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刁吃痛垂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上已盡染鮮血,沾過鹽水的牛皮繩竟然勒進了肉里,鮮血順著繩子一滴滴的落在了衣服上。
“呃……”劇痛讓刁刁瞬間清醒,刁刁迅速環(huán)視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此時此刻,刁刁沒辦法掙扎,因為稍稍用力,都會讓她承受錐心一樣的痛楚。
忽然,一抹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而來,刁刁一眼便認出了來者,那張亙古不變的金色面具讓刁刁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師傅!刁刁……”就在刁刁欲求救之時,忽然聽到耳畔傳來咻咻的聲響,只見數(shù)十支利箭自她身后,齊齊射向來者。
“師傅小心!”刁刁震驚之余,身體的痛再一次如潮水般淹沒了神智,那種似被鈍刀割肉的感覺讓刁刁幾欲昏厥。
如乘風(fēng)而來的司空穆并沒將眼前的利箭放在眼里,拂袖間,數(shù)支利箭嘎然而止,緊接著連接掉到地上。
“刁刁!”司空穆落地之時,方才看清愛徒的處境,眼見著刁刁滿身是血,臉色慘白,司空穆勃然大怒,點足沖了過去,然則就在距離刁刁一百米的地方,司空穆面前突然自地上射出手腕粗的鐵桿,幾乎同一時間,司空穆的四面皆穿射出純鐵所制的鐵桿,將司空穆整個圍在了中央。
“師傅!您快走,別管刁刁了!”見司空穆被困,刁刁眼淚唰的涌了出來,劇痛纏身,她卻拼命掙扎,就算是死,她也不能眼看著師傅被困。
“刁刁!你別動!”司空穆哪容得刁刁這樣傷害自己,催動內(nèi)力,雙掌上翻,舉至頭頂,但見手腕粗的鐵桿砰然斷裂,重重摔到了地上。司空穆縱身躍出鐵籠,俯身朝刁刁而去,又是一輪箭雨侵襲,那細密的利箭,仿佛牛毛般射向司空穆,司空穆眼中驟寒,凌空翻滾之際,廣袖陡甩,以氣化掌,方寸之地,利箭全數(shù)定格,之后嘩啦落到了地面。
就在落地一刻,司空穆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體力不支,胸腔似有一口血堵在那里,憋悶異常,若在平時,他就算用上十成功力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司空穆心知身體出了狀況,可愛徒就在眼前,他豈有不救之理!
司空穆再度上前,忽有砧板從天而降,鋒利的刺刀仿佛野獸的獠牙沖向司空穆,若沾半分,皮開肉綻。
“師傅……嗚嗚……”看著司空穆被暗器包圍,刁刁有心相助,奈何身上的牛皮繩如何也掙不斷,鮮血滴滴而落,染透了刁刁的雪衣。
“刁刁!別動!師傅這就救你!”司空穆躲開頭頂砧板的空當,忽見兩塊偌大的砧板突然出現(xiàn)在刁刁左右,以閃電般的速度拍向刁刁
這一刻,司空穆陡然窒息,如果兩塊砧板拍在刁刁身上,那么他的愛徒,必會在砧板下變成肉餅!
“師傅!不要管刁刁,你快走吧!”刁刁心知必死無疑,索性朝司空穆大吼。千鈞一發(fā)之際,司空穆拼盡了全身力氣,雙手凝聚起他所有的內(nèi)氣,猛的襲向古樹。
只聽‘咔嚓’一聲,古樹砰然倒地,刁刁的身體,自是跟著古樹倒在了地上,當?shù)蟮髲恼痼@中清醒之時,分明看到司空穆雙臂撐著砧板,而砧板上的利刺,已然穿透了司空穆的手掌!
鮮血自司空穆的手掌蜿蜒而落,刺痛了刁刁的雙眼。
“師傅!”刁刁歇斯底里哀嚎,眼淚滾滾而落,兩塊砧板中間,司空穆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猛的較勁兒,砧板陡然射了出去,手掌與利刺的摩擦讓司空穆再次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刁刁!別怕,有師傅在,沒人敢傷害你!”司空穆縱身躍到刁刁身邊,硬是用流血的雙手狠狠扯開牛皮繩,解了束縛的刁刁,倏的撲到司空穆懷里,淚如雨下。
“師傅!刁刁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的!嗚嗚……”剛剛的一幕太過震撼,刁刁知道司空穆寵她,卻不知道司空穆為了救她,竟不顧自己死活。
“為了你,師傅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刁刁,跟師傅走!”看著刁刁身上被牛皮繩勒的皮開肉綻,司空穆心底怒浪滔天,但司空穆亦知道,自己該是中毒了,否則剛剛那兩個砧板上的利刺根本傷不到他。為保刁刁周全,司空穆索性將刁刁背在身上,迅速離開樹林,朝世外桃源而去。
看著滿地的狼藉,幻蘿不禁感嘆,剛剛那一整套的暗器掃射,若換作自己,斷無生還可能,司空穆果然擔(dān)得起皇教教主的封號。
“你不是說司空穆中毒了么?現(xiàn)在看來,你的毒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樣管用呢!”幻蘿揶揄開口,身后,夜鴻弈悠然走了出來。
“是么!堂堂皇教教主,居然讓砧板上的利刺戳穿手掌,你不覺得意外?”夜鴻弈慵懶的邁著步子走到參天古樹的樹干處,看著地上過分殷紅的血,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那是因為他之前撞倒了這棵參天大樹,還來不及回掌運氣。”幻蘿不以為然。
“呵!幻蘿,雖然你跟著司空穆的時間比朕久,但卻沒有朕了解這個男人,一個高高在上的統(tǒng)治者,一個將自己比作天的男人,他如何容忍自己的愛徒被傷成那樣,卻連句話都沒放下?他很清楚,有人在暗處看著這一切!之所以沒有任何警告,是因為他不敢保證,一旦暗中窺視的人出來,他有沒有能力保刁刁安然!幻蘿,他開始不確定了呢!”夜鴻弈半蹲著伸出手指,輕輕抿起樹干上那一灘殷紅的血舉到了幻蘿面前。
“他……真的中毒了?”在看到夜鴻弈指尖的鮮血時,幻蘿眼底閃出一道精光。
“依著現(xiàn)在的速度,不出兩日,司空穆定然會成為一個廢物!”夜鴻弈似有深意的看向幻蘿,陰笑道。
“你想讓我怎么辦?”有那么一刻,幻蘿竟然對眼前的男子生了畏懼之心,那種自骨子里透著的瘋狂,仿佛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讓人不由的心膽俱顫。
“如果朕沒猜錯,司空穆必是帶著刁刁養(yǎng)傷去了。朕的密探來報,在千里開外看到了啟滄瀾,這說明啟滄瀾并沒在皇都,這正是你控制整個皇教的大好時機。找到司空穆和刁刁,控制他們!朕要放長線,釣大魚!”夜鴻弈決然開口,眼底寒意森森。
“啟滄瀾沒在皇都?那他去了哪里?”幻蘿聞聲,柳眉緊蹙。
“除了姚莫婉,還有誰有那個能力能讓啟滄瀾擅自離開皇都!不過你放心,如果聽到司空穆和刁刁斬立決的消息,他會很快趕回來!”如今放眼皇教,就只剩下啟滄瀾一個威脅,只要除掉他,這焰赤國就是他夜鴻弈的了!至于夜君清和姚莫婉,他們想離開焰赤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