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紛紛朝那個(gè)倒霉鬼看去。
打眼一看,是個(gè)很普通的弟子。
一點(diǎn)都不出挑。
渾身上下,穿得也是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沒一處叫人覺得放蕩嫵媚。
他這樣都能被路小堇看上,只能說算他倒霉。
“真要幫路小堇嗎?”
“可他要是真被迫跟路小堇結(jié)為道侶,咱們算是助紂為虐嗎?”
“多可憐啊。”
弟子們都是好人。
躊躇不前了屬于了。
好吧,其實(shí)并沒有。
實(shí)際上,在路小堇說完這話的下一秒,就有弟子摁住了殷千君。
不止一個(gè)。
而是很多個(gè)。
死死摁著,那是生怕殷千君給逃了啊。
就,死道友不死貧道。
沒辦法,上一次路小堇要拉人去結(jié)道侶,那是挑著糞,把人追得四處跑啊。
連晚上都可能蹲你床邊盯著你。
他們真不是想害殷千君。
但他們實(shí)在是太怕了!
“路小堇,快來,我們幫你摁住了!”
“是啊是啊,你現(xiàn)在就押著他去驗(yàn)心石吧,我們都給你作證,他是自愿的!”
路小堇眼含熱淚。
都是好同門!
“多謝!多謝!”
殷千君都被摁懵了。
第一反應(yīng),怎么的呢,這些弟子是都不怕死嗎?
第二反應(yīng),不是,咱不是聽說,這些正派弟子,都是大義之人,心懷蒼生嗎?
那怎么說給他摁那兒,就給他摁那兒了?
不等他回過神,路小堇就已經(jīng)蹲在了他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又揉了揉,笑得十分癡狂:
“不錯(cuò)不錯(cuò),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這張臉,摸著是滑溜。”
說著,還舔了舔嘴角。
那模樣,活像個(gè)地痞流氓。
“還有這嘴,一看就很好親的樣子!
殷千君:“……”
雖是男人,但羞憤欲死!
路小堇作勢就要摁著殷千君上去嘬兩口。
殷千君想往后退,但被太多弟子摁著,根本沒辦法退。
他臉都被憋紅了。
就在路小堇即將親上去時(shí),終于還是有弟子良心發(fā)現(xiàn),拽住了路小堇的后領(lǐng):
“路小堇,你別這樣!
殷千君感動了。
他就說,正派弟子里,還是有良善的。
然后就聽那女修為難地繼續(xù)說道:
“至少,至少得等去了驗(yàn)心石后再這樣!
有點(diǎn)良心,但不多。
路小堇一合計(jì),手一拍:
“對啊!走走走,先去驗(yàn)心石,不然他們還以為我是什么登徒子呢!
眾人:“……”
你以為你不是?
弟子們這樣想,但弟子們不敢說,只是押著殷千君,跟在路小堇屁股后面,慢吞吞地朝著驗(yàn)心石去了。
殷千君不能去驗(yàn)心石。
首先,他不能跟路小堇結(jié)為道侶。
其次,一旦去了驗(yàn)心石,會暴露他魔修的身份。
被逼無奈之下,他心一橫,趁著弟子們沒注意,扭身掙脫開束縛著他的弟子們,轉(zhuǎn)身便逃了。
“快追!別讓他跑了!”
“他若是脫身了,路小堇一定又會發(fā)瘋!”
“那誰知道她下一個(gè)會看上誰?”
…
有了殷千君的前車之鑒,弟子們紛紛為自己的人身安全產(chǎn)生了擔(dān)憂。
——鬼知道路小堇一聲令下,他們會不會也被摁!
十分擔(dān)憂。
無比擔(dān)憂。
所以,絕不能讓殷千君這個(gè)倒霉鬼給逃了!
于是,弟子們從被路小堇追,變成了去追殷千君。
屠龍者,終成惡龍。
“你別跑!路小堇人也不壞,是,她以前是喜歡玩屎,但現(xiàn)在其實(shí)已經(jīng)不玩了!
“至少這兩天沒玩了!
——被關(guān)在無心峰,誰知道她玩沒玩。
——反正沒看見,就是沒玩。
殷千君眸光微瞇。
險(xiǎn)些忘記,路小堇是從無心峰下來的。
她有可能就是純凈之體。
他懷疑了一下。
但也只是懷疑了一下。
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輪不到他懷疑不懷疑。
逃走才是上上之策。
許久,他終于甩開了身后追著的尾巴。
“呼——”
“人呢?”
“居然真讓他給逃了!”
“我們也快逃吧!要是被路小堇追上那還得了?”
弟子們一哄而散。
這一批弟子散了,下一批弟子又被路小堇趕鴨子上架,追了過來。
殷千君見此,知道不能多待,就立馬幻化成其他人的模樣,快速離開了。
“人真不見了,路小堇,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你放心,等明天,明天我們一定幫你抓到他行不行?”
弟子們紛紛保證。
生怕路小堇抓他們?nèi)ヲ?yàn)心石。
路小堇見那九條尾巴消失,狠狠松了口氣,有些疲憊地垂頭:
“嗯,好!
她的疲憊,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傷心。
“看來她是真的動心了!
這些話,后來被一字不差地傳入了殷千君的耳中。
——哎,她真是為他越陷越深了啊。
這些都是后話。
彼時(shí),路小堇正佝僂著,朝外門走去。
剛到外門,就被撲了個(gè)滿懷。
“路小堇!嗚嗚嗚,你還活著。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熬過來的!”
歲錦也從后面走過來,不動聲色扶住了她的胳膊。
這些天,她們都在想法子去水牢。
但去不了。
別說她們兩個(gè)外門弟子了,就是親傳弟子,也無法靠近水牢。
她們是想盡了辦法。
操碎了心。
但這些,她都沒說,只是淺淺一笑:
“能活著回來就好!
路小堇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然后反手給了扶桑后腦勺一下,指著前面那個(gè)小墳堆:
“把那墳堆給我填了!”
扶桑撇嘴:“填啥啊,沒準(zhǔn)兒下一次能用上呢?這誰說得準(zhǔn)呢?”
她這破嘴。
吉不吉利!
吉不吉利!
*
這邊,殷千君逃走后,上了無心峰。
他作揖:“尊上!
他看得出來,司空公麟的實(shí)力又精進(jìn)了。
是因?yàn)槭裁,他再清楚不過。
他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司空公麟淡淡看了他一眼:
“再動天云宗的弟子,死。”
不論他是誰,擁有什么力量,都得死!
殷千君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卻很快隱藏:
“便是兩情相悅,也不可以?”
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不動聲色觀察著司空公麟。
想從他臉上驗(yàn)證些什么。
但沒有,司空公麟面色無波:
“你一魔修,也配說兩情相悅?”
他一魔修,也配跟他徒兒兩情相悅?
他算個(gè)什么東西!
司空公麟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