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冷冰心邁著凌亂的步子走向奔雷,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原本不知道有多愛,現(xiàn)在明白了,原來愛到了骨髓里。
“冰心!嗚嗚……你去哪兒了!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了!”奔雷猛的沖上來,伸臂將冷冰心緊緊攬在懷里,肆意流淚,拼命宣泄著這些日子以來,他所有的驚懼和不安。
“胡說!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么!”冷冰心摟著奔雷的脖子,緊緊的,眼淚浸濕了衣襟,留進奔雷的心里。
淚,無聲劃落,姚莫婉卻不得而知,她只道這樣的場面太過煽情,讓人自心里感動。不用問,這又是段傳奇,一段不平的經(jīng)歷。
“汀月是誰?”莫名的,姚莫婉在那么動人的一大段話里,唯獨對這兩個字印象極深。
“莫婉的貼身侍女,被夜鴻弈害了,在莫婉失蹤之后,朕敕封她為安樂公主!痹诼牭揭δ竦馁|(zhì)疑時,夜君清神色微怔,低聲解釋道。
“哦……”姚莫婉并沒有過多的追問讓夜君清有些失望,但他相信,終有一日,姚莫婉會記起一切,記起他們過往同生共死的時光。
鑒于奔雷情緒不穩(wěn),姚莫婉刻意放了冷冰心一天的假,并嚴肅警告她,如果奔雷回來時還是這副模樣,那么對不起,聚仙樓還要做生意,沒辦法收留他。
后山樹林內(nèi),冷冰心與奔雷并肩坐在參天古樹下,直到現(xiàn)在,奔雷的情緒仍十分激動。
“你怎么可以說走就走,你就真的不想嫁給我嗎?”奔雷抹著淚,哽咽看向冷冰心。
“分明是你不想娶,主人說你喜歡的是宮里司制房的春香,既然你都有心上人了,冰心總不好賴著你吧!弊员祭壮霈F(xiàn),冷冰心的眼睛便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即便蓬頭垢面,即便衣衫襤褸,可冷冰心卻覺得奔雷沒有什么時候會比現(xiàn)在更帥!
“沒有春香,沒有心上人!除了你,奔雷這輩子不會再看任何一個女人!冰心,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這輩子,我只娶你!”奔雷鄭重其事的看向冷冰心,雙手拉著冷冰心的手,言之鑿鑿。
“奔雷……”冷冰心知道奔雷嘴笨的很,笨到每次都會惹得主人和夜君清不高興,能從這張笨嘴里說出來的,一定是大實話。
“冰心,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嫁給我,都別再偷跑出去了,奔雷真的承受不起!若再把你丟了,你讓奔雷怎么活!”見冷冰心不作反應(yīng),奔雷越發(fā)緊的攥著冷冰心的手,乞求道。
“明天你到聚仙樓迎親吧!崩浔耐回i_口,眼底一片晶瑩。
“你……你說什么?”奔雷瞠目看向冷冰心,薄唇顫抖的說不出一個字,幸福來的太快,他真的是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想娶就算了。”冷冰心輕吁口氣,揚了揚眉起身欲走。卻見奔雷彈跳起來,雙手緊撫著冷冰心的手臂。
“好!就明天!我要娶媳婦了!太好了!感謝老天爺!”奔雷像個孩子似的歡喜雀躍,下一秒,竟撲通跪在了冷冰心面前,低泣起來。
“奔雷?”冷冰心緩緩蹲下來,輕撫奔雷的頭,這段時間真的太難熬了,她無法想象奔雷是怎么從驚恐和彷徨中走過來的,有這樣男人抵死相守,她知足了。
當冷冰心將自己的決定告訴姚莫婉時,得到了姚莫婉的大力支持,姚莫婉甚至自掏銀兩為奔雷和冷冰心購置了聚仙樓對面的一座三進三出的府邸,并當即散了聚仙樓的客人,命所有人開始備置聚仙樓,以作冷冰心和奔雷大婚之用。
整個喜堂直到酉時前后才算布置妥當,喜帖這一項就免了,在新鄉(xiāng)奔雷和冷冰心都沒什么親戚,不過這絲毫不影響聚仙樓賓客滿堂。
大婚當日那真是非常的熱鬧,除了原本就在聚仙樓的夜君清和殷雪之外,寒錦衣,楚漠北,楚漠信以及新鄉(xiāng)府尹呂競和李中然都有參加,原本姚莫婉不想大開殺戒,不過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兒來,她自然沒理由放過,于是未經(jīng)冷冰心允許,姚莫婉自行向每一位前來道賀的賓客索要了三千兩銀票,當然,這些姚莫婉沒有一分揣進自己口袋,全數(shù)給了奔雷和冷冰心。
拜堂之時,夜君清自是上座,在冷冰心的百般要求下,姚莫婉亦坐在了上座處,硬是受了冷冰心和奔雷的三拜。
即便姚莫婉對奔雷并不熟悉,可既然有了這三拜,姚莫婉便似覺得肩上有了擔子,至此后,姚莫婉便覺有義務(wù)罩著奔雷和冷冰心。
且將一對新人送回府邸,聚仙樓的一樓頓時一片沸騰,二樓雅間內(nèi),姚莫婉與夜君清,寒錦衣,楚漠北,楚漠信坐在一起,氣氛變得十分詭異。除了姚莫婉,他們各自看誰都不順眼。
“婉兒,這魚做的不錯!币咕咫x姚莫婉最近,于是夾了塊魚肉送到姚莫婉碗里,卻不想楚漠北一個彈指,夜君清避之不及,連同筷子一起掉到了桌面上。
這不欺負人么!夜君清腳下用力,橫掃千軍的踢了過去,桌面微動,眾人臉色微變,寒錦衣是本著勸架的心態(tài)加入其中,楚漠信可管不了那么多,自然是幫著自己皇兄的。一時間,擺了滿滿美味珍饈的桌面便似浪襲般一浪高過一浪,直至杯盤狼藉。
‘啪’正主兒猛然起身,狠拍桌案,目色幽冷的看向桌邊眾人。
“既然大家都在,那婉兒便跟大家說清楚一件事,我圣婉兒并不是你們要找的姚莫婉!雖然我們長的像,但也僅此而已!今日你們?yōu)槲沂ネ駜捍蟠虺鍪郑照嬲囊δ癯霈F(xiàn),你們又置我于何地?之前種種,婉兒只道你們太過思念姚莫婉,不與你們追究,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聽清了,我不是姚莫婉,這是事實!你們最好記!”姚莫婉凜然直立,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雅間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視線皆落在姚莫婉身上,眼底閃著各自意味不明的光芒。
又是‘啪’的一聲,隨著房門緊閉,眾人面面相覷。
“她若不是姚莫婉,那該怎么辦?”楚漠信聽進了姚莫婉的話,狐疑看向眾人。
“看看那一摔門的姿勢,她若不是姚莫婉,又能是誰。”楚漠北拍了拍楚漠信的肩膀,繼而起身離開。正主都不在了,他們還聚在這里有意義么。楚漠信自是跟著楚漠北離開。桌上,寒錦衣側(cè)眸看向夜君清。
“如果她不是姚莫婉,那我們做的過分了!焙\衣緩身而起,踱步離開。唯有夜君清依舊坐在那里,伸手自混亂不堪的桌上夾了塊魚肉放在姚莫婉的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