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云驚鴻,見云驚鴻似乎沒有斥責自己的意思,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彎腰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來。
王來察覺到向晚的目光,不等向晚開口,王來便道:“師父,還請師父上座!
王來此話一出,一片寂靜的人群中泛起一波嘩然。
“這,這小丫頭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吧,怎么突然就成了王來的師父了?”
“而且,你看那小丫頭站在云驚鴻的身后,估計就是她的那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吧!
“你說起這個,有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都傳的沸沸揚揚的王家有多么重視這個新找回來的表小姐,但是你看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怎么了?”
“你沒看見嗎?那王家兩個當家作主的人物,進門之后有看過自己的外孫女一眼嗎?”
話說到這里,那人若有所思,“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啊!
這邊怎么猜測的都有,向晚卻是被王來請到了主座上。
走在王來的身邊,向晚壓低聲音道:“你怎么回事?咱們不是說好了?不能跟別人說我是你的師父的嗎?”
王來嘆了口氣,“小師父,我也是沒辦法,要怪只能怪你把我教的太厲害了,父親和母親察覺不對,非要我在中秋宴上請你來!
“那你怎么早不跟我說!边@么突然,她都來不及跟媽媽他們解釋。
王來眼神中有些無奈,“我倒是想要提早告訴你的,但是,平常日子你又不讓我去那邊的院子里找你,今天在涼亭里,我倒是想說,但小師父你似乎有什么心事,沒有注意到。”
聽到這里,向晚也只能嘆氣了。
主位上的王先看著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走過來的王來,滿眼都是不贊同,“王來,你在干什么?”
王來將向晚安排好,遞上茶點,這才開口道:“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教我武功的師父了!
王來的話音落下,王先看了向晚一眼,自然不信王來的話,皺眉道:“你在胡說什么,一個小姑娘,能教給你什么?”
說這話王來可就不贊同了,“父親,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未曾見過,便不一定是不存在!
王先還想要再說些什么,被主位的王蘭覺打斷,“行了,先兒,來哥兒說的對,來哥兒的這位小師父,不知是何名諱?”
向晚的目光從那個帶著面具的神秘人身上挪回來,總覺得剛剛這人好像是在笑,但苦于這人臉上帶著面具,她也不能確定。更何況,他們又不認識,這人為什么發(fā)笑?
“向晚!
王蘭覺聽到向晚的名字,倒也不覺得向晚年紀小有什么不對,滿是皺紋的臉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格外慈愛,“今日中秋佳節(jié),我王蘭覺敬向師父一杯,多謝向師父這幾年對我家來哥兒的教導!
王來給向晚遞過去一杯果汁,開口道:“祖父,師父年紀小,不能喝酒!
王蘭覺點頭,向晚端著那杯果汁一飲而盡。
王蘭覺眼中眸光微動,暗自點頭。
向晚咽下口中的果汁,忽然發(fā)現(xiàn)剛剛一直看著自己笑的那個帶著面具的人忽然不笑了。
沒等向晚想明白,那邊王來已經(jīng)開始給她布菜了,“師父,請用!
向晚拿起筷子,剛想下嘴,忽然頓住,拽了拽旁邊王來的袖子,“我肚子疼!
王來會意,本來是想自己起身帶向晚去,卻被一旁的王大夫人攔下,“來哥兒,你坐下,我讓秋意帶小師父去。”
見狀,王來想到自己畢竟是個男子,確實是有些不方便,不過還是看向痛的滿臉扭曲的向晚,“師父,秋意帶你去可以嗎?”
向晚疼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點頭。
坐在下面的云驚鴻看著王大夫人身邊的婢女帶著向晚離開的身影,心中一跳,剛剛要起身自己跟上去。
只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原本剛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夫人小姐們,仿佛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云驚鴻一樣,一會兒這個拉著云驚鴻說幾句,一會兒那個拉著云驚鴻聊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
這個時候,云驚鴻即便再遲鈍,也察覺到這個中秋宴的不對勁兒了,這王家根本就是沖著晚晚去的。
想到這里,云驚鴻趕緊給旁邊的魏斬遞了個眼色,魏斬會意,也不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誰,但凡是擋著他的,不是一個巴掌就是一腳。
“哎,你干什么呢?怎么打人呢?”
“就是就是!
雖然人群中的叫囂聲格外大,但卻沒人敢站到魏斬的面前。
不過片刻,魏斬就已經(jīng)走出了前廳。
魏斬一離開,剛剛還喧鬧不止的前廳瞬間安靜下來,云驚鴻抬頭看去,正好對上王蘭覺看過來的視線,冷聲質(zhì)問道:“你想做什么?”
王蘭覺沒有回答云驚鴻,反而是看向王婉柔,“柔兒,你這個找回來的女兒,未免也太過不知禮數(shù)了!
王婉柔眸光復雜的看了一眼云驚鴻的方向,只開口道:“父親恕罪!
今天一整天,自從自己見到自己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到現(xiàn)在,云驚鴻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接收到來自這個所謂的母親這樣的目光多少次了。
仿佛自己多么令她失望一般,真是可笑。
雖然她并不在意王婉柔怎么看待自己,但是王家不應(yīng)該動晚晚,“王蘭覺,把晚晚給我,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放肆,云驚鴻,這可是你的外公,你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云驚鴻冷笑一聲,“外公很了不起嗎?比親爹如何呢?要是晚晚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魏祥頌,我也不會讓他多好過!
王先氣急,想讓人直接把云驚鴻拉下去。
王蘭覺皺眉攔住王先,看向云驚鴻,“驚鴻啊,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晚晚只是不舒服,你舅母已經(jīng)著人去照顧了,你盡可放心便是!
云驚鴻才不信王蘭覺的鬼話連篇呢,“照顧?”
“這就是你所說的照顧?”后面魏斬抱著疼的冷汗直冒的向晚從大門進來,聲音格外冷厲,“王家不愧是金州鼎鼎大名的大家族,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手?解藥在哪?”
看到這樣的向晚,王來神色一變,急忙起身,想要沖過去,卻被王大夫人攔住,“來哥兒!
王來掙開母親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母親,你們早就知道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對不對?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
王大夫人看著沖著自己歇斯底里的兒子,“來哥兒,你怎么跟母親說話呢?”
王蘭覺看到魏斬手中的向晚,原本平靜的面容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看向王先,“你怎么辦事的?”
王先也有些不解,“我派了很多人跟著的啊,怎么會這么快就被找到了?”
“罷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蓖跆m覺也不繼續(xù)演戲了,“護院呢,給我把這幾個賊人拿下!
王婉柔一驚,連忙開口阻止道:“父親,驚鴻不是有意的,念在她受了這么多苦的份上,求您饒了她這一次吧。”
王蘭覺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這個所謂的女兒一眼,“帶下去!
說完,又看向向晚的方向,“驚鴻,只要你把這個孩子交給我,外公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你還會是丞相府尊貴的丞相千金!
云驚鴻冷笑一聲,“丞相千金你當是個人人稀罕的好東西呢,可笑至極!
那些護院根本不夠魏斬動動手指頭的,不過眨眼之間,剛剛還圍在云驚鴻身邊的那些護院,此刻要么躺在地上哀嚎,要么就躲在一邊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