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可以學(xué)啊,莫婉教你!”于是在姚莫婉的口傳身授下,夜君清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項(xiàng)艱巨的任務(wù)。與此同時(shí),姚莫婉亦修書一封給了燕南笙,只是她不確定燕南笙會不會在看到姚莫婉三個字的時(shí)候,把信箋扔掉。
時(shí)間確定在了桓橫預(yù)定斬首的前一晚,姚莫婉命夜君清與殷雪分頭行事,自己則與汀月在西郊的破廟里等待消息。
秋風(fēng)瑟瑟,帶著幾許涼意入體,姚莫婉倚在廟門處,神色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慮,即便部署周密,可讓殷雪獨(dú)自去闖天牢,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嬰鸝不是泛泛之輩,就算嬰鸝不在,她設(shè)下的埋伏也一定不簡單。
正如姚莫婉所料,殷雪在救桓橫的過程中的確遇到了極大的阻礙,險(xiǎn)些喪命,不過讓人欣慰的是,燕南笙所派的十八隱衛(wèi)及時(shí)出現(xiàn),助殷雪成功脫險(xiǎn),桓橫自是安然無恙。
為了不讓姚莫婉擔(dān)心,殷雪并未將此間兇險(xiǎn)如實(shí)相報(bào),姚莫婉也是后來從燕南笙的嘴里知道的這件事,那一刻,姚莫婉后怕極了,若是用殷雪的命與桓橫交換,她是萬萬不肯的。
此刻,桓橫正被殷雪攙進(jìn)破廟,囚衣加身,頭發(fā)蓬亂。
“老夫求你,救救桓兒!求你!”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桓橫登時(shí)跪在地上,泣淚哀求。
“桓老將軍快起來,靜心既然能把將軍從天牢里救出來,自然也會保宸妃無恙。將軍只要按著靜心的安排離開皇城,靜心保證,將軍到達(dá)安全地點(diǎn)之時(shí),便是你與宸妃父女重聚之日!
比起救桓橫,救桓采兒要容易的多,畢竟姚莫婉在宮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眼線和心腹,要從冷宮救個人出去還不費(fèi)勁兒。
“老夫多謝靜心姑娘!事已至此,老夫如今唯姑娘馬首是瞻!”這一刻,桓橫徹底背叛了大越,投到姚莫婉的門下。
且說碧水湖畔,夜君清不停的噎著喉嚨,半盞茶的功夫才憋出一句話。
“嬰鸝姑娘的天姿國色,君清……君清……”不管夜君清多努力,可‘傾慕已久’這四個字他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大越國上下誰人不知肅親王傾慕已久的對象是已故皇后姚莫心,王爺既然不愿說那些自欺而又欺人的話,便不用勉強(qiáng)了,而且就算王爺傾心嬰鸝,嬰鸝和王爺也不可能!彼時(shí)關(guān)雎宮,嬰鸝不過是開玩笑罷了!笨粗韨(cè)俊逸如仙的男子,嬰鸝多少有些惋惜。
“咳咳……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約你出來賞月。”夜君清歪打正著,距中秋還有兩日,夜空的圓月恰好碩大如盤,美輪美奐。
“賞月?嬰鸝過往那些年做過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賞月!眿臌Z垂眸,心底百轉(zhuǎn)千回,她沒有理由怪生她的父母,養(yǎng)她的師傅,可這些年,她真的孤獨(dú)。
“那我們……”夜君清哪有心思聽嬰鸝說話,只道不讓她離開便是不負(fù)姚莫婉所托了。
“其實(shí)王爺約嬰鸝出來,無非是想牽制住嬰鸝,方便殷雪到天牢救人!姚莫婉也太自負(fù)了,嬰鸝承認(rèn),殷雪的確厲害,若單打獨(dú)斗,嬰鸝未必能占到便宜。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嬰鸝已經(jīng)在天牢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只要殷雪敢闖,嬰鸝必保她有去無回!”嬰鸝眉眼間透著的寒光讓夜君清相信她口中所言皆是事實(shí)。
沒有猶豫,夜君清當(dāng)即轉(zhuǎn)身,卻被嬰鸝攔了下來。
“現(xiàn)在想救怕是來不及了。夜君清,嬰鸝勸你一句,莫跟姚莫婉扯上關(guān)系!”嬰鸝橫擋在夜君清面前,單手拔出利劍,平舉當(dāng)胸。
“你攔不下本王!”夜君清雙目寒蟄,陡然出手。
“王爺難道沒問過姚莫婉為何要救桓橫?還是王爺早就知道姚莫婉欲起兵造反?亦或者姚莫婉所做一切,皆是得了王爺?shù)囊馑!”嬰鸝虛晃一招后退數(shù)步,一臉冰冷的看向夜君清。這便是嬰鸝同意到碧水湖畔的主要原因,她想知道這些事的幕后主謀到底是姚莫婉,還是夜君清!
“你……你說什么?莫婉想造反?她……她居然想起兵造反!”夜君清整個人怔在一處,心似被銀絲纏繞,只輕輕牽扯便帶來幾欲窒息的極痛,自從在庾傅寧口中聽到那句‘被心愛的男人背叛’開始,夜君清便隱約猜到了什么,一路走來,姚莫婉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嬰鸝此刻的那句造反,夜君清終于明白了事實(shí)的真相,而這真相,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也是最無法接受的!
“王爺?shù)姆磻?yīng)讓嬰鸝欣慰。”顯然,夜君清并不知道姚莫婉的那些伎倆,嬰鸝如是想。就在這時(shí),一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踉蹌著跪在嬰鸝面前。
“嬰護(hù)衛(wèi),大事不好,桓橫被人劫走了!我等損傷慘重!”男子唇角有血,似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你們這么多人居然攔不住一個人!”嬰鸝勃然大怒,猛的揪起地上的黑衣人。
“回護(hù)衛(wèi),不是一個人,是十九個人,而且個個身手了得!他們就差拆了天牢。 焙谝氯吮砬橥纯,唇角血流不止。嬰鸝聞聲陡震,當(dāng)即縱身躍起,直朝天牢而去。
碧水湖畔,夜君清頹然站在原地,雙眼空洞的望著眼前水波粼粼的湖面,月光下,那湖面似是灑滿了碎銀,美的縹緲虛幻。
莫心,是他嗎?怎么會是他!你那么愛他!為他做盡一切!他沒有理由。槭裁础
夜君清一步步走向碧水湖,淚水模糊了視線,忽的,他仿佛看到了湖中央升起一抹身影,那仿佛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仙子,美的讓人心碎。
“莫心……對不起……君清不該放手的……這一次,君清死都不放……死都不放……”夜君清恍惚中加快腳步,他想握緊湖心女子的手,一輩子不放,身體卻漸漸沉入湖底……
不知過了多久,夜君清終是在恍惚中清醒過來,耳邊隱隱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么這樣。”緦m就差提著耳朵告訴他,千萬別看嬰鸝的臉譜!他怎么就不聽!還有鈴鐺!這么重要的時(shí)候怎么可以不帶鈴鐺!這是豬頭么!。⊥≡,你說夜君清的腦袋里是灌進(jìn)水了么!真氣死人了!”床榻旁邊,姚莫婉雙手合在胸前,嘴里碎碎念叨著,腳下的步子雜亂無章。
“娘娘,您別自責(zé)了,御醫(yī)已經(jīng)說過,幸好救的及時(shí),王爺只是染了點(diǎn)兒風(fēng)寒,并無大礙。”姚莫婉身側(cè),汀月小心翼翼勸慰,自殷雪將夜君清從碧水湖里救起來之后,姚莫婉便一直嘮叨到現(xiàn)在。
汀月知道,主子是在后怕,如果夜君清真的出了事,她甚至不敢想象主人會有怎樣過激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