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酒本來脾氣就爆,今天李輝又是盯著他們用那種色瞇瞇的眼神看來看去,現(xiàn)在還打算占這么大的便宜。
他是忍不了一點(diǎn)了,甚至想現(xiàn)在就沖過去給他一拳。
李輝臉色冷了,他在帝城雖然算不上是大家族的,卻也小有人脈,且做過不少小游戲,現(xiàn)在這年輕人不過有幾分紫色就對自己這般無理,真當(dāng)他自己是個人物了?
李輝看著笑吟吟,但眼底已經(jīng)全都是冷意。
“給你們錢是給你們面子,你們這游戲本質(zhì)上也沒有多好,還需要投入不少資金,你們不需要承擔(dān)風(fēng)險自然覺得沒什么,但我們可是需要承擔(dān)風(fēng)險的。”
“既然你們覺得一百萬太少,那就兩百萬,你們自己也清楚,你們來拉投資就是資金不夠不是嗎?”
薛酒拳頭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幾乎要沖破陸斯年按住他手腕的桎梏。
李輝那色瞇瞇的目光早讓他火冒三丈,此刻又聽見對方輕飄飄將他們的血汗貶得一文不值,怒意徹底沖破理智的閘門。
“兩百萬?你當(dāng)我們是叫花子來討飯的?!”薛酒“砰”地拍桌,實(shí)木桌面震得茶盞跳起半寸,濺出的茶水在合同上洇出褐色的疤痕。
他三步跨到李輝面前,“你那些破小游戲加起來都沒我們一個關(guān)卡值錢!還敢在這裝大爺?”
李輝被這雷霆般的爆發(fā)嚇得后仰,椅背撞上墻面發(fā)出悶響。
他面色青白交錯,在帝城混跡多年,何曾被人這般當(dāng)眾羞辱?
但瞥見薛酒眼底翻涌的戾氣,終究不敢硬碰硬,只扯著嘴角冷笑:“年輕人火氣倒不小,不過沖動可要付出代價,這圈子人脈為王,得罪我,你們以后別想再拉到投資!”
陸斯年眉峰驟擰,許愿攥緊了演示文稿的邊緣,指尖泛白。
薛酒卻渾然不懼,反而嗤笑出聲:“你算哪門子王?不過是個鉆空子的蛀蟲!我們游戲有千萬級流量預(yù)定,海外巨頭都在搶合作,你這種垃圾也配攔我們的路?”
他猛地扯過合同,“嘩啦”撕成漫天碎紙,雪片似的殘頁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李輝驚愕的臉上。
“滾吧!我們寧愿自己砸鍋賣鐵,也絕不讓畜生染指半分!”薛酒胸膛劇烈起伏,吼聲在包廂內(nèi)回蕩。
李輝倉惶逃竄時撞翻了茶杯,褐色的茶水潑濺在地毯上,洇出一片難堪的污漬。
他佝僂著背落荒而逃,背影活像被戳破的膿包,狼狽模樣讓薛酒胸腔的怒火稍稍平息,卻仍余怒未消,拳頭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
李輝倉惶逃竄,薛酒氣的胸腔不停起伏。
許愿倒了杯水,也不覺得薛酒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倒是陸斯年嘆氣。
“薛酒,你太沖動了!
陸斯年望著滿地狼藉的紙屑,眉間溝壑更深。
他何嘗不恨李輝的貪婪?
可現(xiàn)實(shí)如荊棘纏身,若再無資金注入,團(tuán)隊苦心搭建的代碼框架,那些熬了數(shù)百個日夜的創(chuàng)意,終將淪為泡影。
薛酒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許愿的笑聲截斷。
“斯年哥哥覺得小酒是莽撞嗎?我倒覺得痛快!痹S愿指尖摩挲著陶瓷杯沿,眼底閃過冷意,“那位李總從進(jìn)門起,眼睛就黏在我們身上,代碼、創(chuàng)意、甚至我們的人……他哪樣不想占為己有?這般腌臜心思,撕碎了合同倒干凈。這種人……小酒就算是真的動了手,我覺得錯也不再小酒!
聽到許愿這樣說薛酒心里才好受了幾分,但還是氣不過。
還是他們現(xiàn)在太弱了,所以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踩在他們頭上羞辱。
事實(shí)上陸斯年不是沒錢,他有一部分錢,但錢不夠多,撐不起后續(xù)投入,所以才需要找人合作,可哪知道現(xiàn)在見過的這些人全都想直接買走創(chuàng)意買走代碼和數(shù)據(jù)。
說白了,還是看他們年輕沒有背景。
如果當(dāng)年陸家沒有破產(chǎn),陸斯年還是陸家少爺,現(xiàn)在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求著來合作,更甚至他不需要跟這些人合作,自己就能把項目完全扛起來。
李輝倉惶的逃跑,盛景炎還在品茶,低頭看了下時間,剛剛好二十分鐘。
盛景炎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茶水舌尖綻開的清苦滋味讓他瞇起了眼睛。
呦,這么狼狽的跑出來,一看就是沒談攏啊。
盛景炎心道,也不可能談攏。
李輝這狗東西本就沒良心,還是個色胚子,他剛才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那三個人相貌都是頂尖的,這人別說真的想合作了,估計心里已經(jīng)給他們標(biāo)上價碼,不僅想搶東西還搶人了。
這是帝城,什么臟的臭的都有。
盛景炎見人跌跌撞撞的出了包廂門后才站定整了整衣服,又裝出一副大老板姿態(tài)。
路過盛景炎和黎云笙的時候正要稱呼一句“盛少”“黎少”,可他尚未開口喚出,一只擦得锃亮的鱷魚皮鞋便突兀地橫在他面前。
重心失控的瞬間,他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昂貴的定制西裝沾滿灰塵,領(lǐng)帶歪斜地垂在頸側(cè)。
李輝都有點(diǎn)傻了,像是在愣神,盛景炎也不道歉,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只覺今天這茶味道是真不錯。
品了茶目光才悠悠的重新移到李輝臉上。
“知道剛才跟你談合作的女人是誰嗎!
盛景炎歪頭笑了,只是笑容中帶著點(diǎn)惡意。
李輝怔住。
沒聽說過許愿跟盛景炎有關(guān)系啊。
李輝吞咽了下口水,就聽盛景炎還是那副含笑的模樣,卻是冰冷的一腳踩到他的背上,由著人就著方才摔倒的姿勢趴在地上,真?zhèn)人活像是一個狼狽的大青蛙。
“我是她的頭號追求者,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你會看到她成為盛太太……所以,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盛景炎這話是在威脅。
他太清楚李輝是個什么垃圾東西,想要的事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程度。
這人好美色,許愿這幾人個頂個的高顏值,卻又身后沒有庇護(hù),所以李輝會生了這種心思也在所難免。
盛景炎說這話就是明示李輝,許愿是他的人,想搶她的東西,想騷擾她,也要先看看他肯不肯讓不讓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