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不情愿地解開查倩身上的五處大穴,查倩感覺渾身一抖擻,五處穴道立馬變得通暢,只聽查倩言道:“多謝姑娘為老婆子解開穴道。在江湖中闖蕩這么多年,老婆子以為,自己的武功足可以震驚中原武林,沒想到,與這位姑娘的武功比起來,簡直是牙牙學(xué)語,邯鄲學(xué)步,中原武林真的是藏龍臥虎,高手如云,老婆子從此折服。”
“阿彌陀佛!岳將軍,查施主已經(jīng)折服,還是抓緊時間問吧!”悟澄大師言道!昂!查婆子,我來問你:*縱八面桐人陣的老者,是不是八十年前失蹤江湖的苗西蠱王厥賀?”岳飛一針見血地問道!安诲e!老怪物正是厥賀!辈橘恢苯亓水?shù)鼗卮鸬馈!澳敲,將厥賀請到金國的人,是不是吐蕃國師鳩摩智?”岳飛再次問道。
“岳飛,我老婆子真的服了你了,自從你出道以來,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你這雙眼睛,將厥賀請到金國的人正是吐蕃國師鳩摩智,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吐蕃國師了,他被完顏阿骨打尊奉為活佛,如今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我和‘血手印’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他的真容!辈橘换卮鸬。
“果然不出我所料,女真人能夠興起,恐怕離不開鳩摩智的出謀劃策,難怪金兀術(shù)的小無相功似是而非,原來是他從中作祟。”岳飛釋然道。“是的,據(jù)老婆子所知,想拜鳩摩智為師的人多如牛毛,但鳩摩智只肯收金兀術(shù)一位弟子,將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悉數(shù)傳給金兀術(shù),射柳節(jié)上,金兀術(shù)力舉鐵牛,登臺拜帥,并被完顏無乞買加封為昌平王!辈橘辉敿氄f道。
見查倩越來越配合,岳飛開始問道:“查婆子,我等想救失蹤武林,不知你有什么法子?”“我老婆子能有什么法子,厥賀這個老怪物,歷來不相信任何人,*作毒蠱的背囊從不離身,要想解救失蹤武林恐怕很難。”查倩無奈道。
“查婆子,你和‘血手印’為什么沒有跟厥賀在一起?”諸葛英突然插言道。“其實,我和‘血手印’都是鳩摩智綁架中原武林人物的一枚棋子,厥賀的八面桐人陣根本用不著我倆幫忙,此次來到中原,我倆的任務(wù)就是押送一千‘桐人’。嗯……‘桐人’押到后,我與‘血手印’前往光明頂……”查倩期期艾艾道。
岳飛見查倩繼續(xù)說下去,恐怕有損悟澄大師的清名,連忙接口道:“查婆子,厥賀*作獨孤,為什么要乘坐那么大的馬車?單人獨騎豈不更方便。”
“哦!對了,說起馬車,老婆子要告訴你,‘四絕藝人’會蘭依、黑罕、古里甲凹、術(shù)魯都在車上,她們暗中伺候在厥賀身邊,尤其是那個會蘭依,一身武功得自老怪物的親傳,她既是老怪物的徒弟,又是老怪物的玩偶,老怪物對她情有獨鐘,一刻也離不開。獨眼黑罕的箭法非常高明,古里甲凹雖然沒有耳朵,他能聽到草叢中蛇游動的聲響,還有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非常靈性,一般的武林高手拿白尾獼猴毫無辦法,奇門遁甲能困住厥賀,但不一定能困住獼猴。”查倩解釋道。
見查婆子提到會蘭依,阿娜像是吃了一只無頭蒼蠅,非常不自在,她真想上去撕爛查倩的嘴,根本不想聽到會蘭依這個名字,她甚至希望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自己會過得坦然,過得了無牽掛?墒,義父的話至今還在耳邊,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阿娜覺得有些黯然神傷,她不自覺地離開大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下榻之處。
阿娜的離開,自然是沒有逃過岳飛和洪七的眼睛,在詢問查倩沒有結(jié)果后,岳飛讓大家散了,并與洪七一起來到阿娜的住處。洪七輕聲地問道:“娜妹在嗎?我和你岳大哥看你來了。”“在!七哥哥,娜妹就在里面,我來給你們開門!卑⒛冗叴,邊擦拭眼角的淚痕,好在她是黑紗罩面,岳飛和洪七也看不出她的面容。
至于阿娜狀態(tài)不好,洪七和岳飛只能心照不宣,進入屋內(nèi),洪七關(guān)切道:“娜妹,我和岳賢弟看你狀態(tài)不好,特意來看看你,你沒事吧!”“沒事,娜妹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累,回來歇息一會兒就會好的!卑⒛妊圆挥芍缘馈!皼]事就好,阿紫老前輩一直擔心你的安危,臨來時,她老人家還囑咐我說,讓你一定回到她身邊!痹里w言道。
“哦!你見到師傅了,她老人家在哪?”阿娜問道。“在軍營,她老人家在岳飛的軍營等你!痹里w回答道。“哦!嗯……那日遇到‘血手印’后,我一直沒有見到她老人家,待我收拾一下,跟岳大哥一起去軍營,那……七哥哥你也同我一起去吧!”阿娜說道。
“娜妹,你先跟岳大哥回去見師娘,等我把這邊事情安排妥當,一定去找你!焙槠叨诘馈F鋵,洪七一直在幫岳飛打圓場,從大廳出來后,岳飛就用“傳音入密”告訴洪七,蕭老前輩和獨孤老前輩已經(jīng)來到自己的軍營,剛才,查婆子提到會蘭依,岳飛覺得,只有會蘭依才有可能引開厥賀,能讓會蘭依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阿娜。但是,阿娜愿意不愿意見會蘭依,自己與洪七恐怕說服不了她,只有蕭峰和阿紫老前輩的話,阿娜才肯聽。這件事,岳飛、洪七心知肚明。
岳飛、洪七在門外等候,阿娜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無非對著鏡子為自己補了補妝,整理好面上的黑紗后,來到屋外,因為洪七仍然留在湖心島,阿娜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但在洪七的催促下,阿娜與岳飛一起踏上小船,不到一個時辰后,二人來到軍營。
見岳飛與阿娜姑娘回帳,把守大帳的衛(wèi)士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岳飛言道:“傳我命令,大帳百步之內(nèi)不許近人,違令者定斬不赦!”“是!”士卒答應(yīng)一聲,紛紛退出百步之外,岳飛為阿娜撩開帳廉,阿娜快步走進大帳,抬頭一看,師傅沒在,卻見義父與一老者端坐在大帳之內(nèi),阿娜走到蕭峰跟前道:“娜兒拜見義父!”
“哦!娜兒來啦!快快免禮,這位就是義父時常跟你提起的獨孤老英雄,快來見過他老人家!”蕭峰對阿娜言道!笆恰0⒛葏⒁姫毠吕锨拜。”阿娜款款下拜道!鞍⒛裙媚锩舛Y!老夫也時常聽蕭大俠提起姑娘,姑娘的‘凌波微步’獨步天下,行走江湖,真的是巾幗不讓須眉,好!好!好!后生可畏啊!”獨孤雁連聲贊道。
“獨孤老前輩夸獎了,阿娜的‘凌波微步’與大理段氏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今天能見到獨孤老前輩,真是阿娜的福分,有機會老前輩一定要給我指點一下!卑⒛鹊囊环挘粌H令岳飛感到意外,甚至連蕭峰也感到吃驚。因為,阿娜從小到大,何曾這樣謙虛過,何曾這樣禮貌過,除了師傅阿紫外,蕭峰、洪七都拿她沒辦法,今日這番話,說的甚是得體,看來阿娜真的長大了,女兒家的心思真的是難以捉摸。
“對了,義父,怎么沒見師傅?”阿娜好奇地問道。“你師傅?你師傅沒在這里!笔挿逖缘。“岳大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娜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皩Σ黄!阿娜姑娘,岳飛確實對你說了謊話,其實,岳飛……岳飛另有目的,若是在湖心島對你說出真相,怕岳飛和洪大哥說合不了你,所以,只好將你請到營中,在蕭老前輩面前,岳飛有一難事相求阿娜姑娘!痹里w抱歉道。
聽岳飛說有事求自己,阿娜一頭霧水道:“岳大哥,你好生奇怪,你歷來足智多謀,還有什么事能難倒你呢?”蕭峰也問道:“是!岳賢侄,阿娜不是什么外人,有話說將當面,老夫可為你做主!
“謝謝蕭老前輩!此次岳飛前往湖心島,老媒婆查倩如實交代一切,她說蠱王厥賀歷來不信任她和‘血手印’,根本無法靠近他,要想破厥賀的八面桐人陣,真的很難。現(xiàn)在,四絕藝人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已經(jīng)上了湖心島,岳飛擔心厥賀遲早要逃出奇門遁甲,F(xiàn)在唯一能夠?qū)⒇寿R引開的人,就是四絕藝人會蘭依,能夠讓會蘭依背叛厥賀的,恐怕只有阿娜妹子了,所以,所以……”岳飛道出誆騙阿娜的真相。
還沒等岳飛說完,只見阿娜聲嘶力竭道:“不行!我不認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闭f完,阿娜花容失色,淚雨紛飛。阿娜的突然怒吼,讓岳飛感到羞愧萬分,當場的蕭峰、獨孤雁也感到意外!拔乙妿煾担乙匮汩T關(guān)。”阿娜繼續(xù)咆哮道。
岳飛羞愧無言,此時,能說上話的也只有蕭峰,蕭峰清了清嗓子,道:“娜兒,稍安勿躁!且聽義父一言,你在雁門關(guān)時,常以俠女自居,義父問你:一千條無辜的性命與自己羞辱的身世比起來,那個更重要。且不說,這一千條性命中是否有你的生身之父,僅唐萬秋、魯正閣、絕塵子、白菱等人,他們的內(nèi)心是如何的期盼,還有各大門派的成名弟子,一千個無辜的家庭豈不比你更凄慘!
聽了義父的話,阿娜開始安靜下來,尤其是那句“常以俠女自居”的話,將了阿娜一軍,是。〗䝼b女,豈能以個人恩怨拋開大義,盡管義父說的有道理,可阿娜還是覺得有這樣的娘親是自己的羞辱,半晌,阿娜才囁囁道:“義父,不是阿娜不重江湖俠義,救一千桐人一定有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她……”
“娜兒!娜兒,你聽我說,你的心情義父非常理解,可你要知道,岳大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已經(jīng)登上湖心島,說明獼猴是能夠找到出路的,一旦讓獼猴將厥賀引出奇門遁甲,再想解救桐人勢必難上加難。現(xiàn)在,消滅厥賀,解救桐人迫在眉睫,娜兒還是把心中薺芥放置一邊,聽岳大哥的話,引開厥賀,解救桐人。”蕭峰繼續(xù)勸解道。
“義父,可我……可我還是無法走出這一步!卑⒛泉q豫道!鞍⒛让米,有這樣悲慘身世的豈止你一人。據(jù)岳飛所知:蕭老前輩的娘親就是屈死于中原武林,自己在丐幫受到不白之冤,當蕭老前輩得知這一切皆為惡人所為后,他老人家并沒有以德報怨,為了阻止宋遼兩國連年開戰(zhàn),蕭老前輩甘愿隱姓埋名四十余載,這一切皆出于一個‘義’字,岳大哥知道阿娜妹子,俠義天下,巾幗男兒,這一點點身世就能難倒阿娜女俠嗎?”岳飛插口言道。
“你岳大哥說的沒錯,要是你師傅在此,相信她也會這么做的,她可不喜歡自己的弟子這樣優(yōu)柔寡斷,這樣沒出息!笔挿暹M一步激道。“好吧!義父,我聽您老人家的,只是阿娜不認識什么狗屁的奇門遁甲,恐怕有負義父的重托。”阿娜似乎下定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