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思陽根本顧不上和洪七生氣,一手拿著叫花雞朝會蘭依的背影追去。小二還感到納悶,剛才還火氣沖天的姑娘,看到一個漂亮的男子就追了出去,真是,什么人!這年頭真是人心不古,世俗風化,這么漂亮的姑娘見到中年男人也追,什么時候也有姑娘追追我小二,死也值了。
撇下小二的感嘆不說,且說思陽出了酒肆,展眼工夫就不見會蘭依的蹤影,思陽靜靜地想了想,不錯,這個人就是會蘭依,她不僅有一副美髯,剛才從我身旁經(jīng)過時,似乎還聞到一種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如此看來,她必然是個女人?晌椰F(xiàn)在把她追丟了,這如何是好呢?剛才要是洪七在這里就好了,不如我把洪七給*出來,讓他想想辦法,也比自己一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要好。
想到這,思陽來到后街的一座破廟前,高聲喊道:“臭要飯的,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本姑娘就把破廟給燒了!”
聽到叫罵聲,一骨碌從里面跑出一個年長的老叫花子道:“哎,姑娘,別燒!別燒!這里就是我們叫花子的家,你把他燒了,叫我們以后到哪里去住呀!難道姑娘你給我們蓋房子啊!”
“哼!本姑娘這就給你們‘蓋’房子!”說完,思陽從身上取出火折子,就要點火。老叫花用臟兮兮的手來攔思陽,思陽用劍鞘壓住他的手道:“你叫破廟里的人全部滾出來,看看有沒有本姑娘要找的人!
“好!好!里面的人全部出來,就我們幾個要飯的,沒有姑娘要找的人,姑娘這么漂亮,你要找的人怎么會到破廟里呢?”老叫花子說道。
接著,又從里面出來幾個小叫花子,老叫花子指了指他們對思陽說道:“你都看到了,他們那里是姑娘要找的人呢?姑娘肯定是跑錯地方了。”
“本姑娘不管,反正里面還有一個叫花子,叫他一塊出來,要不然,我就點火了!”思陽故意氣咻咻地說道。
正在這時,從背后傳來一個聲音道:“思陽姑娘,是誰惹你生氣了,為兄一定找他算賬!”思陽回頭一看,咳!不知什么時候,洪七已經(jīng)站在他的身后,惱怒道:“就是你惹我生氣的,你為什么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我,你是不是太卑鄙太小人了!”
“這……思陽姑娘,我是怕……唉!不說了,都是為兄的不是,你用鞭子抽打為兄吧!也好消消你心中的怨氣!
思陽就是一個剛烈的性格,她聽洪七這番說話,氣也生不起來,恨恨地跺了跺腳道:“到里面說話!”隨手將馬韁繩扔給老叫花子,獨自走進破廟,洪七對老叫花子使了使顏色,幾名叫花子守在廟外,他隨思陽走了進去。
洪七進來后,只聽思陽說道:“我bi你出來,不是來求你的,也不是來感謝你的,我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剛才我酒肆中吃飯,碰到的那個中年男子,好像是美髯婦會蘭依,就是因為你暗中搗鬼,耽誤本姑娘的時間,才讓會蘭依失去蹤影,我現(xiàn)在來,就是要你賠我會蘭依的消息。”
洪七一聽,心想,哈哈,思陽姑娘你真會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在酒肆中攪鬧耽誤時間,現(xiàn)在反倒說我的不是,但他一聽,坐在酒肆中吃飯的中年男子是會蘭依,心中也是一驚,忙言道:“思陽姑娘,你怎么會知道,那名中年男子就是會蘭依呢?”
思陽沒好氣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她是會蘭依,你見過這么漂亮的男人嗎?”
洪七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男人,但漂亮男人也不一定就是會蘭依!”
見洪七對自己的判斷不信,思陽搶白道:“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我說她是,她就是,她身上有女人特有的香味!
對于思陽的話,洪七無語,的確,自己對女人又能了解多少呢?她這么認真,估計不會信口開河,尤其是那句“她身上有女人特有的香味”,想來,確有可能,一個正經(jīng)的大男人哪來的香味。
遂言道:“思陽姑娘,那個中年男子好像往西南方向去了,我們要不要追呢?”思陽道:“既然知道往哪個方向去了,那還等什么,趕緊追呀!”
洪七用手阻止道:“思陽姑娘,我們不能急于追趕,那樣會打草驚蛇,我看還是給岳賢弟飛鴿傳書,以岳賢弟的聰明才智,他一定有辦法!”
“不許你飛鴿傳書,我不想看到他!彼缄柎舐暤貙槠哒f道,思陽嘴上這么說,潛意識里,恨不能岳飛立刻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好吧!思陽姑娘,你且上馬,我向丐幫弟子交代一番,布置好眼線后,立即追趕你!
思陽也沒回答,騎上冷霜牝驪青鬃馬自顧自的走了,洪七一看思陽上馬,小聲地告訴年老的叫花子,讓他立即給太行分舵舵主裘萬三傳書,讓他立即通知岳飛到宋與西夏的邊境回合。
簡短節(jié)說,岳飛很快來到邊境,這時,他發(fā)現(xiàn)這里是屯駐大金攻打西夏的軍營,因為騎著白馬比較顯眼,他還是悄悄地藏匿起來,心想,會蘭依到這里來,可以證明“四絕藝人”果然跟大金朝廷有關(guān)聯(lián),看來,中原失蹤的武林人物也與大金有關(guān)聯(lián),現(xiàn)在還不知道洪大哥在什么地方,會蘭依會在什么地方,自己的一身打扮太扎眼,干脆裝扮成叫花子,便于行動。
想到這,他向一戶人家要來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然后把衣裳弄的臟兮兮的,臉上再抹上點黑灰,再走出去,完全就是一個叫花子。岳飛拿著破碗,拄著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來到金兵大營門口,找一個避風地方,往下一躺,一雙眼睛始終盯著軍營,直至天黑,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從軍營中出來。
酉戌時分,岳飛晃動身形,一個“隨風飄絮”,身體像一片樹葉似地飄進軍營,他尋著燈光向一個最大的營帳摸去,他轉(zhuǎn)過一個營帳,剛想過去,岳飛看到兩個快速的身影,身影似乎是一男一女,從身形看,這一男一女是洪七思陽無疑。
岳飛明白,為什么白天沒有看到洪七思陽,原來她們也是像自己一樣,白天隱匿,夜晚來探查會蘭依的動向,為了不驚動洪七思陽,岳飛用“傳音入密”的內(nèi)功,告訴洪七思陽道:“洪大哥、思陽姑娘,小弟岳飛接到大哥的飛鴿傳書,星夜兼程趕來,不知大哥有何吩咐?”
由于岳飛先發(fā)出警告,洪七思陽沒有驚慌,洪七順著聲音的方向向岳飛招了招手,岳飛一個“靜風落絮”飄到洪七思陽身旁,原本在洪七身旁的思陽,見到岳飛的聲影,躡躡地退到一旁。
洪七用“傳音入密”對岳飛道:“岳賢弟,你來的正好,你看那個背對著我們的中年漢子,就是我們要跟蹤的會蘭依,他們現(xiàn)在正在帳內(nèi)飲酒!
不用洪七指點,岳飛已經(jīng)看出來了,牛皮大帳內(nèi),除了那位中年漢子,還有一位王子身份的人,領(lǐng)著手下將領(lǐng)與中年男子對飲。
只聽王子摸樣的人道:“納蘭孛極烈(孛極烈是女真人的官名,孛極烈可大可小,從五十戶到萬戶都叫孛極烈,只是品級不同,皆可統(tǒng)兵),你從上京來,皇上他老家身體可好!”
“!三王子,吾皇萬歲龍體康健,堪比翠柏!納蘭來此,多謝三王子盛情款待,在下不便久留,明日一早要趕回上京,向皇上復(fù)旨!”中年美髯的男子說道。
那位王子摸樣的人從懷中掏出一束牛皮紙對著火燭點燃,道:“納蘭孛極烈,密旨本王已經(jīng)記住,按照密旨的意思,當面銷毀,你可以放心回去想皇上復(fù)旨了!
“謝謝三王子成全!在下以這杯水酒敬一敬王子和諸將,祝愿各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納蘭也借花獻佛,就此別過,明日一早回歸上京!”中年漢子言道。
當中年漢子轉(zhuǎn)過身來敬酒時,洪七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呀!此人如何與她如此相像。
洪七的舉動當然瞞不過岳飛的眼睛,他想,大概洪大哥被此人的英俊所折服,但聽這位王子的口氣,此人似乎不叫會蘭依,而叫納蘭,難道他與會蘭依一奶同胞不成。
其實,岳飛洪七等人哪里知道,納蘭正是會蘭依的名,而會蘭依則是他的姓,女真人的姓氏很特別,有一個字的,有多個字的;美髯婦會蘭依的叫法,就像中原的“鐵拐李”、“麻子張”一樣,把綽號和姓放在一起,所以,那位王子稱呼他為納蘭孛極烈,以示敬意,無怪乎岳飛等人不明就里。
見會蘭依與金國眾將正在飲酒作樂,再聽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岳飛用“傳音入密”道:“洪大哥、思陽姑娘,我們在此呆下去也無益,不如且自回歸下榻之處好作商量,大哥以為如何?”
洪七也道:“岳賢弟說的是,會蘭依在此,恐怕也不便動手。”說完,三人飄身離開金兵大營,回到洪七思陽她們下榻的地方。
一回到下榻的地方,思陽顯得對洪七特別的親昵,故作高聲道:“洪大哥,你看你,身上到處都是灰塵,小妹這就為你拍打拍打!
洪七知道,這是思陽故意做給岳飛看的,但他還是受寵若驚,連忙道:“思陽姑娘,我一身叫花子衣裳,已經(jīng)習慣了,怎敢勞姑娘大駕!”邊說邊自己拍打。
“喲!也就是你洪大哥,算作一千旁人,就是跪著救我,本姑娘也不會為他拍打一;覊m的!彼缄柕馈
聽了思陽與洪七的對話,岳飛雖然心里酸酸的,但他還是為思陽和洪大哥高興,人啊!往往就是如此,不想得到的東西,一旦成了別人的寶貝,自己還是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盡管岳飛是正人君子,概莫能外。
一直在旁插不上話的岳飛,只好強作歡顏道:“洪大哥思陽妹子天作地合的一對兒,岳飛真為你們高興!”
“呸!誰是你的思陽妹子,天地之間能喊我思陽妹子的,只有洪大哥;雞冠山時本姑娘就曾對你說過,打那時起,橋歸橋,路歸路,你我江湖相遇,相同陌路,若非正事當前,本姑娘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如何高深莫測?”思陽氣鼓鼓地說道。
岳飛知道,思陽姑娘又犯了哏勁,他也沒有理會,洪七見思陽與岳飛僵了起來,趕緊從中作和道:“思陽……妹子,我們商量正事要緊,兒女私情暫且放到一邊,如何?”本想喊思陽姑娘的洪七,停頓一下,還是硬生生叫了一聲思陽妹子。
思陽道:“小女子只管小女子的事,武林中的大事與小女子無關(guān),洛陽大會選出正副領(lǐng)頭人,自然有正副領(lǐng)頭人去管,本姑娘要去睡覺了!闭f完,思陽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