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炎的眼神實在有些過于灼熱。
許愿被那眼神看得耳尖發(fā)燙,她慌亂地低下頭,繼續(xù)手中的動作,卻不小心將餃子捏得歪歪扭扭。
盛景炎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許愿,他深知自己對她的情愫早已超越了尋常的欣賞。姜棲晚的美,是讓他甘愿沉淪的漩渦,她的堅韌與溫柔,聰慧與懵懂,都讓他心馳神往。
他并非輕浮之人,可每每與她對視,便覺得靈魂深處有東西在蘇醒,那是對美的臣服,也是對靈魂的共鳴。
許愿的手微微顫抖,面粉在案板上灑落些許。
她不敢再抬頭,生怕自己沉溺于那雙眼睛的星河。
事實上,盛景炎認(rèn)為自己本質(zhì)上挺不是個東西的,不過在許愿面前,他倒是演的挺像個人的。
男人的劣根性他其實是有的,這里指的是看到喜歡的人會有那種幾乎要克制不住的占有欲,會想擁抱親吻占有。
如果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任由自己的欲望傾巢而出那跟動物有什么區(qū)別?
那種連自己欲望都無法把控的人在他看來就是最低劣的一等人,作為一個男人,首先要能克制住自己的內(nèi)心欲望,那才能算作一個真正的人。
如果連這種渴求的欲望都無法克制,那還能算是個人嗎?
盛景炎很清楚這一點(diǎn),所以他對待許愿是克制有禮的,但不會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渴望許愿。
嘖,這算什么?
才調(diào)侃過黎云笙,說自己不會為了女人做到這一步變得不像自己,結(jié)果這才多久就遇到了許愿,這算什么?最精準(zhǔn)的報復(fù)嗎?倒襯得他有點(diǎn)像笑話了。
盛景炎喉結(jié)滾動,目光最終落到許愿沾滿面粉的手上。
他覺得自己多少是有點(diǎn)變態(tài)了。
因為此刻,他很想為她舔干凈手上的那些面粉。
太變態(tài)了……
“其實,你可以用這雙沾滿面粉的手推開我,我不介意!笔⒕把纵p緩平穩(wěn)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磁性。
許愿的指尖還殘留著面團(tuán)柔軟的觸感,聞言卻猛地僵住了。
若韓越在此,定會露出那狡黠的狐貍笑,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笑瞇瞇道:“你介意什么?爽壞了吧!
好在韓越不在,無人知曉盛景炎這看似坦蕩的話語下藏著多少隱秘的心思。
當(dāng)然,旁邊那個才成年不久的薛酒還太過干凈,眼神澄澈得如同未染塵埃的琉璃,根本不明白盛景炎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大腦都上演了多少小劇場。若薛酒知曉,大概此刻便會拉著許愿逃離這曖昧的氛圍,可她終究不知。
“用這雙手推你?那你這身衣服大概就不能要了!痹S愿掀了下眉,故作輕松地回應(yīng),只當(dāng)盛景炎在開玩笑。
盛景炎卻回她:“為什么不能要,你碰過的東西,那是要裱起來收藏的!
這話,太像是在說情話了。
許愿怔了下,恍惚間仿佛聽見心底某根弦被輕輕撥動,蕩起一圈圈漣漪。
這人的嘴……到底是哄過多少女人才能如此駕輕就熟、手到拈來?
許愿的思緒如紛亂的絲線在腦海中交織。
她想起薛酒曾鄭重其事地對自己說過,盛景炎身邊紅顏知己無數(shù),這位盛家少爺年紀(jì)不大,接觸過的女孩子卻多到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圈子里那些出了名的紈绔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盛二少的眼光極高,與他有過交集的女子皆是容貌出眾、身材姣好,無一例外。
薛酒還曾調(diào)侃,盛景炎妥妥是“見色起意”的主兒,遇見漂亮的姑娘便如蝴蝶撲向花蜜,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與追逐。
許愿不是自戀的人,但她對自己的容貌有著清晰的認(rèn)知,夸她漂亮、追求她的人向來絡(luò)繹不絕,若到這份上還謙虛說自己只是普通模樣,只怕會被人笑作矯情。
她深知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被盛景炎看上并進(jìn)行追求,似乎確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正是這份“正常”,讓許愿的心跳愈發(fā)不受控制。
她分明聽見胸腔里傳來擂鼓般的聲音,耳根也悄然發(fā)燙。
盛景炎此刻的眼神仿佛浸了蜜,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細(xì)碎的陰影,瞳孔深處泛著琥珀色的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仿佛天地間唯有她一人值得駐足。這目光如無形的絲線,悄然纏繞住她的呼吸,讓她原本堅定的理性開始動搖。
她不禁在心底自嘲,對啊,盛景炎現(xiàn)在只是在散發(fā)他的魅力,而她竟有些扛不住了。
許愿努力將視線從他迷人的眼眸中移開,低頭繼續(xù)擺弄面團(tuán),可手指卻有些微微發(fā)顫。
她深知盛景炎這樣的公子哥兒,向來在情場上如魚得水,甜言蜜語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把戲。
薛酒的警告如警鐘在耳邊回響,他不過是見色起意,待新鮮感褪去,便會如風(fēng)般消散?蔀楹未丝蹋p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能讓她心頭泛起這般陌生的悸動?
她向來理智,面對追求者總能冷靜分析,可盛景炎卻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攪亂了她所有的判斷。
許愿深吸一口氣,試圖用理智壓下這不該有的波動。
她告訴自己,盛景炎這般溫柔的眼神、曖昧的話語,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慣用伎倆,她絕不能輕易淪陷?赡抗獠唤(jīng)意掃過他襯衫袖口微微褶皺的紋路,想起他方才紳士地后退兩步時克制又克制的模樣,那喉結(jié)滾動的細(xì)微動作,仿佛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她不得不承認(rèn),盛景炎與那些膚淺的紈绔終究不同,他的深情不似浮于表面的表演,更像是一種沉淀在骨子里的溫柔,即便帶著慣有的風(fēng)流,卻莫名讓人心生漣漪。
廚房里的暖黃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xì)長,交疊在地面上,仿佛糾纏的宿命。
許愿的手微微顫抖,面粉在案板上灑落些許。
她不敢再抬頭,生怕自己沉溺于那雙眼睛的星河。
盛景炎的深情,如無聲的潮水,漸漸漫過她的心防,她不明白這感覺從何而來,卻清楚它來得洶涌而不可抗拒。兩人的距離明明隔著一張案板,可那眼神的牽絆,卻仿佛將他們拉入了一個只有彼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