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夜白卻一個字都不敢說,還得硬著頭皮上前去帶路。
難道還能不干活嗎?
現(xiàn)在的王爺,比之從前就像是被附身了,陰晴不定,捉摸不透!
方才還說什么四姑娘的一切都和珩王府無關,一扭臉居然又變樣了……
一路疾馳到江邊,果然已經起了大風,江面上都沒什么船了。
就連大些的畫舫也已經停船靠岸。
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人聚集,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簫承錦什么也沒想,抬腳就要沖過去。
暗衛(wèi)先一步過來:“王爺,四姑娘和清塵在一刻鐘之前離開了,跟著的人只有羅剎離弦,由于清塵功夫了得,且是故意甩開,因此……”
說到這里,暗衛(wèi)跪了下去。
意思很簡單,他們跟得上謝還卿,跟不上清塵。
有清塵故意打掩護,自然而然就跟丟了。
一看簫承錦臉色不好,夜白立即問道:“可曾聽見他們……”
才剛出口,就察覺到簫承錦警告的眼神,夜白機靈的立即改口:“可曾聽見四姑娘和那厚臉皮的說了什么?”
四姑娘是四姑娘,清塵則是自家王爺?shù)男母勾蠡,怎能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并稱‘他們’?
再偷瞄一眼,簫承錦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夜白暗暗舒了一口氣,等暗衛(wèi)回話的功夫,還悄悄擦了把冷汗。
所謂伴君如伴虎,應該就是他這樣的了?
暗衛(wèi)不明就里,心里慌慌的,一五一十回稟道:“羅剎離弦仗著功夫了得,暗中阻攔屬下等靠前,因此具體說了什么,屬下們不曾聽到,只依稀聽見四姑娘同清……同那厚臉皮的說笑,似乎是要去找什么好酒!”
“好酒?”夜白摸了摸下巴,有點不敢置信,“那誰不就是第一香的人么?滿京城的好酒,還能有第一香找不到的?不會又要出城吧?”
“不!”暗衛(wèi)及時補充,“屬下聽見他們還說什么真牛,以及皮酒……該是要用什么皮子做酒?”
簫承錦眉頭緊擰,又是那些稀奇古怪,令人捉摸不透的詞匯。
“往哪里去了?”夜白又問。
“倒是知道大概方向,具體的……”暗衛(wèi)苦澀道:“王爺饒命,屬下等技不如人,光是一個離弦就應付不來,還有那厚臉皮的,壓根沒法子追蹤!”
珩王府的暗衛(wèi),在京城里頭,跟個人居然也能跟丟。
笑掉大牙!
“既然知道技不如人,就該回去苦練!”簫承錦嫌棄的很,也不知道是思索到了什么,轉頭往老王府去。
夜白嘆了口氣,悄悄示意暗衛(wèi)趕緊退下,而后自己跟上。
現(xiàn)在王爺要去干什么,他也猜不到了。
只盼王爺不至于這么一點事就被氣瘋……
這個時辰了,不是要去找四姑娘么?
又跑到老王府來做什么?
一路上,他也不敢勸,堵了一喉嚨的話,更是一句不敢說。
只是一路跟著王爺沒走正門,而是走的后墻。
還沒到地方,就看到兩道忙碌的身影。
準確來說,是三道。
其中兩個在地上奮力抬,還有一個跨坐在墻頭上,肩頭上扛著的碩大東西,都快把肩膀腦袋遮的看不見了。
那是酒……
夜白瞪大了眼睛,看看那三人,又看看自家王爺。
王爺?shù)降资窃趺粗,四姑娘和那……厚臉皮的在這里的?
現(xiàn)在,謝還卿和離弦,就在埋頭苦干……
埋頭抬著一個堪比大水缸的酒壇子!
“主子,你不是說有麥子就夠了嗎?怎么還要弄這么大兩壇子?”
“你不懂,老王爺素來愛酒,像他這樣多年的老饕,對酒精度數(shù)的依賴只會越來越強,府里肯定會有高度數(shù)的精釀!”
面對謝還卿的頭頭是道,離弦還是不理解:“度數(shù)?那清塵少俠又是怎么認出來的?”
“他肯定喝過啊,像我和他這種見多了的,一聞就聞得出來,在我們那個世……”
“咳咳咳咳咳!”
驟然聽到清塵這么用力的咳嗽,謝還卿有些不耐煩:“你還磨蹭什么呢?趕緊搬下來,一會還要去找黃泥做窯,時間緊迫,不然過了今晚我可就沒……”
說到一半,謝還卿才發(fā)現(xiàn),眼尾的余光處,似乎站著兩個人。
濃濃的殺氣,也是從那里傳來的。
要不……跑?
剛要動,簫承錦的冷笑就傳過來了:“你們那個,什么?”
謝還卿一僵,先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狠狠剜了墻頭上的清塵一眼。
沒義氣!
簫承錦來了,不會早說?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就把什么都倒出來了!
“誰讓你們兩個反應那么慢?”清塵扯了扯嘴角,縱身一躍,抱著更大的一個酒壇子輕巧落地。
把酒壇子放在地上的動作,也顯得輕松無比。
謝還卿有點不信邪的試著提了提,明明用了吃奶的力氣,這酒壇子卻連挪一下都沒有。
還在驚詫清塵的力氣,簫承錦已經沖到了面前。
看樣子是氣得不輕,眼睛里都快能噴出火來了。
謝還卿尷尬一笑,剛要說話,又看到簫承錦直接動手,一手一個酒壇子,輕松抬起……
咚、咚。
毫無意外的被放在了她和清塵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從一個小販手里租來的板車上。
然后,‘咔嚓’一聲,板車裂了。
謝還卿也快裂開了。
借這個板車的時候,可把那小販急得夠嗆,反復說一家人就靠這東西吃飯,可千萬不能弄壞!
結果……
這么快就祭天了?
簫承錦見她一臉呆滯,總算順了這口氣。
現(xiàn)在該知道,誰的實力更強了吧?
“呵!”清塵發(fā)出一聲冷笑。
幼稚!
這是一身牛勁沒處使了,才會想在這種事情上比個高低。
簫承錦威脅的目光掃來,清塵看到了,卻半點不在意,該什么表情還是什么表情。
“那什么!敝x還卿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王爺,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怪巧的?”
“是巧!焙嵆绣\咬牙切齒,“你出息了,深秋夜半游湖,又潛入王府偷酒,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么?”
“有啊。”清塵聳聳肩,嗤笑道:“她不敢嫁給你,當你的珩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