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該死!你干什么?”
霍璟川的怒吼聲從車?yán)飩鱽,與此同時,我聽到身后有重重關(guān)上車門的聲響。
我沒有回頭,一跳下車,我便瘋了一般,拼命地往前跑去。
上一世的心碎過往,就仿佛被人撕開了巨大的口子。
我一邊跑,那些破碎的回憶一邊往下止不住的掉,眼淚不知道何時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腳上的高跟鞋不止何時掉落,我就這樣拼了命地往前奔跑,不顧一切,像一個死里逃生的逃難者。
身后呼呼的風(fēng)聲傳來。
我能夠感覺到,霍璟川他追了我一段路。
可是,或許是覺得我太瘋癲,或許是覺得這樣追趕太掉價,又或許,我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夠分量。
他沒有再追上來了,我的身后,只剩下了猛烈的風(fēng),在這空曠的馬路上穿堂而過。
我跑到精疲力盡,跑到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胸口一陣發(fā)悶,這才終于,舍得停下來。
我雙手撐住膝蓋,不停地喘氣,身上的汗水早就模糊了臉上的妝容,頭上的發(fā)髻也都散了,凌亂地散落在肩上。
致命的難過,無聲地襲擊了我,我的心口仍舊一陣陣發(fā)疼。
上一世的種種,像夢魘,整個困住了我,我感覺難以呼吸,整個人徐徐坐在地方,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幾個喝醉酒的小年輕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我坐在地上,已經(jīng)沒有能動彈的力氣。
他們逐漸向我靠近,其中一個光著上身、帶著紋身的小年輕,朝著我跌跌撞撞走過來。
“美女,喝醉了?”
他輕佻地問我。
我無力地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再看了看周圍,霍璟川連人帶車,已經(jīng)不知所蹤。
看來,他已經(jīng)徹底放棄我,也壓根就不想管我死活了,他已經(jīng)走了。
我意識到危險,于是連忙雙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
可哪知道,這個小年輕卻一下上前,將我抵在墻上,他的手撥開我凌亂的頭發(fā),捏起我的下巴:
“喲,這么標(biāo)致的小妞居然一個人被丟在馬路上,和男朋友分手了吧?你家在哪里啊,哥哥送你回去?”
“滾!”
真的是無語至極。
霍璟川應(yīng)該是我的命中克星吧,為什么每一次他半路拋棄,我都會遇上這些不人不鬼的垃圾人?
一股說不出來的憤恨直沖腦門,我直接朝著面前這個男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隨后,我站起身來,便想立馬往前走。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敢朝老子吐口水!真他嗎活膩了!”
可這幫人分明不是善茬,他立刻在我身后惡狠狠地開罵,緊接著,便帶著他那幾個朋友追了上來。
我體力已經(jīng)有些恢復(fù),我拼了命往前跑,好在,這幫人本來就喝了酒,之前就醉得東倒西歪,所以,他們移動的速度并不快。
我心里明白一旦被這幫人追上的危險,于是,我拼命往路邊奔跑,希望這時能夠有空的出租車出現(xiàn),可偏偏這條路今晚卻要命的空蕩,別說出租車,連車都沒有幾輛。
我心里氣得忍不住想要罵娘,就在這時,屋漏偏風(fēng)連夜雨,我一不小心光著腳踩在一片碎玻璃上。
刺骨的疼痛從腳底襲來,我整個人崩潰得彎下腰,發(fā)現(xiàn)腳底已經(jīng)是大片的鮮血,而那種劇烈的疼痛,險些讓我近乎昏闕。
真的是人不作就不會死啊,此時此刻,已經(jīng)從那種情感失控中醒悟過來的我,簡直恨不能抽自己一個耳光。
我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會突然這么失控?
我好好的回去睡大覺不好嗎,我究竟是為什么,要這樣折磨自己,把自己置身于險境?
那幾個小年輕見我跑到了路邊,本來不打算追我的,結(jié)果看我蹲下去,又看到?jīng)]有車來,于是,又跌跌撞撞朝著我跑了過來。
我心里急得不行,只能一瘸一拐走到馬路的中間,萬幸就在這時,一輛越野車從不遠(yuǎn)處行駛過來。
我連忙朝著車揮了揮手,而這時,幾個小年輕已經(jīng)追了上來。
眼看著他們就要抓住我,我急得慌忙對越野車大喊了一聲:“救命!救命啊!”
越野車就在我前方猛地剎住了車。
很快,兩個身穿沖鋒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而這時,那幾個酒鬼已經(jīng)抓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拖回角落里。
我慌忙大喊,那兩個男人見狀迅速上前,他們?nèi)烁唏R大,很快,便解決了那幾個酒鬼,隨后,他們迅速把我拖上他們的車,帶著我迅速駛離了那個地方。
“真是謝謝你們了!
上車后,我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之感,顧不得腳底的疼痛,我連忙說道。
“沒事,姑娘,你沒被他們欺負(fù)吧?”
前座,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而這聲音,我聽著萬分的耳熟。
“葉淮舟?”
我整個人驚得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迅速撥開額前凌亂的頭發(fā),定睛往前座看了一眼。
前面的男人顯然被我這一聲喊給驚訝到了,他迅速探出了腦袋,當(dāng)我們四目相對那一刻,兩個人瞬間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葉淮舟!”
“孟晚棠!”
我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世界居然是那么小的嗎?
我兩次被霍璟川扔在半路,兩次被小流氓險些調(diào)戲,居然都是葉淮舟從天而降?
這究竟是什么狗血又神奇的緣分?
而葉淮舟發(fā)現(xiàn)是我,他更加驚訝到無以復(fù)加,他先是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緊接著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孟晚棠,真的是你!你怎么會大半夜光著腳一個人在馬路上瘋跑,你這是瘋了,還是羊癲瘋發(fā)作?”
這家伙,還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你才羊癲瘋發(fā)作,你怎么會大半夜開著越野車,穿著沖鋒衣,你才莫名其妙——”
發(fā)現(xiàn)是葉淮舟,我的整個心情頓時一下輕松了下來。
畢竟,這么晚大半夜爬上兩個男人的車,我還真的有些擔(dān)心自己會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不過,是葉淮舟,我也就放心了。
葉淮舟也沒含糊,發(fā)現(xiàn)是我后,立刻就讓他同伴停下車,隨后,他連忙跳下車來,打開后座車門,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欺負(fù)。磕_讓我看看——”
見我蜷縮著,腳上都是血跡,那一剎那,他二話不說,抓起我的腳踝就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當(dāng)發(fā)現(xiàn)我的腳底都是血、還有一塊玻璃碎片鑲嵌在腳心之時,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緊接著忍不住暴吼了一聲:
“霍璟川呢?他他媽的這么晚了,怎么還放心你一個人在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