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覺得莫婉缺錢么?”剛從燕南笙那兒坑了一千兩黃金,再加上莽原的進(jìn)帳,她手頭還真沒那么緊。
“那你缺什么?”夜君清下意識問道。
“‘九曲回魂丹’!币δ褡终粓A,清晰無比。
“咳咳……你是不是該換個人坑?那東西比燕南笙的命還重要,你已經(jīng)騙去一粒了,還嫌不夠?”夜君清極度無語,所以說好東西千萬不能讓姚莫婉看到,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燕南笙就是最好的例子。
“莫婉也沒那么想要,既然王爺覺得為難,那就算了。”姚莫婉輕抬玉手,撫弄著頭上的鳳尾瑤仙簪,在夜君清面前繞了兩圈兒后,搖曳生姿的走進(jìn)內(nèi)室。
亥時前后,當(dāng)月嬋帶著李勇出現(xiàn)在宣室殿時,謝思愔頗感震驚。
“娘娘,李大夫說有必要親自來一趟為您號脈!痹聥葘m門緊閉后,肅然道。
“老夫叩見德妃娘娘!”李勇俯身之時被謝思愔扶了起來。
“李大夫無需多禮,思愔自小便是你看著長大的,如今除了你,思愔當(dāng)真不知還能相信誰。你告訴我,那些蟲子是不是死于中毒?還有那些紅色粉末是怎么回事?”謝思愔拉著李勇坐到桌邊,迫不及待問道。
“娘娘莫急,先讓老夫為您診脈!”李勇面色凝重,隨后將手搭在謝思愔的雪腕上。一側(cè),月嬋滿目憂色,心焦看向自家主子。
稍頃,李勇將手緩緩收了回來,面露愁容。
“李大夫,娘娘的身體怎么樣?”月嬋忐忑啟唇。
“老夫敢問娘娘一句,那些紅色粉末是從哪里來的?”李勇白眉緊皺,狐疑開口。
“是這里!”謝思愔猶豫片刻后,玉指指向桌腿。李勇頓時俯身,粗糙的手掌撫過桌腿的棱角處,之后將手置于鼻下。
“娘娘……”李勇起身站在謝思愔身邊,欲言又止。
“你但說無妨,不管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本宮都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即便李勇不來這一趟,謝思愔也猜到幾分,只是她要證據(jù),否則她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那些質(zhì)疑。
“回娘娘,這些是藏紅花粉末,雖然藏于紫檀木之內(nèi),可氣味還是會滲出來,不過因為紫檀的味道,所以不被人注意罷了。剛剛老夫為娘娘號脈,娘娘的身體之所以虛弱,主要是因為長年受這種味道的熏染。除此之外,娘娘還中了一種和那些蟲子一樣的毒藥,叫‘七葉’,是一種極慢性的慍毒!
“幸而娘娘中毒不深,老夫回去后自會為娘娘配出解毒的方子。只是這桌子斷斷要不得了,如今老夫也不敢保證……娘娘還有沒有孕育的機會……娘娘!您現(xiàn)在的處境怎會如此不堪?老夫這便回去稟報王爺替你出頭,揪出那些害你的嬪妃!”李勇憤怒開口,眼底滿溢心疼之色。
“不要!李大夫,你答應(yīng)本宮,這件事不可讓父王知道!”謝思愔拼命壓制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哀聲乞求。
“可是……”李勇為難看向謝思愔。
“你放心,本宮既然知道她們的伎倆,自會小心防范。父王身體不好,本宮實在不忍看他為本宮操心。”謝思愔眼圈兒含淚,哽咽開口。
“老夫只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卻不想這里面竟然如此云詭波譎,難為娘娘了!如果王爺當(dāng)初……”李勇悲戚嘆息。謝思愔知道他想說什么,如果父王當(dāng)初應(yīng)允了劍塵的提親,自己便不會落得這樣悲涼的下場。
“李大夫,本宮想知道,既然‘七葉’是慢性毒藥,要多久才能致命?”謝思愔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一定要弄清楚!
“這個很難說,要看下毒者的劑量,長可達(dá)十年,短則半月!老夫斗膽問一句,那些蟲子是怎么死的?”李勇聲音低沉,眉心擰成川字。
“是喝了一個人的鮮血!痹诶钣旅媲埃x思愔沒有顧忌。
“那就是了,如果老夫沒猜錯,那人中‘七葉’至少七年了,這七年里,那人必定受了不少苦啊!”李勇狠嘆口氣。即便李勇不說,謝思愔也知道,這七年里,劍塵偶爾出現(xiàn)的腹痛,心悸,甚至到最后的咳血,皆拜‘七葉’所賜!
“本宮知道了,月嬋,送李大夫回去!敝x思愔雙手緊攥成拳,極力保持著臉上的淡定。
直至月嬋將李勇送出去之后,謝思愔陡然起身,眸間赤紅,雙手猛的掀翻眼前的紫檀方桌,上面的茶具砰然摔成無數(shù)碎片。
“夜鴻弈!你這個禽獸!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謝思愔淚如泉涌,轉(zhuǎn)身拼命扯拽著水青色的幔帳,那飛揚起來的碎綢如飛絮般揚起,孤寂凄涼。月嬋料到主子會激動,于是在將李勇引到出宮路上之后,急急跑了回來。
幸而月嬋回來的及時,剛好攔下欲沖出宣室殿的謝思愔。
“娘娘!您別激動,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您這樣冒冒然闖出去,只會更糟!”月嬋把門關(guān)緊,狠狠摟住謝思愔的纖腰,急聲勸慰。
“還要怎么查!那方桌是夜鴻弈七年前命人專門為本宮打造的!里面的藏紅花必然是他的主意!還有劍塵,除了他,沒人知道劍塵在萬佛塔!他居然這么容不下本宮和劍塵!他從七年前就動了殺意!夜鴻弈怎么可以這樣?為了助他坐穩(wěn)江山,本宮是怎么幫他的!他怎么可以這樣狼心狗肺!為什么!為什么。 敝x思愔瘋狂厲吼,大聲謾罵。淚,順著面頰,濕透衣襟,寒透人心。
“娘娘!您先冷靜下來!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您無憑無據(jù),皇上根本不會承認(rèn)!甚至還會因為您識破他的伎倆而對您不利!不管怎樣,您都需要忍耐!”自發(fā)現(xiàn)劍塵血里有毒那刻開始,月嬋亦猜到了幾分。
“本宮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獄!本宮要他跪在劍塵面前贖罪!放開!”謝思愔情急之下,狠咬向月嬋的手腕。
“如果劍塵還活著,也一定不會同意娘娘這樣輕生!錯的不是您,您為什么要死!”月嬋忍著手腕處的劇痛,奮力勸慰。
“難道劍塵錯了么!他為什么要死!”謝思愔哀嚎慟哭,心痛欲裂。
“所以娘娘更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報仇!才能雪恨!”任由手腕滲出血跡,月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心,陡然一震,謝思愔終于放棄掙扎,頹然的靠在月嬋懷里,是啊!只有活著才能報仇雪恨!她要活著!
“娘娘,您聽奴婢說,皇上之所以用七年的時間籌謀這一切,定是對您有所忌憚,否則,他豈會這么麻煩!既然皇上有害怕您的地方,您便該好好利用!與其這樣毫無章法的沖出去與皇上理論,倒不如我們從長計議,既可為劍塵報仇,又不會把命丟在這里!”月嬋雙手緊握著謝思愔的肩膀,一字一句,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