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很笨,可出生入死的人兒,卻不會認錯……”
亥時前后,夜君清終是在聚仙樓的屋頂找到了姚莫婉。晚風吹拂,姚莫婉青絲飛揚,在空中劃過絕美的弧度,僅是一個背影,便攝住了夜君清所有的目光。
“生氣了?”看著姚莫婉手中握著的細頸酒壺,夜君清薄唇微抿,緩身坐了下來。
“你確定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嗎?”清越的聲音透著一絲自嘲,其實看熱鬧有什么不好?她何致如此在意?誠然她不愿意當別人的替身,可她更不愿的是,當這些人突然轉(zhuǎn)身,冷漠而對的時候,自己會承受不住。
“圣婉兒!睂τ谝咕鍋碚f,名字真的不重要。
“他們都走了?”姚莫婉輕吁口氣,仰頭喝了一口烈酒,酒香醇厚,入肺腑便覺刺激。
“嗯,是君清不好,沒考慮到你的心情,今日是冷冰心和奔雷大婚,本該歡歡喜喜的!笨粗δ褚驗榫屏叶⑽Ⅴ久迹咕逍奶鄄灰。
“是婉兒掃了大家的興致,但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這里沒有什么姚莫婉。你們所希望和期待看到的人,并不在這里!币δ裉ы粗n穹間的繁星,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不說這個了,君清陪你喝酒!弊詮男锣l(xiāng)再見,夜君清從沒想過眼前的人會不是姚莫婉,即便姚莫婉一遍又一遍的否定,他都不改初衷。
“夜君清,如果……如果有一天真正的姚莫婉出現(xiàn)了,你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我嗎?”姚莫婉鬼使神差的問了這么一句,之后便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是有多煽情!
“不會!币咕鍝u了搖酒壺,飲了一口,說的堅定無比。
“鬼信!”即便知道夜君清的話有多違心,可姚莫婉心里還是涌起一股暖意,或許……她也不比姚莫婉差呢。
月色籠罩下的樹林,一片皎潔之色。墨常和白斬漫步在林間,彼此相望。
“別回去了吧?”白斬搖著墨常的胳膊,眨眼乞求著。
“不成,若我們不回去,無名肯定會有危險。”墨常撫了撫白斬的肩膀,肅然開口。
“又是無名啊!這老東西可真是害人精,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跟著他,現(xiàn)在好了,舍又舍不得,算了,都走到這里了,回就回去吧!卑讛貒@了口氣,他也是擔心無名,所以才會猶豫。
“這才對!快走吧,再有七八天就到新鄉(xiāng)了!蹦>椭腊讛夭皇悄敲磋F石心腸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喜歡。
突地,冷風襲過,白斬和墨常陡然止步,相視間互靠背脊,那股真氣太強,他們是遇到勁敵了。
“是誰?出來!”墨常凜冽開口,目光如炬。
“老朋友了!”渾厚的聲音偏又多了一絲邪佞,聲音是自半空傳來。且待白斬和墨常抬頭之際,那人已然到了身前。
“你是誰?”墨常警覺看向來者,悄然握緊暗器。
“墨常,白斬!”黑袍銀面的男子身后,無名激動開口。見是無名,墨常和白斬不由的松了口氣。
“還以為是誰,你這個老不死的。樜覀円惶!”白斬拍了拍胸口,踩著淺步走向無名,墨常隨后跟了上去。
“你是怎么離開焰赤國的,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呃……”就在墨常繞過銀面男子身邊的那一刻,忽覺脖頸一涼,鮮血猛的噴濺而出。
“墨常!”久違的重逢還未讓無名從激動中走出來,墨常卻在他面前被人斷了喉管。
“怎么了?墨……墨常!”見無名神色驟變,白斬回身,頓覺心寒徹骨。月光下,墨常緊捂著脖頸,雙眼瞪如銅玲,鮮血自他手中汩汩涌出。
“墨常!我跟你拼了……”白斬震驚之余,目色陡紅,朝銀面男子甩出暗器,卻不想一個氣流打回來,白斬硬是被自己的暗器刺入心臟。
“白斬……”墨常用僅存的力氣拼命走到白斬身邊,雙手抱緊奄奄一息的白斬,兩人雙雙倒地。
看著地上鮮血迸流的白斬和墨常,無名的心陡然停滯,他拼了命的跪在白斬和墨常面前,一只手緊捂著墨常噴血的脖頸,另一只手不停拭著白斬自嘴角涌出的黑血。
“為……為什么……”白斬怨恨的看向無名,眼底透著無盡的幽怨。
“不是我……不是我!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們!啊……”無名回頭,鷹錐般的目光狠狠瞪向銀面男子,再回頭時,白斬和墨常已然沒了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無名猛的撲在白斬和墨常的身上,老淚縱橫,沾著血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
從鐵血兵團到焰赤國,不管是白斬,還是墨常,不管是魅姬,還是千面,他們對自己不離不棄,甚至為了讓自己晉級而去求鬼道子,可他都做了什么!是他帶著這個銀面的劊子手找到了白斬和墨常,是他害了他們!
“我殺了你!”無名雙目暴突,雙拳如颶風般掃向銀面男子,可惜掌風未到,他卻被銀面男子封了穴道。
“殺我?憑什么!”銀面男子冷哼著走到無名面前,面具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
“為什么?他們是老夫的人!是焰赤國的人!老夫會告訴教主!你混蛋!”無名睚眥欲裂,赤眼如荼。
“為什么?這也是朕想問你的!當初你為什么要拋下朕,拋下大楚,毀了鐵血兵團!在朕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無名!該死的不是他們,是你!”銀面男子狠戾低吼,聲音寒蟄如冰。
“你……你是?”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無名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
“才過多久啊,你連朕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男子緩緩摘下銀制面具,露出的是那樣駭人的面目。
“夜鴻弈?怎么可能是你!法師怎么可能會派你出來執(zhí)行任務?這不可能!不可能!”無名驚懼看向夜鴻弈,頓覺心涼如冰。
“不可能的事太多了,就像朕到現(xiàn)在還無法相信,你居然是焰赤國的童子,還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類!可偏偏是你,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上,如果不是你,朕不會一敗涂地,不會受一遍又一遍的極刑!”夜鴻弈兇狠的目光似要將無名凌遲,卻不知無名又何嘗不想將夜鴻弈碎尸萬段。
“你公報私仇,殺了白斬和墨常!這件事老夫會如實稟報給法師!夜鴻弈,你不得好死!”無名詛咒般低吼。
“呵,無名,你別太天真了,他們是誰。吭诜◣熝劾,他們連只螞蟻都不如!你覺得法師會因為他們而將朕怎么樣?如今朕可是法師面前的紅人!而你,不過是朕的跟班兒!朕若想殺你,分分鐘都可以!但朕不殺你,朕就是要讓這些蠢貨知道,跟著你是什么下場!”夜鴻弈陰森的笑著,眼底寒光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