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fā)帖,買水軍,造謠,煽動輿論。
她以為最多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波,幾天后就會平息。她以為溫栩栩會像所有被網暴的人一樣,默默承受,然后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可她錯了。
錯得離譜。
她不僅沒有毀掉溫栩栩,反而親手點燃了足以焚毀王家的烈火。
手機還在不斷震動,是無數(shù)未接來電和消息的提示。
她點開家族群,全是親戚的質問。
“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王家的股價暴跌!看到了立刻回電!”
“快去求溫栩栩!求她放過你!”
“王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蠢貨!你是要害死我們王家人!”
王雙雙看著這些消息,只覺得胸口悶痛,像是被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不是不怕,她是恐懼到了極點。
她開始顫抖,從指尖蔓延到全身,像被寒流侵襲。
她抱住自己,蜷縮在角落,眼淚終于滾落,卻不是因為悔恨,而是因為不甘與憤怒。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護著她?”她低聲嘶吼,聲音里帶著哭腔,“她什么都沒有,她父母雙亡,她連家都沒有!她憑什么?憑什么能得到黎云笙的庇護?憑什么讓宋婉榕為她出頭?憑什么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
她越想越恨,越恨越痛。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生在王家,卻依舊要被一個“孤兒”壓一頭,不甘心自己擁有的一切,卻換不來父親真正的驕傲,不甘心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卻要被全世界指責。
錯的不是她。
是溫栩栩。
是溫栩栩不該存在,是溫栩栩不該被黎云笙看中,是溫栩栩不該讓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會變成這樣?”王雙雙咬牙切齒,淚水混著恨意在臉上縱橫,“如果不是她,爸不會罵我,王家不會遭殃,我不會被人罵成惡毒千金!她才是罪魁禍首!她才是那個心機深沉、裝清高的賤人!”
她猛地抓起手機,想發(fā)一條新的動態(tài),想反擊,想告訴全世界溫栩栩有多虛偽?伤氖种竿T谄聊簧,遲遲不敢點下發(fā)送。
她怕了。
她終于明白父親為什么那么激動。
黎云笙不是普通人,他是能決定人生死的“神”。而她,竟愚蠢到去挑釁神的信徒。
她不是不怕死,她是怕失去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財富、地位、特權、尊重。她怕自己從高高在上的王家千金,變成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
她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在真正的權力面前,連螻蟻都不如。
她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溫栩栩的照片靜靜躺在那里,眼神清澈,神情平靜,仿佛從未被這場風暴影響。
而她自己,卻已狼狽不堪,淚水縱橫,滿心仇恨。
夜色如墨,城市的燈火在窗外閃爍,卻照不進王雙雙此刻陰暗的內心。
她蜷縮在臥室的角落,手機緊貼耳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呼吸急促而紊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撥出那個號碼的,那個她曾無數(shù)次在心里詛咒、卻從未真正敢直面的名字。
可此刻,她別無選擇。
電話響了三聲,便被接通。
聽筒里傳來一道清冷而平靜的聲音:“喂?”
是溫栩栩。
那聲音像一泓深潭,沒有波瀾,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意外。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王雙雙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崩塌。
“溫栩栩——!”她猛地尖叫出聲,聲音尖銳得幾乎撕裂空氣,“你怎么能這么狠心?!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可是王家的女兒!你一個孤兒院出來的賤人,你憑什么?!”
她語無倫次,情緒如火山爆發(fā),積壓的恐懼、不甘、憤怒與羞辱,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
她不是在質問,她是在控訴,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傷害至深的受害者。
“你看看你現(xiàn)在做了什么?!王氏股價暴跌幾千萬!我被全網罵成‘惡毒千金’!你滿意了?!你開心了?!你是不是早就等著這一天?!”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卻又強撐著最后一絲驕傲,不肯示弱。
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仿佛溫栩栩就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著她的狼狽。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聲輕笑。
“呵!
那一聲笑,輕得像風,卻重得像錘,狠狠砸在王雙雙的心口。
溫栩栩笑了。
她真的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譏諷,而是一種近乎憐憫的笑。
“王雙雙,”溫栩栩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你這話……真是把我逗笑了。”
她頓了頓,語氣緩緩:“你在網絡上帶節(jié)奏,說我濫交、海后、撒謊、騙錢、當小三、傍老男人……這些黑料,哪一條不是你親手編寫?哪一條不是你花錢雇水軍散播?哪一條不是你精心策劃,只為讓我身敗名裂?”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精準地剖開王雙雙的偽裝。
“你讓我被全網辱罵,被陌生人攻擊質疑……你讓我面對數(shù)條死亡威脅……而你現(xiàn)在,卻說我‘狠心’?”
溫栩栩的語氣終于冷了下來:“怎么?王雙雙,我就一定要被你故意嘲諷、辱罵,然后默默承受,像條狗一樣跪著求你放過?我就不能反擊?我就不能保護自己?”
她一字一句,像冰錐刺入王雙雙的耳膜:“你們王家現(xiàn)在這么慘,你為什么從沒想過,如果你沒有先動手,我根本懶得理會你?”
“我溫栩栩,從不主動惹事。但誰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
王雙雙臉色慘白,嘴唇顫抖,整個人如遭雷擊。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她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無從反駁。
那些她曾以為“不過是一場輿論游戲”的操作,此刻被溫栩栩一一列舉,竟顯得如此卑劣、骯臟、不可饒恕。
“我……我只是讓你上了黑熱搜……”她聲音微弱,帶著一絲僥幸,“可我也提高了你的知名度!你現(xiàn)在全網皆知!你沒破財,沒受傷,王家也沒被查封……你何必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