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出萬皇城的門口,姚莫婉依舊三步一回頭。
“姚莫婉,你這一走……可就別回來了。”喬爺拉起姚莫婉的手,語重心長道。
“莫婉還是覺得要跟尊主當(dāng)面告別比較好!币δ褚膊还軉虪斦f什么,當(dāng)下便要往里闖。
“這就不必了,尊主昨晚喝多了,現(xiàn)在還沒起呢!”喬爺見事不妙,當(dāng)即甩開姚莫婉的手,做出請的姿勢。
“沒醒莫婉可以叫醒他。 币δ裼X得這事兒不難解決。
“姚莫婉,別逼我放狗!”喬爺齜牙,目露兇光。
“主人,走吧!鄙砗螅陜壕彶缴锨,心知主人必是舍不得寒尊主,可是她也不想看到主人因為一時的感動而迷失自己,誠然寒錦衣真的很好,可是元陽那位也不差啊。
“莫婉走后,你要好好照顧尊主,知道不?”姚莫婉囑咐喬爺。
“用你廢話!”喬爺冷哼一聲,旋即揮手命一眾人回萬皇城,之后將赤金的大門狠狠關(guān)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金門,姚莫婉眸底潮濕,沉默許久,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姚莫婉離開,那抹黑色的長袍方才出現(xiàn)在城門處,陰空萬里,秋風(fēng)瑟瑟,天地間皆因寒錦衣臉上的悲涼變得蕭索,入眼一片悲傷。
“尊主,當(dāng)斷則斷,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眴虪斝奶劭粗约抑魅,心里將姚莫婉拎出來罵了一萬八千遍。
“斷不了了,怎么辦……”寒錦衣深吸口氣,薄唇勾起的弧度透著淡淡的憂傷。
雪,無聲無息的飄落,如綿絮般紛紛揚揚,靈動的白雪落在寒錦衣的身上,將這尊神點綴的如此圣潔無雙。
夜君清最終還是出戰(zhàn)了,因為樊虎罵的太難聽,他說姚莫婉水性楊花,風(fēng)流淫賤,說她忘恩負(fù)義,狗肺狼心,反正什么難聽他就罵什么,直罵到夜君清發(fā)誓親手挑了樊的舌頭喂狗。
夜君清出戰(zhàn),奔雷身為先鋒,自是一馬當(dāng)先。兩軍混戰(zhàn),夜君清的三萬大軍頃刻間便被樊虎的大軍滅個七七八八,此刻,樊虎所派先鋒,翟霍的銀槍猛的刺入了夜君清右臂,幾乎同一時間,翟霍的腦袋已經(jīng)搬了家。
“撤!”主將被挑對那些士卒來說根本毫無震懾力,他們只管拼命砍殺,每個人的眼睛都赤紅一片,仿佛沒有靈魂的僵尸,只顧向前拼殺。
回到元陽行館,夜君清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王爺!”奔雷急忙將夜君清扶到椅子上,命人喚來李準(zhǔn)。此刻,夜君清已經(jīng)昏睡過去。
“李準(zhǔn),王爺怎么樣了?”看著夜君清面色慘白,額頭滲汗,奔雷驚慌不已。
“奔先鋒放心,王爺只是暫時昏厥,許是這幾日太過操勞,前兩日突然變天,再加上右臂的傷口。王爺一時體力不支,所以才會昏過去的,不礙事,待老夫這便替王爺配兩副藥,保證王爺兩日便能醒過來!崩顪(zhǔn)保證道,
“什么?兩日?就不能再快點兒么!”李準(zhǔn)的醫(yī)術(shù)再次遭到鄙視,遂無語黑線離開。
且等奔雷將夜君清扶到房間里,庾傅寧仿佛幽靈般走了進(jìn)來。
“王爺這里有我,你下去吧!扁赘祵幨掷锒酥慌铚厮,盆邊搭著一條拭巾,奔雷猶豫片刻,也只能退了出去,畢竟這是女人該干的事兒,自己想干也干不好呵。
已入深夜,自窗欞吹進(jìn)的風(fēng)寒涼如冰,庾傅寧一陣哆嗦后轉(zhuǎn)身將窗戶關(guān)好,回身時,赫然聽到夜君清斷斷續(xù)續(xù)的囈語。
“莫婉……回來好不好……沒有你的日子,君清度日如年……”看著床榻上那張俊顏愈漸消瘦,庾傅寧緩緩將拭巾擰干后敷在了夜君清的額頭上。
“如果你能愛上姚莫婉,為何當(dāng)初不能選擇傅寧?如果姚莫心不再是唯一,是不是傅寧也有機(jī)會呢……”庾傅寧苦笑,明知答案,她卻禁不住想給自己一絲希望。
入冬的第一場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當(dāng)姚莫婉率領(lǐng)四十萬大軍到達(dá)元陽時,已是筋疲力盡。姚莫婉且將這四十萬大軍交給赫連鵬,命赫連鵬為其準(zhǔn)備棉衣美食,莫虧待了聯(lián)軍,并囑咐桓橫自家軍隊亦要提高伙食,所有賬都記下來,待他日好做為到樓蘭王那里領(lǐng)錢的憑據(jù)。
姚莫婉的出現(xiàn)令桓橫和赫連鵬分外振奮,當(dāng)然,二人振奮的理由倒不是姚莫婉本人,而是她帶來的四十萬大軍和無限的財富,可對奔雷來說,則真的是喜出望外。
行館前,姚莫婉與風(fēng)雨雷電才欲進(jìn)門,便見一輛馬車馳騁而至。
“屬下殷雪,叩見主人!”一個月的時間,殷雪自傷勢恢復(fù)后便打聽姚莫婉的下落,得知姚莫婉在萬皇城,她便帶著汀月離開大蜀,后又得知姚莫婉回了元陽,她們便折轉(zhuǎn)方向,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此刻,殷雪正恭敬站在姚莫婉面前,拱手施禮,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傷怎么樣了?好些了么?”彼時如果不是有殷雄在,她還真不放心將殷雪留在大蜀。
“屬下失職,沒能護(hù)在主人身邊,這些時日,讓主人受苦了!币笱┐鬼g,有淚溢出。未等姚莫婉開口,車廂內(nèi),汀月早已抹淚沖了過來,直撲到姚莫婉懷里。
“娘娘,你怎么可以自己偷偷走了,您不要汀月了么!嗚嗚……”看著汀月哭成個淚人兒,姚莫婉多少有些愧疚,當(dāng)初不告訴汀月,就是怕她纏著自己要跟去,此行不知生死,她何苦拉個墊背的呢。
待主仆感慨一陣之后,奔雷這才敢上前,
“主人,您不在的時候,屬下將絮子和小優(yōu)送到姚圖那里照看了!北祭走是很怕姚莫婉的,說話時,會時不時看著姚莫婉的臉色,畢竟他不確定姚莫婉會不會突然想起當(dāng)初自己在大蜀時的出言不遜。
“姚圖過的還好?”提起姚圖,姚莫婉心底涌起一絲暖意。
“主人放心,姚圖一切安好。”奔雷據(jù)實稟報。
“王爺不知道主人回來么?”一側(cè),雨兒見夜君清久未出現(xiàn),挑眉看向奔雷。
“呃……”奔雷聞言,腦袋嗡的一聲。見奔雷神色異樣,姚莫婉柳眉微蹙,
“王爺出事了?”一路上,姚莫婉不停調(diào)整心態(tài),可直到這一刻,她依舊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面孔去面對夜君清。
“呃……是啊!王爺昨日迎戰(zhàn)樊虎,被一先鋒傷了右臂,回來后身體不適便暈倒了,不過李準(zhǔn)說王爺并無大礙,只要休息兩日便可恢復(fù),主人,奔雷已經(jīng)將您的房間收拾好了,您路途勞頓,奔雷帶您回房?”奔雷的殷勤讓姚莫婉覺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