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回應了，只是癡癡地看著他的臉。
不知道是藥力漸漸在消除，還是醒酒藥在體內(nèi)慢慢起了作用，我現(xiàn)在看他已經(jīng)不是多個人影了，而就是一張模糊的臉。
好久沒有這么近距離端詳他了。
他這張臉近距離看，還是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歲月仿佛對這個男人格外優(yōu)待，明明也是三十出頭的男人了，可是，他臉上一點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那五官就像雕刻出來的一樣，立體又深邃，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樣的情景似乎似曾相識呢。
以前我好像也醉過酒，還有一次，瘋狂到給自己下藥，想要讓他垂憐。
那時候他好像也是這樣，把我拎到浴室里用水沖。
不過，比起那時候，他現(xiàn)在的動作好溫柔好有愛啊——
見我沒有回應他，只是癡癡看著他，他突然又輕輕嘆了口氣，隨后，他深呼吸了幾下，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陪著我在浴缸里泡了一會兒。
我趴在他的身上，暖洋洋又軟綿綿的感覺，讓我很舒服，我一動不動的，像一個很需要被關愛的嬰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有了睡意，身體里的癢感慢慢在消失。
我感覺到他從浴缸里起來，他鼓搗了一會兒，給自己換上干凈的浴袍之后，又用浴巾把我從水里裹起，輕柔地抱著我，把我從浴室里抱到了床上。
我的身體仍舊沒有一點點力氣。
他打開衣柜，竟從衣柜里拿出了我從前的睡衣。
沒想到，我的東西他還留著，沒有扔掉。
他扯開浴巾，小心翼翼為我穿上睡衣。
此時的我已經(jīng)漸漸清醒了，也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我有些慌，明明沒想過和霍璟川再續(xù)前緣的，可怎么會又這樣光溜溜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真是見了鬼了。
我下意識想要掙扎，可奇怪的是，我的四肢完全使不上來一點力氣。
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他幫我套上睡衣，穿上內(nèi)褲和褲子，我四肢不能動，但我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抗拒。
然后，他眸光溫柔看著我，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他的臉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
“小貓，終于安分了。睡吧，我不會碰你的，放心�！�
像是明白我心里想什么那樣，霍璟川分外理性，整個過程里都沒有僭越過半點。
這樣的克制，讓我心里對他多了一丟丟的好感……倘若晚上他真的碰了我，我只怕心里從此會蒙上巨大的陰影。
畢竟，這并非是我所想要的。
霍璟川又起了身，他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睡衣，和我身上的這一款是情侶睡衣，也是我從前買的。
當著我的面，他褪掉自己身上的浴袍。
他雖然背對著我，可是，高大的身軀和身上冷硬的肌肉線條，還是那樣清晰地展露在我的面前。
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的老夫老妻那樣，他在我面前半點都不避諱什么，就這樣突兀地在我面前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
我險些心底的那股子欲望又被勾了起來。
我慌忙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被子的一角被掀開，隨后，霍璟川鉆進了杯子里。
他關閉了房間里的燈，只有床頭那盞我曾經(jīng)從國外旅游時淘來的琉璃小夜燈還亮著，小夜燈的光是五彩的，使得整個房間都星星點點，襯得很有曖昧的調(diào)調(diào)。
真的是……我過去買的所有東西，他好像一樣都沒扔啊。
這樣帶著回憶一晚又一晚睡在這里，怪不得他要得失眠癥了。
我心里暗自想著，眼睛卻仍舊緊緊閉著，我身體不能動，可我的意識逐漸清醒，只好用假寐來逃避尷尬。
不過今晚，我有點慶幸是他把我撿回來了。
若是換做葉淮舟，我真的是一點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萬一發(fā)生點什么，那真的是，以后不知道要在葉淮舟面前怎么做人了，只會更加進退兩難。
和霍璟川畢竟從前一切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他也是我迄今為止的第一個男人。
所以，此刻，我心里別扭歸別扭，但還是很慶幸的。
只是，我有一點點奇怪，不知道他怎么會晚上剛好出現(xiàn)在葉淮舟的會所，是巧合嗎？
我不得而知。
霍璟川的手臂伸了過來，像從前那樣，他把我緊緊抱在懷里。
昏暗的、迷離的光線之下，他扳過我的臉，我閉著眼睛不敢動，但卻仍舊感覺到，他正在目光炙熱地端詳著我，凝視著我的臉。
隔了這么久，山水不相逢的兩個人，竟又這樣躺在了一起。
一起躺在從前的婚房，穿著從前的情侶睡衣，一切，好像是從未改變過，然而，卻又都改變了。
我平靜的心，此刻有些波瀾，有些復雜。
我始終閉著眼睛，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霍璟川。
他凝視了一會兒之后，突然，我感覺到額頭一涼，他薄涼的唇輕輕在我的額上印上了一個淺淺的吻。
隨后，我聽到他低低地呢喃了一聲：
“棠棠，我愛你�！�
我的心臟差點兒因為這短短的幾個字而驟停。
我渾身都酥麻了一下。
如此猝不及防，他竟在這時候，突然對我表白，而且，這三個字，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從未如此清晰直白地說出來過。
他是真的以為我睡著了吧？
因為，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滿足地將我摟在懷里，然后，很快我就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這樣深情，又這樣克制，讓我一時間都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我分明記得以前的他很瘋狂，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小孩兒，在欲望這塊，一點都克制不了自己的啊。
可今晚，他的表現(xiàn)讓我震驚又錯愕。
但無論如何，禁欲的霍璟川，遠比瘋狂的他讓我更能打從心里接受，所以此刻，他抱著我，我沒覺得反感，反而，有一種久違的溫暖感。
一個人一個被窩挨過了嚴寒的冬天，再這樣被人擁入懷里，的確很溫暖很舒心。
熟悉的氣息包裹著我，讓我格外有安全感，沒多大一會兒，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我就這樣把頭埋在他的懷里，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