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開!不許碰我家娘娘!皇上……娘娘哪里對不起您!您要這樣逼死她!”月嬋悲憤自地上爬起來,直直擋在進來的侍衛(wèi)面前,雙眼噴火般怒視夜鴻弈。
“胡言亂語!來人,把月嬋拉出去杖斃!”在聽到月嬋的質(zhì)問時,夜鴻弈更加肯定謝思愔已經(jīng)知道一切!說到底,他還是遲了一步,如果能以毒殺御醫(yī)之罪將她處死,事情倒好辦些。如今也只能先殺了月嬋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你們放開我!皇上!你好狠的心!娘娘對你如何!你竟這么狠心!你喪盡天良!”月嬋歇斯底里的嚎叫,發(fā)瘋似的推開上前抓她的侍衛(wèi)。
“就地正法!”夜鴻弈面色陡沉,狠戾低吼。侍衛(wèi)聞聲,正欲拔劍之時,突然被一陣渾厚有力的聲音喝住。
“老夫看誰敢!女兒……女兒!”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年過花甲的老者,衣衫不整的沖進宣室殿,猛的撲向謝思愔的尸體,慟哭聲震的整個宣室殿都在顫抖。
這個楚國的中流砥柱,同為三朝元老和皇親國戚的謝重,戎馬一生,削骨剜肉都未曾眨眼,如今看到自己女兒的尸體,哭的肝腸寸斷,泣不成聲。
“王爺!您要為娘娘討回公道啊!是皇上!是皇上逼死娘娘的!”見謝重出現(xiàn),月嬋頓時跪在地上,大聲悲吼。
“月嬋!休要胡說!”夜鴻弈怎么都沒想到謝重會來的如此快,更沒想到月嬋竟然瘋了似的要說出一切,如果說出來,謝思愔的名聲一樣毀于一旦!
“說!老夫的女兒為什么會自殺!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謝重渾厚的聲音猶如喪鐘般乍響在每個人的心底,震的人耳膜生疼。
即便身為帝王,可夜鴻弈對謝重還是有些忌憚,尤其那些老一輩的王爺,親王,多數(shù)都是隨謝重出生入死的將領(lǐng),更以謝重馬首是瞻,如果不是得到消息,說謝重病危,他也不會著急向劍塵和謝思愔下手。可現(xiàn)在看來,謝重似乎比他還要硬朗!
夜鴻弈哪里知道,這都是姚莫婉的杰作。
“回王爺!娘娘自從入宮,皇上表面上與娘娘相敬如賓,可實際上,不僅在這宣室殿內(nèi)藏了藏紅花,更下毒害娘娘!娘娘一心一意想要為皇上誕下子嗣,不知喝了多少補藥!費了多少心思!結(jié)果……嗚嗚……娘娘想不通,這才生無可戀!王爺……娘娘死的不甘心。 痹聥荣橘朐谥x重面前,痛哭流涕。
“藏紅花?下毒?夜鴻弈!你豈有此理!”謝重白眉緊皺,雙目充血,轉(zhuǎn)身便欲沖向夜鴻弈,卻被周遭的侍衛(wèi)硬攔了下來。
“大膽月嬋!你竟然敢誣陷朕!朕何時給德妃下毒?這房間里又怎么可能有藏紅花!倒是德妃,倚仗朕的寵愛,草菅人命,那鄭御醫(yī)就是被你們主仆害死的,證據(jù)確鑿,你還想抵賴!”夜鴻弈驚詫之余震怒吼。
“沒錯!鄭御醫(yī)是奴婢毒死的!因為奴婢親眼看到他在娘娘的補藥里下了‘七葉’!劑量之大,足以要了娘娘的命!王爺!奴婢沒有信口雌黃!王府的李大夫曾偷偷為娘娘診斷,娘娘不僅中慢性毒藥多日,更因為長期吸食藏紅花氣味,再也不能生育!”月嬋厲聲高喊,旋即自地上站起來,大步走進內(nèi)室,將那張紫檀方桌拉了出來,之后在所有人面前抄起椅子砸斷桌腿。
由于重力撞擊,那隱藏在桌腿里的藏紅花粉末猛的噴濺在空氣中,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充斥進每個人的鼻子。
“王爺,這就是證據(jù)!娘娘臨死前還跟奴婢說過,是皇上忌憚謝家的勢力,所以才不肯讓她懷上龍種!娘娘還說……還說為了成全皇上……可奴婢怎么都沒想到,娘娘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娘娘……您怎么舍得扔下王爺,怎么忍心扔下奴婢!”月嬋歇斯底里的哀嚎,眼淚滾滾而落。
“夜鴻弈!你就這樣對待老夫的女兒?這樣對待愔愔!老夫今日定要為女兒報仇!”謝重拼盡全力想要甩開鉗固在身上的侍衛(wèi),或許是太過激憤,謝重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砰然倒了下去。
就在謝重倒下去的一刻,只見五道光閃般的身影迅速出現(xiàn)在的謝重周圍,將那些侍衛(wèi)阻隔在外。
“你們是誰?”夜鴻弈本想在謝重昏迷時置他于死地,也好一了百了,卻沒想到謝重竟還帶了人來。
“我等是敦親王府的隱衛(wèi),只效忠敦親王!焙谝氯苏f話間,已然將謝重抬了起來,身影陡閃,還沒等夜鴻弈反應(yīng)過來,已然離開宣室殿。
“豈有此理!簡直大逆不道!”夜鴻弈到底是君臨天下的帝王,被人如此無視,怎能不令他火大。此刻,夜鴻弈的幽眸滾動著濃烈的窅黑,目光直直射在月嬋身上。
“來人!將月嬋拖出去,凌遲處死!”夜鴻弈幾乎咆哮吼道。月嬋心知自己的使命已經(jīng)了結(jié),死,也值了。就在月嬋欣然赴死的時候,殷雪一個閃身,便將月嬋自宣室殿救了出去。
“反了!都反了!把謝思愔的尸體扔去亂葬崗!現(xiàn)在就扔!”夜鴻弈發(fā)飆了,兩個大活人就這么在他面前被人救走,帝王的威嚴蕩然無存,他怎能不氣!尤其是與敦親王決裂,這讓他自心底擔(dān)憂。
角落里,姚莫婉微微點頭,這場戲足夠精彩,她十分滿意,謝思愔當(dāng)真是孺子可教也,這招狠吶。
就在姚莫婉轉(zhuǎn)身欲回關(guān)雎宮的時候,赫然看到姚素鸞正用一雙豹子般幽綠的眼睛狠狠瞪著自己。
“這是你的陰謀,整件事都是你策劃的!對不對?”姚素鸞滿身戾氣,低聲質(zhì)疑。
“是啊,都是我做的呢,你快去告訴皇上,正好他在氣頭兒上,說不定真會下旨宰了我呢!”姚莫婉櫻唇微揚,搖曳著走到姚素鸞面前,纖長的眸子眨了眨,繼續(xù)道。
“不過皇上會不會信的你話,這就難說了,別偷雞不著蝕把米。哦!差點兒忘了,二姐現(xiàn)在是傻子,皇上該不會聽一個傻子的話吧!”
“你策劃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讓皇上與敦親王決裂,姚莫婉,你恨皇上!”姚素鸞狠瞪著姚莫婉,聲音狠戾如錐。
“呵,二姐若有證據(jù),就去找皇上,莫婉沒功夫聽你廢話!”姚莫婉斂了眼底的戲謔,旋即轉(zhuǎn)身欲繞過姚素鸞時,卻被其一把拽了回來。
“姚莫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想干什么!”姚素鸞幾近崩潰的低吼,下一秒,卻被姚莫婉反手扯住衣領(lǐng)。
“你對大姐做過什么,莫婉就要對你做什么!姚素鸞,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姚莫婉欺身至姚素鸞面前,清澈的眸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看的姚素鸞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