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鄉(xiāng)擺脫不了領(lǐng)土和官員們的控制!”
“冒死進入商隊中還是無法擺脫船長和軍方的控制,現(xiàn)在造反了依舊擺脫大明的控制。”
“既然如此,那就認了,老老實實的當一只聽話的狗!
“就算是一條狗,那我也要成為一條騎在權(quán)貴們頭頂拉屎的狗!”
“抱緊大明的這條大腿,這歐洲的天下必將我一息之地!”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六萬里的距離就確定了大明不會永遠待在這邊,或許幾十年后我的血脈也將是高貴的!”
“哈哈……”
一道道吶喊聲在克里斯托安心中炸響,臉色由憤怒變得猙獰,最后變成了囂張、堅定。
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現(xiàn)階段唯有抱緊大明這條大腿才能活下去、壯大起來,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他并沒有想以后投靠他們的百姓多了就能擁有對抗的本錢,大明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能扶持他就能扶持更多的人。
一番心理建設(shè)之后,克里斯托安開始深思大明和他們合作的深意到底是什么,但足足思索了一刻來鐘卻是思緒紛雜,靜不下來心來。
他倒也干脆,既然靜不下來那就不再多想,走一步算一步,于是便跳下巨石帶著百余人朝著三四里外的城池沖去,開啟他梟雄的征戰(zhàn)之路。
兩天后,加那利島上的三座城池中的駐軍在毫無防備中被干掉,城中的帝國權(quán)貴等等也都被第一時間抓了起來,反抗自然是有的,可又如何是走上絕路上的水手們的對手。
若非是克里斯托安嚴令留著性命,估計都不會有活口出現(xiàn)。
空曠的沙灘上,三千余水手和軍士匯聚在兩側(cè),正中間則是抓來的權(quán)貴、商人以及被召集而來的百姓。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放開我,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我是帝國的男爵,你們這是褻瀆王室的威嚴!
“竟敢如此對待我們,不怕帝國追查嗎?”
“你們好大的膽子,屠殺城中駐軍,想造反不成?”
“兄弟們,只要放過我們,我們可以給按人頭每人一萬枚銀元,或者等價黃金。”
……
百余名權(quán)貴和百名的商人和他們的家眷,以及二十余名駐軍的武官怒罵著、求饒著。
克里斯托安站在權(quán)貴的正對面的高臺之上,聽著怒罵,臉上滿是冷笑之色。
“你們這群權(quán)貴果然是蠢貨,都什么時候了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還拿身份壓人!
“我們?nèi)羰俏窇帜銈兊馁F族身份就不會將你們綁過來了,若是懼怕帝國追查,也不會擊殺三城駐軍了。”
“我若是你們要么不說話,死前保持自己貴族的高貴,要么求饒,說不定會放你們一馬,而不是愚蠢的威脅,威脅只會激怒我們,讓你們死的更加痛苦!
說完這些話后,克里斯托安抬頭看著前方的城中居民以及分散在各地的村長:“
諸位公民、水手、工匠,以及所有堅信良心自由高于君王命令的人,我是克里斯托安
馬德里的宮廷里,正企圖用卡斯蒂利亞的法律絞殺我們古老的權(quán)利和自由,
我們用風車排干海水締造的富饒之地,卻成了我們的人間煉獄!
廣闊的莊園屬于少數(shù)貴族老爺,而我們只能在貧瘠的山地上掙扎求生。
多年的戰(zhàn)爭,耗盡了美洲運來的最后一塊銀幣;大臣們的貪腐,榨干了我們最后一枚馬拉維迪。
‘百萬稅’榨干了我們的爐灶,摻銅的馬拉維迪幣買不起一塊黑面包。
我們向總督請愿,得到的卻是鞭笞;我們向教會哭訴,聽到的卻是‘忍受是美德’的布道。
我們問:若上帝賦予國王權(quán)柄,為何縱容他將權(quán)柄化為鞭撻子民的鐵鞭?
今日我們以鐮刀和鋤頭血誓,不再向空虛的王座乞討!不再為遙遠的榮耀流血!
我們?yōu)辂}堿地的自由而戰(zhàn),為印刷機上震顫的真理而戰(zhàn),為每一位公民選擇信仰的權(quán)利而戰(zhàn)!
若十字架不能庇護弱者,我們便舉起它,刺向暴政的心臟!
我們將在托萊多的古城墻上,樹立自由與公義的法典、罷黜苛捐雜稅之暴政、土地歸于耕者,權(quán)力歸于城鄉(xiāng)議會。
我們將建立新的王國,在那里,法律高于國王、商人、工匠、公民的權(quán)利,高于貴族的血統(tǒng)……”
克里斯托安聲情并茂的演講著,內(nèi)心卻是在瘋狂的吐槽著,尷尬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因為這篇檄文不是他寫的,而是大明的艦隊趁著夜色送過來的。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他就一句話:跟著他吃香喝辣的,哪怕只是短暫的三五個月一年的時間,也好過今后數(shù)十年吃著發(fā)霉的饅頭、忍受著官員的欺壓和打罵。
雖然他覺得這封檄文尷尬,但下面的軍士和百姓們卻是如檄文中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所遭受的不公平、黑暗的待遇。
尤其是開篇的那句:我們排干海水締造的富饒之地卻成了他們的人間煉獄,那是何等的諷刺。
總督請愿得到的是鞭笞,教會得到的是忍受是美德的布道,更是讓他們共鳴。
讓他們怒火沖天,心中的委屈在這一瞬間沖天而起。
但怒火歸怒火,可他們也必須要認清現(xiàn)實,帝國的強大已經(jīng)是根深蒂固了,這么多年不是沒有聚眾反抗的。
百年前的公社派起義、七十年前的摩里斯科人起義、二十余年前的摩里斯科人二次起義……等等,百余年的時間里至少出現(xiàn)了數(shù)十次。
但無一例外都被徹底的鎮(zhèn)殺了,且家人都是直接充入軍中當做了敢死隊消耗敵人的實力,又或者送入礦中發(fā)揮最后的價值。
至于領(lǐng)頭的那些直接都是酷刑處死。
公社派起義軍隊大約在八千人,其中有五六百名騎兵。
如果算上所有參與起義的城市民兵、提供支援的鄉(xiāng)村武裝以及后勤人員,整個公社派運動動員的總?cè)藬?shù)可能高達數(shù)萬人。
摩里斯科人起義人數(shù)高達三到四萬人,他們熟悉地形,擅長山地游擊戰(zhàn),并且得到了北非奧斯曼帝國和柏柏爾海盜的有限援助。
這兩次起義的人數(shù)是現(xiàn)在的數(shù)倍、兵器優(yōu)良都失敗了,這區(qū)區(qū)三四千人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