紊亂了,但大腦還保有些許清明。
感受到唐四海這個惡臭男欲行不軌,越靠越近,她伸出小手推著他,口中迷迷糊糊喊道:
“等一下,我老師,我老師呢?”
“老師?那個敗類是你老師?”唐四海不屑地說道,見她不肯就范,便失去了耐心,直接伸出福山之手,輕輕拍上了她的后背。
這一拍,令龐嘉月潛意識中突然浮現(xiàn)了那次雨夜中的恐懼感,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她奮力掙扎起身,碰倒了椅子,朝門口走去。
可才踉蹌了幾步,便又失去平衡無力地跌坐下去,只能張口發(fā)出無力的呼喊,尋找那個最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唐四海連忙走過去,抓住她胳膊,想把她扶到最角落的那個椅子上去玩。
“我老師,我老師呢?滾啊,你敢傷害我……我老師,不會放過你的!
“嘁,就憑他?”
唐四海嘴里發(fā)出不屑的聲音,面色一獰,猛得發(fā)力把她拉扯起身,再不作任何掩飾,惡狠狠道:
“你以為把他封殺就算完了嗎?我告訴你,沒這么便宜,我要是不徹底整服他,讓他跪著給我賠罪,老子~”
這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聽見包廂的門好像開了。
回頭一看,赫然只見……來者竟是李從武!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的一瞬間~
李從武眼瞼裂闊,睛若懸珠,其間透出的兇芒,令唐四海肝膽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