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錦衣許是受人挑唆,其實婉兒一直覺得,寒錦衣還是值得信賴的。”這是姚莫婉的心里話,如果客觀評價那幾個人,楚漠北無疑是最陰險的,燕南笙圓滑世故,夜君清……夜君清是她最看不懂的……
“值得信賴你還不選他!”刁刁側(cè)眸看向姚莫婉,一本正經(jīng)道。
“選他?選他你還不把我活吃了。 币δ駬u頭甩掉心里的那一絲不舍,沖著刁刁莞爾微笑。
“說什么呢……”刁刁聞言,面頰頓時染上兩抹緋紅。
“說你真是傻的可愛,明明自己喜歡的男人,硬是要推給別人,你怎么知道我若真選了寒錦衣,就是對寒錦衣好?而且若寒錦衣知道我不是姚莫婉,必定失望至極。”想起彼時夜君清的冷漠,姚莫婉心底陡痛。
“那你若是姚莫婉呢?”刁刁脫口而出。
“若我是姚莫婉,也不會選寒錦衣,有時候愛情真的是需要那么一點點的緣分,我總覺得就算姚莫婉還活著,她和寒錦衣之間,似乎也缺著緣分!”見姚莫婉沒有在意自己的話,刁刁暗自吁出一口寒氣。
“可憐寒錦衣付出了那么多,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真不公平!钡蟮蟮捻幼砸δ裆砩限D(zhuǎn)移到凄冷的夜空,莫名的心疼。
“這世上公平的事又有多少……”姚莫婉悵然若失的順著刁刁的視線望過去,心下一片寒涼。
夜色如墨,涼風(fēng)習(xí)習(xí),姚莫婉不禁打了個哆嗦,身側(cè),刁刁轉(zhuǎn)眸看向姚莫婉。
“很冷嗎?我教你運氣。俊毕嗵幭聛,刁刁真心覺得姚莫婉要比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啟滄瀾和幻蘿更親切。
“不會!币δ駬u頭。
“就是不會才學(xué)嘛!只要學(xué)會了運氣,你也可以和我們一樣,隨便扒人門縫,想聽什么都可以,很簡單的!”刁刁覺得只有這么說,才會提起姚莫婉的興趣。
心,陡然一震,姚莫婉眼底的華彩須臾間恢復(fù)如初。
“好!”姚莫婉欣然點頭,既然沒有壞處,干嘛不會。
于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刁刁還真的教會了姚莫婉吐納之法。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按照這個方法呼吸,便可以隨便偷聽別人談話而不被發(fā)現(xiàn)?”姚莫婉均勻吐納,狐疑看向刁刁。
“原則上是這樣!不過我教你的這個方法更適合御寒!钡蟮笳_口。
“還真是暖和多了,不打算回去?”姚莫婉感覺了一下,中肯點頭。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會兒!钡蟮笮Φ臓繌姡δ裥闹蟮筮想著寒錦衣,遂獨自轉(zhuǎn)身回了客棧。
就在姚莫婉轉(zhuǎn)至拐角處時,忽然聽到頭頂有聲音傳過來,其中一人像是幻蘿。于是出于好奇,姚莫婉頓時用刁刁教的吐納之法,悄然靠近客棧的房頂。
“滄瀾,你是不是喜歡上圣婉兒了?”同一個問題幻蘿問了不止十次,但于啟滄瀾而言,每一次的心境都不一樣,彼時幻蘿第一次這樣問,啟滄瀾只覺無稽,莫說他沒有喜歡的女人,就是有,也一定不會是姚莫婉,在他眼里,姚莫婉只是棋子。
第二次,啟滄瀾亦覺幻蘿無理取鬧,但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對姚莫婉算是有幾分了解,自心底覺得這個女人并不簡單。
接下來的每一次,啟滄瀾的認知都不一樣,直到此刻,啟滄瀾忽然覺得心虛,是喜歡上了,喜歡到就算舍了自己的命,他都不想姚莫婉死。
“你猶豫了……所以我猜的沒錯,你愛上她了!”幻蘿的心疼的發(fā)緊,好像有只手攥著自己的心臟,稍稍用力,她便疼的無以復(fù)加。
“你別多想,本祭祀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啟滄瀾搪塞回應(yīng),實則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執(zhí)行任務(wù)?和他騎在一匹馬上算是執(zhí)行任務(wù)?把自己的長袍披在她身上也算是執(zhí)行任務(wù)?啟滄瀾!你敢不敢發(fā)誓,你對她半點沒有動心!”素來孤冷高傲的幻蘿,現(xiàn)下像妒婦般質(zhì)問啟滄瀾,那架勢便似捉奸在床的正室。
“幻蘿,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將焰幣推廣出去,同化整個東洲!眴鏋懹欁笥叶运
“錯!幻蘿才不關(guān)心焰幣怎么樣,我只在乎你!滄瀾,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幻蘿對你的心思,你全然不知?就算那晚幻蘿告訴你,很久以前,幻蘿便將你放在心里,你也無動于衷么!”迷離的月光下,幻蘿的臉上劃過一抹晶瑩,悲戚的聲音隱隱透著絕頂?shù)谋瘋?br>“幻蘿,大事未成,這些事本祭祀不愿多想!眴鏋懖幌朐倮^續(xù)這樣的話題,他怕自己語氣過重傷了幻蘿的心,又怕語氣過輕會讓幻蘿再執(zhí)迷下去。
“是不愿多想,還是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那個賤民?滄瀾,就算你一萬個喜歡她也沒用!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法師根本容不下她的身份!”幻蘿冷眸怒視啟滄瀾,有那么一刻,她竟是恨眼前這個男人的,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換回了什么!但也只是一刻而已。
“她現(xiàn)在是焰赤國的圣女,是圣婉兒!”幻蘿的話也是啟滄瀾最擔(dān)憂的。
“圣婉兒?你信?你真的從心里認為她是圣婉兒?”幻蘿冷嗤著看向啟滄瀾,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我們在這里爭論這件事毫無意義,現(xiàn)在,我們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全力支持她推廣焰幣!眴鏋懩晦D(zhuǎn)身,不愿再與幻蘿對話下去。
“她是姚莫婉!是東洲賤民!她存在的價值只是一顆棋子!不管焰幣能不能推廣下去,不管東洲賤民能不能被同化,她都要死!這就是事實!你就算不愿面對都無法逃避的事實!”清冷的聲音仿佛一記悶雷,狠狠劈在姚莫婉的頭頂,那種毀天滅地的震撼讓姚莫婉整個人呆怔在那里,仿佛石化般動彈不得。
“住口!”啟滄瀾陡然回身,綿潤如絲的掌風(fēng)落在幻蘿胸口,卻沒有給幻蘿的身體帶來多大的傷害。即便幻蘿不知道,這一掌,啟滄瀾是用盡全力的,但也足以讓幻蘿的心碎裂成冰。
“你為了一個賤民,居然出手打我?”幻蘿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身體踉蹌著后退數(shù)步,啟滄瀾眼中那一剎那的怒意讓幻蘿心痛不已。
“你記著,那個人叫圣婉兒,姚莫婉這三個字,不允許你再提起!否則本祭祀會以教規(guī)處置!”就在啟滄瀾憤然低吼之時,客棧背角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有人!”幻蘿眼底迸發(fā)出一道徹骨的寒意,先啟滄瀾一步俯沖下去,如果那個人是姚莫婉,她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殺死!這種情況下,她這樣的決斷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非議,啟滄瀾也不可以!
然則就在幻蘿沖到地面之時,分明看到啟修笛正握著小蛇蹲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