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姚莫婉雙手攥拳,清澈的眸迸射絕冷的寒意,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姚莫婉,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清越的聲音陡然自后院響起,四人聞聲望去,赫然看到冷冰心一襲青袍的倚在拱門處,悠閑的磕著瓜子,那一吐一吐的動作,任誰都學(xué)不來的。
“冷冰心,這是……你易容出來的吧?”奔雷狠噎了下喉嚨,聲音越發(fā)的不確定。
“奔雷,你是不是被本姑娘打傻了,你叫我的時(shí)候干嘛看著姚莫婉呢?”冷冰心挑眉,不解問道。
“主……主人,我有罪!”奔雷哭了,扮作最乖巧的綿羊蹭到了姚莫婉面前。
“殷雪!拉出去,凌遲處死,再拋尸荒野,再掘墳鞭尸!”姚莫婉憤然怒吼,繼而大步走向正廳,一側(cè),夜君清一雙茫然的眼睛頓時(shí)愕然,繼而用最凌厲的目光瞪向奔雷,隨即小顛兒著跟了進(jìn)去。
“殷雪,拋尸荒野后記得再給埋上,否則沒法兒掘墳?zāi)!”一?cè),冷冰心十分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換來奔雷憎惡的目光。
正廳內(nèi),眾人見氣氛不對,頓時(shí)作鳥獸散,此刻,正廳里就只有姚莫婉與夜君清兩人,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你……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寒尊主還好么?你吃飯了沒?本王也沒吃。”鑒于剛剛的表現(xiàn),夜君清十分心虛的討好,有些語無倫次。
“沒吃就一起吃!币δ衲蛔阶肋,夜君清則十分聽話的坐到了姚莫婉身側(cè),親手將擺偏的瓷碗推到姚莫婉面前。
“王爺……”姚莫婉才一開口,夜君清頓時(shí)繳械投降。
“本王錯(cuò)了,本王是被奔雷誤導(dǎo)的啊,不然本王怎么可能會認(rèn)不出莫婉你呢!不會不會!就算你化成灰,本王都認(rèn)得!”夜君清十分認(rèn)真的承認(rèn)錯(cuò)誤,卻沒注意到姚莫婉眼底溢出的那片柔情。
“王爺化成灰,莫婉也一定會認(rèn)得!逼鋵(shí)姚莫婉也想了好多譬如生死相依啊,矢志不渝之類的情話,可偏生卻是這句話溜了出來。
“呃……莫婉,你生氣了?”以夜君清對姚莫婉的了解,姚莫婉接下來的動作該是掀桌子了。
“沒有,王爺快吃吧!币贿@頓飯下來,姚莫婉竟再也沒說一句話,倒是夜君清,每每在替姚莫婉夾菜的時(shí)候,都會偷瞄一眼姚莫婉的臉色,直到最后,扭到了脖筋。
翌日,被輪毆一夜的奔雷正在角落里戳著布偶,忽覺頭頂陰了大片,回頭時(shí),赫然看到姚莫婉站在他面前。
“主人?屬下叩見主人!”奔雷不敢懷疑了,管她是不是真的,恭敬總不會出錯(cuò)的。
“告訴桓老將軍和赫連將軍,午時(shí)一刻,讓所有士兵在校場集合。”姚莫婉只交待一句,便欲轉(zhuǎn)身離開。
“主人,對不起,昨天……奔雷真不知道是您的!币娛钦鲀海祭最D時(shí)跑到姚莫婉面前,誠心懺悔。
“若你知道,還有機(jī)會在這里戳小人了么!快去吧!痹诳吹奖祭走@一身的白紗之后,姚莫婉倒也十分同情奔雷,但同情不代表原諒,之所以讓奔雷跑這一趟,主要是因?yàn)闋I里還有二十軍棍在等他!
正廳內(nèi),夜君清面色凝重的看向府門。
“王爺放心吧,有殷雪在,不會出事的!币δ窨闯鲆咕逖壑械膽n慮,淡聲安慰。
“莫婉,你確定姚素鸞會把當(dāng)日的真相說出來,不會旁生枝節(jié)?”在經(jīng)歷種種之后,夜君清對姚素鸞已無絲毫信任。
“若是王爺看到姚素鸞,便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币δ竦脑捄芸斓玫搅俗C實(shí)。待殷雪將背上的姚素鸞擱在椅子上時(shí),夜君清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你是……姚素鸞?”夜君清對姚素鸞的最后印象還只是沒了一只眼睛而已。
“王爺不認(rèn)識了?這可怎么辦好呢,姚莫婉,給本宮梳洗打扮一下吧!币λ佧[苦笑,僅剩的一只眼里,無限哀傷。
“汀月,給麗妃梳洗!币δ竦_口之后,殷雪將其攬起,走向偏房,汀月雖不情愿,可也知道事關(guān)重大,當(dāng)即跟了過去。
“是夜鴻弈干的?”夜君清的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住的憤怒,手掌攥成了拳頭。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dāng)初若非有姚素鸞狼狽為奸,夜鴻弈也未必那么容易就害死大姐,如今姚素鸞愿在幾十萬軍卒面前揭發(fā)夜鴻弈的惡行,也算是給了夜鴻弈致命一擊!币δ駴]有否認(rèn),整個(gè)楚宮里,也只有夜鴻弈有本事能將姚素鸞摧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本王發(fā)誓,他日定會手刃夜鴻弈為莫心報(bào)仇!”夜君清劍眉緊皺,眼底寒光陡閃。背后,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容,她忽然在想,如果此刻夜君清知道站在他身后的就是姚莫心,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呵。
當(dāng)姚素鸞被殷雪送上校場前面的高臺時(shí),夜君清方才明白姚素鸞為何會要讓姚莫婉為她梳洗打扮。
“這不是麗妃么?”夜君清身側(cè),桓橫一眼便認(rèn)出了姚素鸞,驚愕開口。夜君清暗忖,若彼時(shí)行館就算累死桓橫,他也未必能看出那個(gè)斷手?jǐn)嗄_,蓬頭垢面的女人便是彼時(shí)風(fēng)光無限的皇貴妃。
“姚莫婉,她是你親二姐吧?”姚莫婉與夜君清并排而坐,左手邊坐的是赫連鵬,對于兵符一事,赫連鵬一直耿耿于懷,于是對姚莫婉說話的態(tài)度依舊不是很友善。
無語,姚莫婉靜默的坐在那里,并沒有回應(yīng),她知道赫連鵬的意思,自己的二姐傷成那樣,你怎么忍心讓她拋頭在外?墒呛者B鵬呵,若你知道當(dāng)日之事,必會覺得莫婉仁慈極了。
高臺上,姚素鸞坐在早就準(zhǔn)備好的椅子上,僅剩的一只眼掃過眼前的幾十萬軍卒,心底多少有些緊張。
“本宮今日能坐在這里,能與眾位分享本宮這一生的榮耀,多虧了一個(gè)人,那個(gè)人便是姚莫心!沒錯(cuò),本宮就是已故前皇后姚莫心的妹妹姚素鸞,也是楚宮內(nèi)曾經(jīng)榮寵一時(shí)的皇貴妃!”提起過往的輝煌,姚素鸞還是有些激動。臺下一片唏噓,卻無一人心存敬意。
“有你這樣的妹妹,當(dāng)真是大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币娕_下唏噓聲不止,姚莫婉緩身而起,一步步走向高臺,如一朵盛放在冰山上的雪蓮,圣潔的讓人不敢直視。
“有你這樣的妹妹,也是素鸞的福氣呵!”眼見著姚莫婉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姚素鸞緊繃的心弦終是有所舒緩。
“姚素鸞,當(dāng)著眾位將士的面,你可否說出大姐的真正死因?”姚莫婉冷漠的看向姚素鸞,聲音寒如冰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