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莫婉不語,仔細(xì)揣摩手中字箋,有一點(diǎn)她敢確定,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出自夜鴻弈之手。
“姚莫婉,尊主重傷初愈,身體還十分虛弱,所以不管你如何計劃,老夫希望在你的計劃里,沒有尊主!眴虪斏钗跉,轉(zhuǎn)頭離開涼亭。
如今的姚莫婉,可稱得上是光桿軍師了,縱她有絕頂妙計,卻無人派遣,即便如此,她可以放任封逸寒他們在青峰山受苦么?這不是她姚莫婉的作派。
適夜,姚莫婉在喬爺全程監(jiān)視下找寒錦衣深聊了一次。
“昨晚若不是楚漠北,莫婉怕沒命再見尊主了!濒浯浞阶肋叄δ窨粗磉吅戎鴧暮\衣,淡聲開口。
“是為了‘蓬萊七葉’,本尊聽說了!焙\衣微微點(diǎn)頭,垂眸舀著參粥,心底卻心疼的無以復(fù)加,如果姚莫婉為救自己而喂了野狼,他該是怎樣的后悔呵。
“是莫婉自不量力,本以為能掌控全局,卻不想到最后功虧一簣,害……”姚莫婉還沒說完,便聽見身后的喬爺,狠狠的咳嗽兩聲。
“害的尊主和殷雪差點(diǎn)兒丟了性命,其實(shí)尊主不該回來的,不然……”姚莫婉明白喬爺?shù)囊馑迹遣幌胱屪约赫f出有關(guān)夜鴻弈字箋的事,只是喬爺不會明白,就算他不提醒,自己也會守口如瓶,人情欠的多了,她怕還不起。
“咳咳!”身后,喬爺?shù)木媛曈謥砹恕?br>“莫婉決定留下來照顧楚漠北,直到他醒過來為止,希望……”姚莫婉狠吁口氣,繼續(xù)道。
“咳咳……”喬爺再度咳嗽起來,姚莫婉怒了,猛的起身看向喬爺,雙目噴火,其意便是你他娘的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呃……這次是意外……”喬爺雙手捂嘴,表情無辜。結(jié)果就是寒錦衣毫不猶豫的拎起喬爺,將他甩出房間。
“尊主!您讓老奴進(jìn)去。 遍T外,喬爺拼命拍門。
“莫婉!本尊聽說近日大蜀青館里特別盛行猥褻幼童,是不是真的。俊焙\衣?lián)P眉看向姚莫婉。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一個幼童的價兒提到了五千兩,饒是長的可愛些,更是炙手可熱!”姚莫婉刻意放大音量。
“二位慢慢聊,老奴就不打擾了!遍T外,喬爺簡直是以飛奔的速度離開,如果不是被封了穴道,他還真不怕什么猥褻幼童!喬爺如是想。其實(shí)喬爺那也是十分憋屈的,他是幼童么!是么!
房間內(nèi),姚莫婉深吸口氣,有沒喬爺在,連空氣都新鮮不少。
“你不打算回廣寧了?”寒錦衣握著湯匙的手指下意識加重幾分力道。自醒過來之后,他便沒見夜君清出現(xiàn)過,心下好奇。
“短期內(nèi)不會,反正這里吃的好喝的好,莫婉還真有點(diǎn)樂不思蜀了!币δ窈鋈挥X得心痛,她很想差人打探夜君清的消息,可既然要相信,是不是該相信的徹底些呢。
“這里會比萬皇城更好?”寒錦衣不以為然,深邃的眸子散著似月光般溫柔的光芒,淡聲邀請道。
“在莫婉眼里,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比萬皇城更好的地方了,饒是莫婉老了,一定要請尊主收留!”姚莫婉滿眼希翼的看向寒錦衣。
“為什么要等老了?”寒錦衣不解。
“因?yàn)橹挥腥死狭,才適合喝糙米粥,適當(dāng)?shù)拇质晨梢匝幽暌鎵郏胰死狭诉特別缺乏安全感,萬皇城的金子專治此癥!”姚莫婉這樣解釋。
其實(shí)連姚莫婉自己都覺得這話聽起來狗屁不能,若在以前,寒錦衣一定會用最惡劣的言辭反駁姚莫婉,并附上丑女就是矯情,你腦子進(jìn)水了這樣的評語?纱藭r,寒錦衣在沉默半晌后,看向姚莫婉
“那就這么說定了!焙\衣淡聲開口,繼續(xù)喝湯。姚莫婉本以為自己會接受狂風(fēng)暴雨的洗禮,卻不想寒錦衣連個雨點(diǎn)兒都沒下,頓覺渾身不舒服。
“明日本尊主便跟喬爺回去,你保重。”見姚莫婉欲言又止,寒錦衣繼續(xù)道。
“其實(shí)尊主離開,莫婉還是萬分不舍的……”
“那本尊主不走了!”寒錦衣頓時改口,一語畢,姚莫婉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讓你丫的嘴賤。
翌日,寒錦衣還是隨喬爺離開了太子府,雖然姚莫婉是真的有些不舍,但換來耳根子清凈還是值得的。不過喬爺也算夠意思,在離開前,給了姚莫婉幾瓶毒藥,說是在她走投無路時用的著。之后鑒于姚莫婉的智商,又給了她幾瓶解藥,若誤食,還可以自救。
適夜,姚莫婉到御醫(yī)院探望殷雪,拿葛聶的話說,就算太子殿下不吩咐,看在殷雄的面子,他也會竭盡全力讓殷雪恢復(fù)的快些。姚莫婉倒不是相信葛聶,主要是有殷雄這個哥哥在,她放心把殷雪留下來。
“殷雪,本宮知道你累了,那就趁著這個機(jī)會好好休息一下吧,自跟本宮以來,沒少讓你出生入死,若不是你啊,本宮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姚莫婉拉著殷雪的手,櫻唇輕抿,眸間有淚。
“本宮先走了,若是……”若是能活著救出封逸寒他們,我一定回來找你!姚莫婉不確定這房間周圍有沒有隱衛(wèi),所以有些話就只能擱在肚子里。
離開太子府,姚莫婉上了早就雇好的馬車,走至拐角處便被人攔了下來。
“太子妃就這么走了?不等主人醒過來道別嗎?”殷雄對姚莫婉的不告而別有些不滿。
“實(shí)在沒這個必要呵!币δ褚蚕,可惜沒有時間了。離一個月的期限還剩下十五天,她真不敢保證若自己不出現(xiàn),夜鴻弈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正如喬爺所言,如果不是瘋了,他決不會劫持五國國君,這簡直是自掘墳?zāi)沟男袨椤?br>“可主人是因?yàn)樘渝艜猩叨!币笮塾X得姚莫婉的做法有些無情。
“若論人情,楚漠北還是欠本宮的多些,本宮一向大方,等他醒過來,你且告訴楚漠北,多的那些本宮就不用他還了,對殷雪好點(diǎn)兒。駕……”姚莫婉不再看殷雄,陡然揚(yáng)起長鞭。
殷雄只道姚莫婉是個做事有分寸的人,就算沒有殷雪護(hù)著,她也會派別人保護(hù)自己,所以對姚莫婉只身離開并無太多想法。
一夜的時間,姚莫婉駕著馬車出京城數(shù)里,直至黎明時分才到了下個集鎮(zhèn),于是隨便找了家客棧暫時歇腳。
“你們聽說沒有,夜君清三戰(zhàn)三捷,已經(jīng)攻下汜閔古城了!”客棧內(nèi),姚莫婉才坐穩(wěn),便聽到對面桌上的路人甲興奮開口。
“真的假的?大楚內(nèi)訌有段日子了,夜君清可一直處于被動!”路人乙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