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百里皓然,你也太不小心了,那么重要的地契怎么能丟了呢?”楚漠信登時看出皇甫俊休的意思,煞有介事的轉(zhuǎn)身,指責道。
“微臣……微臣疏忽了,求小王爺責罰……”百里皓然別無選擇,只有認罪。否則這個小王爺一定會秋后算賬的。
“你們都下去!鼻逶降穆曇敉褶D(zhuǎn)悠揚,宛如天籟,見楚漠北開口,百里皓然如臨特赦般離開房間,皇甫俊休亦轉(zhuǎn)身離開,關(guān)門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漠信。
“皇兄啊,你什么時候來的?”楚漠信深吸口氣,旋即轉(zhuǎn)身,恍然看向楚漠北。
“歷練是假,想見姚莫婉是真,對不對?”楚漠北緩步走到楚漠信身側(cè),輕撫著他的肩膀,不知不覺,自己的弟弟已經(jīng)長這么高了。
“漠信冤枉,我哪知道姚莫婉也會來!”楚漠信抵死不認。
“皇兄可以答應讓你見她,但有一點,時間由我來定,如何?”邪魅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柔光,就只有在楚漠信面前,楚漠北才會表現(xiàn)出難得的溫柔。
“誰要見她……”楚漠信聲音低如蚊子,眼底卻充滿期待。
楚漠北也不揭穿他,只是微勾薄唇,笑而不語。姚莫婉,這次本王可不會輕易讓你占了便宜。
為了舒緩夜君清煩悶的心情,姚莫婉特別安排奔雷帶著夜君清四處逛逛,而她則在對賬的閑暇之余,坐轎到鳳凰山浸泡幽泉,所謂的幽泉,說白了就是一處溫泉,并無任何治病救人之功效。
大街上,人海如潮,夜君清漫無目的朝前走著,偶爾也會為一兩件新奇的兵器駐足。倒是奔雷,一直在夜君清耳邊夸夸其談,將他所知道的有關(guān)莽原的一切一股腦兒的說給夜君清聽。
街道左側(cè),一個賣團扇的小販看著攤位前的女子,不耐煩的催促著。
“這位小姐,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別站在這兒,擋著我做生意了!”小販悻悻開口,欲伸手推開女子,卻不想被一錠金子擋了下來。
“夠把你的攤子買下來了,再敢多言,扯爛你的嘴!”茜夕嫌惡的扔給小販一錠金子,轉(zhuǎn)爾看向自家主子。
“小姐,您看什么呢?”見庾傅寧眸間蒙霧,身體輕顫不止,茜夕上前一步撫穩(wěn)庾傅寧,憂心詢問。
“是他……茜夕,我終于等到這天了……”庾傅寧眼淚悄然無聲的滑落,仿佛失了靈魂般朝前追了過去。茜夕哪敢怠慢,登時為庾傅寧撥開行人。
“肅親王?他怎么會在這里?”差不多十步左右,茜夕終于看到了自家小姐魂牽夢繞之人。
“小姐,這里不方便說話,而且肅親王身邊還有個跟班兒的,這人難保不是從皇宮來的,我們該小心才是!”茜夕將庾傅寧拉到街邊,謹慎開口。
“茜夕,你放開我!我要見他!我要問清楚,那晚他為什么沒來!他說過不見不散的!”庾傅寧哽咽開口,眼淚抑制不住的滑落。
庾傅寧的話引起了街上行人側(cè)目而視,茜夕心下著急,強拉硬拽的將庾傅寧拉到僻靜的角落里。
“小姐!你在這兒等著,茜夕一定把肅親王給您帶過來!千萬別走開!”茜夕心知主子對夜君清的怨念太深,如果不見這一面,主子是不會罷休的。
“好!茜夕,我讓飛鸞跟你一起去,一定把他帶過來,好不好?”庾傅寧緊抓著茜夕,眼中盡是乞求。
“小姐且等著!”茜夕不敢逗留,登時朝著夜君清的方向追了過去。茜夕先讓飛鸞引開奔雷,隨后貿(mào)然擋在了夜君清面前。
“王爺可還記得奴婢?”茜夕肅然而立,目露謙卑之色。
“你是……”夜君清覺得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王爺果真是貴人多忘事,不知王爺可還記得步馨閣里的賢妃娘娘?”茜夕稍加提醒。
“你叫茜夕!”夜君清恍然,只是在聽到賢妃娘娘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底生出些許愧疚,彼時姚莫婉曾將庾傅寧的事告訴過自己,更冒充自己給庾傅寧回過字箋,這些事雖然與他無關(guān),可庾傅寧卻不知道。
“王爺請吧,我家小姐等著呢!避缦μ肿隽藗請的姿勢,可夜君清卻猶豫了,若真見面,他該說什么!
“咳……全當是本王沒見過你,你走吧。”夜君清言外之意便是放過茜夕一馬,畢竟她們私逃楚宮,乃朝廷欽犯。
“王爺大恩茜夕實不敢受,茜夕敢見王爺,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王爺若還有半點良心,便該與我家小姐見上一面,若不是王爺,我家小姐現(xiàn)在還是大楚的貴妃,何致淪落到他鄉(xiāng)異處,小姐現(xiàn)在……過的并不如意!避缦罅吮厮赖臎Q心,定要引夜君清去見庾傅寧。
夜君清看出茜夕的決絕,思忖片刻,終是跟在茜夕后面,離開鬧市。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當看到夜君清一襲湛藍色華裳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庾傅寧眼淚流的更兇,那一夜,她滿心歡喜的逃出皇宮,本以為天高路遠,她終于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人譜一世戀曲,卻沒想到一切只是鏡花水月,虛幻一場。
“小姐……”茜夕將夜君清帶到庾傅寧面前,便識趣退了下去?粗赘祵帨I如雨下,夜君清一時噎喉,不知如何勸慰?煽傇撜f些什么,于是夜君清開口了。
“關(guān)雎宮的絮子甚至是想念步馨閣的膳食……”夜君清一語,庾傅寧突然撲了上去,粉嫩的拳頭朝著夜君清的胸口便是一頓暴雨梨花。夜君清傻眼了,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任由庾傅寧捶打。
“傅寧等王爺……等的好苦……”庾傅寧砸了許久,終是忍不住伸手環(huán)著夜君清的腰際,嬌美的臉貼在夜君清的胸膛,眼淚撲簌而落。
“賢妃娘娘……您怕是誤會了!币咕搴菀讼潞韲,緩緩推開庾傅寧,莫說眼前女子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不是,他也無法適應被女人這樣熊抱著。
“誤會?王爺且認認這張字箋!扁赘祵幯鄄鬓D(zhuǎn),哽咽著自袖內(nèi)取出一張字箋遞到夜君清面前。
‘不見不散,君清!
看著眼前的字箋,夜君清恍然,彼時姚莫婉曾把庾傅寧約自己到皇城西郊的字箋讓他看過,毋庸置疑,這張字箋必是姚莫婉仿照他的筆跡回給庾傅寧的。只是夜君清沒想到,庾傅寧居然還留著這張字箋。
他當然沒想到,對庾傅寧來說,這張字箋如今已經(jīng)是她的全部,以致每晚入眠前,她都要看上無數(shù)遍。
“這字箋是本王寫的。”夜君清頭腦一熱,毫不猶豫的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他只道若不承認,庾傅寧必揪查到底,若是讓她查到姚莫婉,事情就鬧大了。可夜君清如何也沒想到,就是他這一句承認,事情才真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