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經(jīng)過那群宮女身邊的時候,姚莫婉突然止了步,眸子強忍著沒望過去。
“對了,關(guān)雎宮那兩個宮女我不喜歡,換成她們兩個吧!”姚莫婉隨意指著離自己最近的宮女,之后方才離開。
“哎喲,你們可是一步登天啦!居然可以到關(guān)雎宮伺候,還不快起來回去準備準備!”周公公看著被姚莫婉指著的宮女,急聲催促。
直至周公公帶著宮女們離開,暗處的魅姬方才走了出來。
“尊座,依屬下看,那姚莫婉或許真是個傻子!鄙碇鴾\綠色華裳的魅姬身后,站著一個五官周正,算得上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此刻,男子正對剛剛所見的一切道出自己的看法。
“鐵男啊,為什么你的智商會跟姚素鸞一個等級呢,竟糾結(jié)在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上。姚莫婉是不是傻子有什么重要?她必定是要死在這里的,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抓住所有來營救她的人!尤其是燕南笙,總之一個都別放過!”魅姬聲音漸寒,媚色的眸子閃出一抹幽冷的精光。
“屬下明白。”鐵男心下微沉,他就知道魅姬此番主動向都尉請纓,根本是沖著燕南笙來的。
“去查查姚莫婉剛剛指的兩個宮女,不管有沒有問題,都給她另指兩個過去!摈燃钗跉,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激動。
“屬下遵命!”鐵男領(lǐng)命離開,獨留魅姬站在原地,風(fēng)起,撩起她額前青絲,魔魅的眸子竟劃過一抹與她那張妖媚的容顏極不搭調(diào)的憂傷。
回到關(guān)雎宮,姚莫婉徑自走進內(nèi)室,反手將門關(guān)緊,旋即躺在榻上,用錦被將自己整個人蒙在下面,許久,姚莫婉突然起身,將錦被狠狠甩在地上,嘴里發(fā)狠嘀咕著:“夜君清,你這個白癡!”
周公公動作自然是快的,晌午過后便帶著新來的兩名宮女進了關(guān)雎宮的門。
“老奴叩見皇后娘娘。”周公公踏入正廳時,姚莫婉正百無聊賴的吃著糕點,索然寡味。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拜見娘娘!”周公公鞠著躬,長袖狠甩向身后的兩名宮女。兩名宮女自不敢怠慢,雖然行禮的姿勢略顯生疏,不過態(tài)度還是極為恭敬的。
“好像不是婉兒選的那兩個耶,長的這么丑,婉兒才不要!”姚莫婉瞥了眼周公公身后的兩個宮女,忽覺糕點一股澀味兒,極難咽下。
“呃……娘娘您別看這兩個宮女兒長的丑,心卻極細,一定會伺候好娘娘的!敝芄行┓鸽y開口,彼時鐵男到新奴館的時候,指的就是這兩個宮女,宮中皆知鐵男是魅姬的手下,而如今后宮一切皆由魅姬作主,周公公也是沒有辦法。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要她們走嘛!周公公你聲音好吵!”姚莫婉不高興了,索性扔了手中的糕點,起身欲走,卻不想其中一名宮女突然上前將糕點撿起來,繼而走到姚莫婉身邊。
“娘娘,您若不要奴婢,奴婢就只能和那些犯了錯的宮女一樣,被罰到冷宮或是辛者庫,奴婢求娘娘開恩……”宮女說著話,撲通跪在了姚莫婉面前,聲淚俱下。
“好端端的哭什么嘛,好啦好啦,留下就是了,不過你們要聽話喲!”姚莫婉一臉的不情愿。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言聽計從!”跪下的宮女抹了淚,磕頭謝恩。姚莫婉轉(zhuǎn)眸看向另一個宮女。
“那你呢?也要留下來?”看著眼前的宮女,姚莫婉眼角眉梢都在隱隱抽動,她心里是很憤怒的,可此時卻忍笑忍到了內(nèi)傷。
“奴婢求娘娘開恩!睂m女垂眸,微俯了俯身子。
“那就你們兩個吧,你們叫什么名字啊?”姚莫婉長舒口氣,轉(zhuǎn)爾極艱難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肚子疼,怕是腸子笑抽筋兒了。
“奴婢雨兒,叩見娘娘!庇陜簹g喜起身,走到姚莫婉身后,一同看向周公公身后的宮女。
“奴婢清兒,叩見娘娘!币咕逶詾檫@世上最令人痛苦的,莫過于壯士沙場去,馬革裹尸還。可原來不是,最痛苦的是分明男兒身,卻作女兒態(tài)。
“嗯,那就你們兩個了,周公公,你下去吧!币δ顸c頭退了周公公,正欲提壺時,雨兒早已將倒好的茶遞到姚莫婉手里。
眼見著周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關(guān)雎宮,夜君清這才直起腰來,踩著細碎的步子,扭腰擺臀的走到姚莫婉身邊,還沒開口說話,便被姚莫婉噴了一身的茶水。
“咳咳……本王可是好心救你來了,你這什么態(tài)度。 笨粗砩线冒著熱氣的宮裝,夜君清忍不住了,聲音自然粗獷許多。
“不好意思,沒忍住,王爺能不能走的正常一些?”姚莫婉咳了兩聲,強自鎮(zhèn)定下來。
“關(guān)雎宮外有人窺探,你以為本王愿意的么!”夜君清依舊保持著一個宮女該有的姿勢,聲音卻分明是男聲,這場景還真詭異啊,姚莫婉如此覺得。
“那就是他看得到人,卻聽不到聲音了?”姚莫婉挑眉看向夜君清。
“主人說的極是,關(guān)雎宮內(nèi)無人監(jiān)視,外面那位的武功還沒到窺聽的地步,主人放心!庇陜豪潇o解釋道。
“那就好了,雨兒,不管用什么辦法,今晚之前將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給本宮送出皇宮,再命殷雪護送他回濟州。”姚莫婉知無人偷聽,這才板起臉,肅然開口。
“誰是東西!而且本王是來救你的,不把你救出去,本王不會走的!币咕鍝(jù)理力爭。
“若在以往,莫婉可以陪著王爺胡鬧,但現(xiàn)在不行,莫婉不可以拿濟州幾十萬軍卒的性命開玩笑,若王爺有個萬一,你為他們想過沒有?他們是為誰才會在濟州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姚莫婉騰的起身,轉(zhuǎn)爾進了內(nèi)室。
“王爺?”雨兒犯難了,她沒想到姚莫婉會這樣堅決,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你在外面守著!币咕迳钗跉,旋即扭捏著邁步走向內(nèi)室,原本肅然的氣氛卻被夜君清的幾步走渲染的極有喜感。
內(nèi)室,姚莫婉賭氣摘下珠釵,重重摔在梳妝臺上,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姚莫婉不用回眸便知來者是誰,亦如彼時御花園,她只是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便知夜君清身在其間。
“王爺不必多說,這件事莫婉已經(jīng)決定了!币δ裨阽R子里瞥了眼夜君清,清純可人,俊美如花,宮女打扮的夜君清亦不失為一位美人。
“所有的事本王都可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無論如何,本王都要救你出去,否則本王寸步不離。”夜君清超乎于常的淡定,聲音如靜水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