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心情不好,他好懊惱,他悶悶不樂。
相反,陸地神仙老酒鬼段盛則心情不錯,不僅吧嗒幾口老旱煙,連酒壺都拎起來了。中午二兩,晚上二兩,還有了笑面。
歡樂谷女管事張嬸為慶賀小猴初戰(zhàn)告捷,在段盛的授意下做了不少的菜,然小猴沒胃口,連慶功酒都不肯喝一口,僅胡亂吃幾口飯,便回屋蒙被睡覺了。
往日小猴他們東征西討回來,大家舉杯慶賀的那種興高彩烈的氣氛不見,張嬸感到不理解。
小猴有心病,有了心結(jié),段玲玲猜出來了。她知道小猴是為鏢哥之死而感到傷心和難過。
小猴和鏢哥都是農(nóng)村苦孩子,都是為討生活而步入江湖的,然命運結(jié)局大相逕庭。
小猴感嘆人生,仿佛鏢哥就是他親手殺死的,不是自殺。他莫名其妙的背上一種負罪感,這就是他的心結(jié)。
心結(jié)由心生,解鈴還需系鈴人。所以段玲玲知道短時間她去排解也是沒有用的。讓他睡幾天大覺好了。
小猴意志消沉,幾乎失去了斗志。他罷工了,他接連四天沒去釣魚。
然逍遙派掌門洪天鵬卻在鏢哥死后第四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到山上開始釣魚了。
他見小猴沒來,又等到十點,小猴還沒來。知小猴今天不會來了。
他是老江湖了,經(jīng)驗豐富,他知小猴肯定是得了心病,病根是小猴認為自己殺了不應(yīng)該殺的人……
所以,洪天鵬也收工了,他奔皇城而去……
晚上八時,天已大黑了。
小猴的部下柳毅潛回歡樂谷。他先到段玲玲房間,他們密談幾句,然后他們雙雙來到小猴住的客房。
柳毅見小猴已上炕歇下了,他點燃蠟燭,屋里亮了。他喊了聲:“猴哥!
小猴九把劍兄弟沒反應(yīng),因他們早已熟悉柳毅、錢小虎等人的氣息。
小猴坐起!傲鴰熜,你怎么回來了?”
柳毅答:“我這不是惦記猴哥您嘛,我回來給你講個故事!
“還有故事?”小猴喜歡聽故事。北征時聽說書先生講蒙古人的故事,南征時聽賣魚干老板娘講胖頭魚的故事。他有點精神頭了!傲鴰熜挚熳拢♀忚K,你也坐下,咱們聽聽柳師兄講的故事,提提神!”
柳毅開言道:“猴哥呀,我和圓夢都猜到了,你這次決定給我們放假是故意把我們支開了,是為了保護我們,這是大戰(zhàn)要開始!這主意你一個人想不出來,肯定是掌門師兄和李杰你們一起謀劃的,我們猜的對不對,猴哥?”
“對,我小猴可沒這本事!毙『镄Υ。
“這就對嘍!我回去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然圓夢則靜下心來,你猜圓夢在家干啥?”柳毅問。
小猴攤下手說:“柳師兄,我小猴又不是神仙,怎能猜得出來?”
柳毅接著說:“猴哥,我告訴你吧,圓夢在家繡鴛鴦!
“這我猜出來,現(xiàn)在有時間,圓夢姐肯定在家繡鴛鴦。人一生必繡一對鴛鴦,象征夫妻戲水,白頭偕老!”段玲玲插話說。
柳毅接著說:“她給我們自己繡的那對鴛鴦,已收尾結(jié)束了,現(xiàn)正起頭給猴哥猴嫂你們繡一對呢,之后再給小虎繡一雄二雌……”
“你光說鴛鴦,這不是故事!毙『镉悬c泄氣的說。
柳毅答:“猴哥你莫急。我這不離開你十天了嘛,始終心神不寧。我知猴哥你武藝超群肯定沒事,咱打不贏就跑,但不知戰(zhàn)果如何……我有點心煩。今天上午,我上街散步排悶,在皇城根西邊廟市上見到一個算命的,他手持一布招牌,上書神算子,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除天機不可泄露外,一切可算,算不準倒賠白銀十兩。我一看樂了,我正惦記猴哥你呢,不妨算上一卦……”
“有意思,像個故事。柳師兄,你算的如何呢?”小猴來興趣了,迫切想知道下文。
“猴哥,你應(yīng)該知道,算命得先呈上生辰八字?”柳毅說。
“那當(dāng)然,否則算命先生無法推導(dǎo)呀……”小猴答。
“我遞上生辰八字,那算命的掐指一算,又復(fù)推算之后,他大驚失色,沖我下拜……”
“這是為何?”小猴追問。
柳毅答,那神算子說,我是上仙轉(zhuǎn)世,到人間修煉的,他僅是狐貍地仙,地仙見上仙,豈能不拜?”
“有意思!那狐貍地仙到底算出柳師兄你前世是哪位上仙呢?”小猴追問。
“是豬八戒。”柳毅答。
柳毅繼續(xù)說:“那神算子說我是天蓬元帥轉(zhuǎn)世的,又是西方佛祖手下凈壇使者轉(zhuǎn)世的,是仙佛一體的上仙。他說我當(dāng)凈壇使者時間一長,便心生怨言,瞧大師兄孫悟空、三弟沙和尚、師傅唐僧都成佛,官當(dāng)?shù)拇,就自己官?dāng)?shù)男。奂t,生心魔,故佛祖叫我轉(zhuǎn)世繼續(xù)修煉。那神算子說,上仙你所求何事?我說不求姻緣,只求朋友事。他說請上仙您介紹一下朋友情況,尤其是面部特征,還有能耐大小。我說我有一個朋友,他長得雷公臉,能耐大,是我們這幾個的老大,我們大家叫他猴哥。那神算子還追問,你朋友在何方做事,用武林人士說話,打斗現(xiàn)場在哪個方向?我說在西南方向,距腳下皇城八百里。那神算子掐指又再算。他笑了,說據(jù)我的生辰八字推導(dǎo),還有方位等的情況佐證,我的長雷公臉大哥是齊天大圣轉(zhuǎn)世的,你們那還有一位兄弟,是天上卷簾大將轉(zhuǎn)世的,你們這叫前世有緣,上天安排你們這次是集體修行的……有的上仙轉(zhuǎn)世修行帶前世面孔特征,如你們所稱的猴哥的齊天大圣,有的不帶,如上仙您就不帶豬的面孔,豬的面孔是你前世之一的表象……于是我問我猴哥現(xiàn)在做事的結(jié)果如何呢?那神算子干凈利索說,初戰(zhàn)告捷,大戰(zhàn)還在后頭……!
段玲玲接過話說:“算的挺準!小猴點頭稱是!傲鴰熜终埨^續(xù)……”
柳毅繼續(xù)道:“我問那神算子說,具體戰(zhàn)果兒如何?他說大戰(zhàn)是以后才發(fā)生的事,這屬于天機不可泄露,F(xiàn)僅能介紹初戰(zhàn)情況,初戰(zhàn)是四天前才發(fā)生的事,你那位朋友與一位會使毒鏢的對頭大戰(zhàn)一場,你朋友勝,而那位對頭身中三毒鏢,他絕望自殺了。說是你朋友殺的他對,說他是自殺的也對,看在你是上仙的份上,我小仙再介紹詳細一些。有因必有果,你朋友與這位對頭,他們前世是在一個農(nóng)村小屯里長大的最要好的朋友,而在今世必須做對頭,這是上天的安排,好像有點殘酷。這位對頭也不是泛泛之輩,他是天上奎木狼星轉(zhuǎn)世下凡修煉的,隨著凡胎的死亡,他的真魂已魂歸上天,上仙班歸位了,意味著他今世修煉結(jié)束,大吉大利,功德圓滿。他在凡間的名字叫鏢哥……”
段玲玲忙說:“狐貍地仙算的太準了!我相公的對頭就是叫鏢哥,他死了,我相公為他的死難受好幾天,原來他們前世是農(nóng)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小猴飄飄然了,他相信柳毅的話!斑@狐貍仙真是地仙,他如同我結(jié)拜大哥人參仙小胖子一樣,都是神仙。他們都會法術(shù),是帶仙體游歷人間的,而我們轉(zhuǎn)世修煉,是凡胎凡體……狐貍仙這一說,我心里敞亮許多……”
柳毅繼續(xù)吹噓道:“這狐貍地仙說您們上仙到人間修煉,一是要修煉筋骨,二是要修煉人性。不幸的是,你的孫行者師兄眼下中了心魔,他為前世朋友的死而傷心難過,他不玩活了,他已失去了往日的斗志……我問最后的大戰(zhàn)結(jié)局如何?他說,天機不可泄露!這結(jié)局會產(chǎn)生多個版本,是由命格寫成的。若驅(qū)除心魔,斗志昂揚,可繼續(xù)斬妖除魔!若心魔不除,則被對頭所殺,輕者是缺眼睛缺手缺大腿,成蹦猴!生不如死,我一聽這結(jié)果太嚇人了,我問狐貍地仙說可有好辦法幫助我猴哥?他說,心魔由心生,只能由本人悟,解鈴還需系鈴人,別無它法!他說,念你們是上仙修煉,小仙這兒有一本寓言故事小書,它是佛祖差人點化文人寫成的,是中山國書局印刷的,里面有《東郭先生和狼》、《農(nóng)夫與蛇》等小故事,望能幫助到你師兄猴哥……他還說,咱倆前世一個是孫猴子,一個是豬八戒,這次入世修煉應(yīng)互相幫助……他還說,念你們是上仙,本次卦費僅收白銀五兩,若是其他人,根本不能打折,至少收十兩甚至更多,這是看人下菜碟收費!我一看這是天大的事,有關(guān)猴哥您的生與死,我毫不猶豫的把咱派本月發(fā)的薪水全給了他,也不知他斷的準不準,我回家告訴圓夢一聲,未得猴哥命令,私自趕了回來!
柳毅說完,他從懷中掏出那本小人書,把它放在小猴面前。
段玲玲拿起它,翻一下說;“這狐貍地仙太厲害,算的老準。我相公肯定是中了心魔……”
小猴則答:“這兩則寓言故事,我五六歲我娘就講給我聽,我甚至能背下來。看來我不能心軟,不能學(xué)東郭先生和農(nóng)夫,我要把全天下像狼像蛇的壞人全打死……”
“猴哥說對了,開竅了!”柳毅高興地說:“猴哥,你想,他們野心大的很,妄圖用毒鏢一統(tǒng)江湖,心黑呀!你再想想,連李杰、李娜那樣的頂尖高手都中招,何況我小虎圓夢玲玲?他們把逍遙派滅了,把歡樂谷除掉……這是多么可怕的景象,猴哥,你希望看到嗎?你肯定說不!所以猴哥,你武藝高強,能耐大,應(yīng)帶領(lǐng)我們一起,首先把他們滅了,這樣天下才能太平。猴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小猴點頭同意。
“那你明天是否上工去釣魚呢?”柳毅問。
“去、去、去!從哪方面考慮都得去!毙『镄判挠悬c足了!肮戎鳡敔攲J貧g樂谷,掌門師兄他埋伏我釣魚的對面小山上,柳師兄,你既然回來了,就和玲玲一起潛伏在我釣魚背后路南邊松樹林里,咱們兄弟再大干一場!”
段玲玲會心地望了望柳毅一眼,樂呵呵的說:“明天我們與我相公一塊兒去上工,風(fēng)雨不誤!現(xiàn)在我得回去睡覺,要養(yǎng)好精神!闭f完,起身離去。
段玲玲走后,小猴與柳毅也吹燈就寢。
時間不長,小猴睡著了,睡得很實很香。
相反,柳毅則睡不著了,看來心病還得心藥治。他有點高興,他想,掌門師兄這治心病的妙方還很靈呢。
第二天,歡樂谷谷口又出現(xiàn)了一個坐在小板凳上的頭戴草帽的釣魚人。他掛好味子,把魚鉤甩在那一片江草邊,
又過了幾分鐘,魚漂動了。他歡喜叫“小魚鬧,大魚到!“
這釣魚人是小猴子,他有點想開了,不罷工了,專心釣人間搗蛋的魚兒,依然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
接下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依然不見大魚上鉤。
這是一場豪賭!
小猴還是小還是嫩,他看不透這場釣魚大賽的玄妙。但逍遙派掌門洪天鵬看清了,他賭定了!為什么?他認為逍遙派與黑龍門是中山國第一和第二大幫派,瘦死的駱駝它比馬大!如果惡勢力野心家連弱弱的歡樂谷都搞不定,連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野猴子都擺不平,那他們?nèi)绾文茏鏊麄円唤y(tǒng)江湖的美夢呢?
這是野心家的死穴,就是他們必須要邁過,永遠躲不開的一道坎!
這又是一場毅力意志的大比拼!
一方要耗掉對方的毅力與耐力自信心,靠的是對方要經(jīng)得起時間的折磨。
湖畔雅居的湖主和鐘叔也不好過。自從前些日子,鏢妹與小三等把鏢哥的遺體馱了回來,他們又氣又吃驚!
生氣的是鏢哥不聽話,為什么不帶鏢妹、小三、小四、小五一起行動,不聽號令單干,如果一起行動,25只毒鏢齊攻小猴,是不是應(yīng)有一定的勝算?
鏢組沉浸在悲痛之中。湖主和鐘叔鐘嬸畢竟是做大事之人,他們在面上臉上沒有一絲責(zé)怪鏢哥,反而說鏢哥是大家的學(xué)習(xí)榜樣,讓大家化悲痛為力量,一切行動聽指揮,堅決為鏢哥報仇!
鏢組是他們的心血,是他們最大的底氣,安撫調(diào)動他們的積極性,是他們的當(dāng)務(wù)之急……
同時,小猴的武功令他們驚訝不已。鏢哥身亡讓他們認識到,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猴也是一個勁敵,他已經(jīng)是中山國后晉的陸地神仙了。
剛開始他們有點心慌,過三天他們鎮(zhèn)定下來了。
你小猴崽子不就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嗎?段盛根本無慮,想搞掉他早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我們湖畔雅居這兒有兩位陸地神仙,一個是湖主,一個是鐘叔。
賭資還是有的,底氣還在。
他們決定了,由湖主和鐘叔聯(lián)手,親自上陣,選合適時機,首先除掉小猴,再有那幾個在明里的陸地神仙,剩下一統(tǒng)武林江湖的任務(wù)交給鏢組,輕松就可以搞定!
湖畔雅居的野心家情緒調(diào)整過來了,他們信心滿滿,還是拿小猴開刀!
你小猴不是在釣湖畔雅居的魚嗎?這次我們釣?zāi),釣(zāi)銈筋疲力盡,半死……然后,我們出手,只要你中一只或者兩只毒鏢,你武功就廢了,你的小命必登極樂上西天!
小猴恢復(fù)上工繼續(xù)釣魚了,頭三天他蠻高興的。他把釣魚桿末端稍上拴上一個小鈴鐺,魚一咬鉤,鈴鐺就響,眼睛就不用時時盯著魚漂了,他用竹條做一個支架,插在泥沙里,把魚桿放在上面,就不用手老擎釣魚桿了……
第四天,他覺得釣魚沒勁,是個枯燥的活,沒有和玲玲在一起有說有笑好玩。
忽然,他想這魚不能白釣嗎?湖畔雅居那伙惡人,不能通過鏢哥的身亡中吸取教訓(xùn),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第五天,小猴還是小,耐力一般,他不怎么愛釣魚了,他的心魔病又犯了。
他想,鏢哥和自己都是農(nóng)村孩子,家境貧寒,為討生活而步入江湖的。柳毅說狐貍仙說,鏢哥他是天上奎木狼轉(zhuǎn)世的,他們前世是最要好的朋友。為什么今世以對頭面目出現(xiàn)?真正認識僅僅一天,或者說認識不到一個時辰,就以死亡告別,這是不是有點兒太殘酷了?
突然間,他想到,鏢哥不是自殺的,而是他逼著他自殺的。
鏢哥是為保護妻子弟妹而來死戰(zhàn)的。他的心是多么善良?換上自己也會那么去做!
如果當(dāng)時自己下手輕一點,別出那么多真氣,不讓鏢哥中三標(biāo),讓他只中一兩鏢,這命運這命格不就重新安排了嗎?前世是好朋友,今世還做好朋友,多聚些時日,豈不是皆大歡喜?
小猴好懊悔,覺得自己對不住好朋友,好朋友的死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是個殺人犯,把好朋友殺死了,罪過罪過!
小猴深陷進負罪感的陷井里,情感一時無法自拔,一句話,又中了心魔。
當(dāng)天晚上他開始喝酒了,前些日子他為鏢哥的死難過,他滴酒未沾。
小猴這次沒罷工,第六天,他拎著紅葡萄酒來釣魚……
第七天小猴覺得喝紅酒不過癮,把白酒也拎到河邊……
柳毅段玲玲勸他說,釣魚是正經(jīng)的事,喝酒是會誤事的。小猴回答,他是酒漏子,釣魚喝酒兩不誤。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小猴均拎著白酒瓶子來上工。白酒夠勁,他釣一會魚,喝一會兒酒,累了,心煩了,索性倒地便睡。他身邊橫七豎八全是丟棄的空酒瓶子。
這一切都被畔雅居里的信息組偵查到了。他們回去向鐘叔做了匯報,鐘叔說,借酒澆愁,愁更愁!湖主說,看來小猴崽子意志被磨的差不多了……該動手了!
正邪大決戰(zhàn)終于在歡樂谷爆發(fā)了。
是傍晚,太陽剛落山,晚霞不多,還有幾片飄浮在西天天際。
應(yīng)該快到小猴釣魚收工的時間了,小猴還躺在沙灘上睡大覺,沒醒。
十只飛鏢,是有毒的,向正在睡覺的小猴殺來。
這次沒有看鏢的提醒聲音。
在小猴睡覺的西邊川沙灘上二十幾丈外處,突然出現(xiàn)兩個人,一個戴著關(guān)外笑面虎假面具的人,他是湖畔雅居的湖主,另一個臉蒙黑布的人,他是鐘叔。是他們馭毒鏢向睡覺的小猴下殺手。
在小猴釣魚身后150米處松樹林中埋伏的柳毅段玲玲一瞬間也有點兒懵了,怎么眨眼間沙灘上飄出來了兩個人,是他們悄無聲息地向小猴發(fā)動突然襲擊,眼看那十只毒鏢,呈黑壓壓地一小片,已攻到小猴身前6丈了。小猴還在睡,還沒有反應(yīng),這可把柳毅段玲玲嚇壞了,他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嚇的心砰砰的跳。
不用怕!小猴睡了。然他的九把劍兄弟可沒睡,它們的警惕性蠻高的。
小猴是陸地神仙,武功已練到人劍合一的高度,他的九把劍兄弟,早給他提過醒,但他沒反應(yīng)。
它們見小猴主人還在睡,生命有危險,在十只毒鏢抵達小猴五丈時,它們騰空而起,主動去迎敵了。
雖然小猴沒醒,因為他們是人劍合一,小猴他九把劍兄弟便帶去小猴的神功,足可抵擋一陣子。是它們奮勇殺敵,把那十支毒鏢擋在五丈外,不得進犯一寸!
湖畔雅居的湖主和鐘叔本以為這次偷襲肯定得手了,未成想,小猴身上電閃間飛出9只飛劍,把他們的十只毒鏢看住了。他們也有點兒傻了,從未見過一個人睡在地上仍可操縱飛劍,真是匪夷所思!
他們更不知這九支飛劍與武功秘籍是他們五年前處心積慮想得到的。為得到這些寶貝,五年前他們在錢家莊還殺了不少的人……
雙方兵器黏在一起了,是真氣在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是武林人物亙古不變的游戲法則,假設(shè)你若撤出離開,你得拿出一點真本事,若不然,你得留下胳膊和腿兒當(dāng)個記號,否則有一方今日必定是劫數(shù)難逃!
小猴子九把劍兄弟與十只毒鏢在空中已相持小兩分鐘了。
段玲玲見小猴還在睡覺,擔(dān)心死了,忙運功對他喊:“小猴子,小猴子,狼來了,蛇來了,壞人來了,你還不醒來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
小猴睡夢中聽小鈴鐺媳婦喊狼來了,他驚醒了,他猛地坐起來,“小鈴鐺,狼在那兒?”
小猴已聽段玲玲在喊,醒了?上攵,那湖主和鐘叔兩位陸地神仙必定聽的到。他們頓時倒吸口涼氣……
“就在你左前面……小猴子,你應(yīng)當(dāng)為錢家莊死去的你的父老鄉(xiāng)親們報仇!報仇!報仇啊!鏢哥也是他們殺的……”
小猴朝左一看……他忙拎起身邊一瓶白酒,又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還喝呀?”段玲玲責(zé)問。
“喝酒壯膽,殺壞人不眨眼!”小猴答。
好酒量!,直見小猴幾口就喝了半瓶六十度老白干,他把剩下的半瓶酒往頭上一倒,剎那間飛身而起,猴頭一甩,酒珠四濺!
他眼前立即浮現(xiàn)出五年前錢家莊那濃煙滾滾、哭爹喊娘的那悲慘的場面,那小二十張熟悉的父老鄉(xiāng)親面孔仿佛對他喊,小猴子,我們死的冤,你可要替我報仇,報仇啊……
小猴立即生出殺意,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萌生強烈的殺心。他紅眼了,人有點瘋了,他立即對他九把劍兄弟大喊:“兄弟們,殺!殺!殺。
他說著把自身功力猛地提高到八成。在小猴功力支持下,九支飛劍奮勇當(dāng)先,一下子把那十只毒鏢逼退了七丈,飛劍與毒鏢在雙方格斗現(xiàn)場上空中線牢牢挺住,呈僵持狀態(tài)。
湖畔雅居那湖主和鐘叔他們一顯身時,就殺心大起,早把二人功力提至到八成,馭飛鏢,欲一擊,大功告成。
未成想,一擊未果,現(xiàn)在小猴又來個絕地反擊,于是他們立即把功力提高半成,這才抵住小猴的猛烈攻勢。
開弓沒有回頭箭,在江湖上混,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就是這般簡單,就是這般殘酷!
由于雙方殺心大起,恨意熾盛,驅(qū)動各自的武功幾乎達到頂點。
端見戰(zhàn)場上方圓三十丈內(nèi),飛沙走石,落葉漫天飛舞,殺氣森人。武功一般者,會被這殺氣逼退五尺,而不得入。
小猴瘋了。對方湖主和鐘叔他們也瘋了,他們衣服膨起,衣角凜冽作響……飛劍與飛鏢在空中不是貼身肉搏,而是距彼此一尺,靠主人的劍氣,也就是真氣,你來我往,拼死搏擊……
劍在飛鏢在人則在,劍毀鏢失人則亡。
就這樣小猴與他們僵持激戰(zhàn)二十分鐘,小猴一個陸地神仙打兩個陸地神仙,一打二!
逍遙派掌門洪天鵬潛伏在川江對岸半山腰上,此時他應(yīng)該過來幫小猴吧?他也幫不了。
這幫忙,一需能耐武功高強,二需拿捏時機火候。
這決戰(zhàn)雙方殺氣太盛,誓有你死我亡的氣勢,此時不是幫忙的好時機。他們有遇佛斬佛,遇魔滅魔的抱死一戰(zhàn)的大無畏勇氣,殺氣沖天!
幫忙需等需要幫忙者力不從心時,才有幫忙的需要,否則只能幫倒忙!
比如生活中你遇到一個溺水者,他臨死前垂死掙扎,力氣好大,你會水才能上前幫忙。即使你會水,也必須等他喝幾口水,不再掙扎,快要下沉了,你游他身前,把他拖上岸,或者你直接把他打暈,暈了就老實了,你再把他拖上岸,這里就有了個時機與火候問題,否則你不但英雄當(dāng)不成了,反而你得去給他陪葬,沉到水底與他一起喂魚喂王八。
現(xiàn)場又來一組人馬,也埋伏在打斗現(xiàn)場江北邊山腳下,是一男二女,分別是鐘嬸即風(fēng)四娘,還有鏢組的小四小五。
洪天鵬已發(fā)現(xiàn)他們,他們卻不知他在此地,武功修為不在一個層級,應(yīng)屬自然。
風(fēng)四娘他們應(yīng)去幫湖主和她的丈夫鐘叔吧。她心急如焚,她的確想幫,然“游泳”本領(lǐng)不夠強,只能做一個旁觀者,也只有干著急的份了。
全是生死一決的內(nèi)力大比拼,全是真氣死挺的決定生與死的關(guān)鍵時刻,來不得半點虛假。
決斗現(xiàn)場明的暗的有十幾雙眼睛注視著這殺氣沖天的決戰(zhàn)場面,他們?yōu)橐逊桨蛋导佑汀?br>
小猴表現(xiàn)可圈可點。
那湖主與鐘叔與小猴內(nèi)力抗衡二十分鐘,若說功夫,那也是一等一的真功夫!
此刻,湖主和鐘叔大驚失色。默默無聞的小猴崽子竟成了中山國最頂尖的陸地神仙,不可思議,不可想象!
他們想,如果早知他功夫技壓群雄,就不會今天來以身犯險,就會繞道走,肯定會采取其他斬首方法……后悔亦晚也!
只有硬挺,別無它法。他們明白,雙方退卻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誰先逃跑,那先死的肯定就是他!
湖主與鐘叔同時也明白,不是小猴的飛劍能穿死他們,而是小猴充沛精湛的內(nèi)功,駕馭飛劍的劍氣,能倒逼他們的毒鏢射向他們自己,讓他們死在自己的毒鏢之下。
認命嘍,只有硬扛死挺!湖主與鐘叔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屬下,可從情感上說,他們又情同父子,心意相通。此時他們把功力提到九成,九成功力,那可是武林人物對敵時功力輸出的極限,那標(biāo)志著玩命時刻終于來到了。
然他們的十只毒鏢仍沒有擊退小猴飛劍一尺!
堅持,堅持,再堅持!他們期盼雙方都倒下,戰(zhàn)成平手,死神別降臨!
小猴是得奇遇練成絕世武功,正像他自己說的,能不能打過其他陸地神仙,不打他自己也不知道。
為報對方殘害他錢家莊父老鄉(xiāng)親的血海深仇,他怒火心中燒,生平第一次起了殺心,他只有一個念頭,必須把對方干趴下,即使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小猴年歲還是小,大戰(zhàn)經(jīng)驗還是嫩。本來他硬挺死扛也能把對手真氣耗盡從而贏得勝利。
但他也不知道,一打二,其結(jié)局誰輸誰贏。
所以他動起腦筋,欲換新鮮花樣玩法。
他從雙方真氣對決中,得知對方臉蒙黑布的武功稍弱,便產(chǎn)生先干掉軟柿子的想法。
他計劃把九把劍兄弟其中四只仍對準戴笑面虎的面具人,再集中余下五劍對準臉蒙黑布弱者,先把他滅了,然后再集中九劍再干掉笑面虎。
為支持九把劍兄弟,他把自身功力提高到九成。小猴也不知九成功力是什么概念,反正像莊稼漢干活兒使最大的勁兒就是了。
小猴想好計謀,他在一瞬間運功,他堅決實施他的偉大決定!
敵動我動,敵不動我不動。
這是從古至今任何兵家,也包括武林高手對決,必須遵循的自然規(guī)律。
一調(diào)兵遣將,你一運功出手,必露出破綻,至于露出破綻大小,能否為對手所利用,只能因人而異了。
僅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內(nèi),小猴這一動,這破綻就被笑面虎鐘叔所識破,他們功力再提高,也就是他們拿出最后的吃奶勁了,同時使出他們的救命稻草“殺手锏”。
幾乎完全可以這樣說,在這一剎間,這三人動作全面展開,不分先后,生死立判!
令小猴沒有想到的是戰(zhàn)場本來只有十支毒鏢,可笑面虎功力足夠高,他能馭六只飛鏢,駕馭五只飛鏢是假象,第六只毒鏢才是他的救命稻草,最后的殺手锏。
飛劍飛鏢有如現(xiàn)在的子彈和導(dǎo)彈,它是有一定的飛行軌跡的,是武林人物靠真氣駕馭它,提前算好他的攻擊部位。
笑面虎見雙方對決戰(zhàn)場真氣漫漫高十丈,所以他手一揚第六只毒鏢,讓它抬高三寸,先把它拋向二十丈空中,馭它像如今現(xiàn)代戰(zhàn)場的滑翔導(dǎo)彈,彈著點是小猴的眼睛、鼻子與嘴,欲給小猴穿個糖葫蘆!
計算準確,用心險惡!
小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見格斗戰(zhàn)場又多出一支毒鏢從高空向他面部射來,他雙手駕馭他的九把劍兄弟,欲取笑面虎和蒙面人的項上人頭,根本無法分身躲閃。這面部可是他的死穴!
急中生智。小猴想,你不是押寶壓我的死穴嗎?你押對了!我吞,我來個智吞毒鏢,給你造個假象錯覺,然后來而不往非禮也把毒鏢再還給你……
小猴勝就勝在內(nèi)功精湛,真氣充沛,還有鬼精靈。
只見小猴口吐真氣把那離他面部僅六尺的毒鏢讓他攻擊力道一降二降又三降,讓毒鏢緩緩入口中,后用牙輕輕咬住,任你是白骨精也動彈不的。
站在二十丈外的正在與小猴對峙的笑面虎樂了。開懷大笑!皩O猴子,你怎能逃出我如來佛的手掌心?”他認為小猴崽子中招了,他滿盤棋局皆活皆贏!
笑面虎高興的太早了!
小猴想,你不是來個高空拋嗎?讓我生吞苦果嗎?那我就來個貼地面飛的土行孫!
小猴這招太高明了,猶如現(xiàn)在戰(zhàn)爭的貼地面海面飛行的反艦導(dǎo)彈,導(dǎo)彈瞄準點是笑面虎的肚子,它是他的酒囊飯袋。
只見小猴把口中毒鏢吐了出來,用真氣駕馭它,讓它調(diào)轉(zhuǎn)槍口,讓他貼沙灘上,低空飛行……
小猴的內(nèi)功就是精湛,湖主和鐘叔兩個陸地神仙功力加起來,還是遜他兩分。小猴把功力提至九成,他們終于頂不住了,防線終于崩潰了,大戰(zhàn)結(jié)果終于見分曉。
先是小猴五把劍兄弟奮勇當(dāng)先,逼迫那蒙面人五只毒鏢掉頭,向蒙面人殺來,功力浩大,蒙面人雙手一分擊開自己兩只毒鏢,不幸的是他右胸上端左右肩部各中毒鏢,計三鏢。他頓時躺下,死神開始向他招手了。
后是小猴四個劍兄弟齊心協(xié)力,也讓笑面虎五只毒鏢射向他自己,笑面虎雙手又一分,真氣出,把自己的毒鏢擊飛三支,然還是左右胸各中一毒鏢。他暗自慶幸死不了,咱有解藥。
電閃間,笑面虎再也樂不起來了。他臨死也不明白,他的第六只毒鏢已射中小猴崽子,怎么又飛了回來……他只覺得肚皮一陣痛,又癢又麻,他知道自己又中招了。像孫悟空鉆進鐵扇公主的肚子里似的。
這毒鏢邪門,中三鏢必死無疑!
笑面虎是股市的操盤手,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忙躺下服解藥,鐘叔早已服下了,他們沒有鏢哥勇敢,揮劍自刎,也可能是他們想跟親人告?zhèn)別,紅塵間心事未了……
小猴九把劍兄弟得勝回鞘。
失去雙方內(nèi)力真氣控制,那毒鏢連同那漫天落葉,飛沙走石紛紛落下,一切回歸往日的平靜。
小猴未中毒鏢,他安然無恙。
這時輪到小猴樂了,他拍手笑!他笑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殘害他錢家莊父老鄉(xiāng)親的疑是罪魁禍首者……
鐘嬸即風(fēng)四娘見大戰(zhàn)結(jié)束,她急急地率小四小五馭輕功,從江這邊飛到那邊的大戰(zhàn)現(xiàn)場。
她望了望躺在地上身中毒鏢的湖主和她心愛丈夫老鐘,頓時眼淚含眼圈,傷心欲絕。
她知他們的生命連同他們的政治生命一起完結(jié)了。他們無藥可救,他們一敗涂地!
小四小五欲揚手出鏢。
風(fēng)四娘說:“不必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嘆息一聲,轉(zhuǎn)頭憤怒對小猴道:“你這可惡的該千刀萬剮的小猴崽子,把我們一盤好棋砸個稀巴爛!”
小猴兒眨眨眼,未作回答。他知道他們又要死人了,心里不好受,肯定要罵幾句出出氣,那就罵吧,我小猴接著就是。既然你們不亮兵器,我也用不著傷人再報仇,我小猴還是要積德的,少殺人為妙。
但他迫切想知道,躺在地上兩個人,一個笑面虎,一個臉蒙黑布的,他們到底是誰?
風(fēng)四娘繼續(xù)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小猴崽子,你本是錢家莊的一個小破孩兒,碰巧獲得了武功秘籍和寶貝,這超出我們的想象。我們輸在你的手里,真是蒼天不長眼啊!你僅念三年書,狗屁一個,你僅會人之初,性本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還會什么?你看我們的湖主,那學(xué)問多大呀,老娘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知道我的知識是從湖主那兒學(xué)來的,肯定比你大。今天老娘就給你上一課。讀史明智,你知道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成則王是英雄,敗則寇也是英雄,誰敢否定項羽不是大英雄?這些典故你聽說過嗎?你好像自詡名門正派,見我們整死近三十人,這包括你們錢家莊的二十個村民,你們就大驚小怪的。你知道咱們中山國兩次兵變,一次宮廷政變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中原李世民發(fā)動玄武門兵變,把自己的親哥哥親弟弟及屬下誅九族,連小孩都不放過,一共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朱元璋掌權(quán)后殺了多少人嗎?火燒慶功樓,最后殺的連帶兵的人都沒有了。我們整頓武林有什么過錯嗎?即使我們湖主當(dāng)了皇上,那一定比那英做得好!我們出發(fā)點、落腳點都是為中山國人民過上好日子,我們也不是殺人魔王,對強搶你們錢家莊村民財寶的我組織有罪之人,我們已執(zhí)行湖訓(xùn),讓他們以命抵命……”
“你這個瘋婆子,殺人還有理了?”小猴來氣了,揚手,他想像他初出江湖時打歡樂谷啞巴一樣上前狠狠打她兩個耳光,教訓(xùn)她。
“小猴子,別殺我大姑!”是段玲玲向小猴提醒,她的聲音是運功發(fā)出來的,全場的人都聽得到。
“媽呀,這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姑?”小猴愣了,手放下。
片刻,段玲玲馭輕功來到了當(dāng)場。
風(fēng)四娘對她說:“笛子姑娘,你還認識我這個大姑?恭喜你得配佳婿!可我們卻倒了大霉,遭了大殃。你知道地上躺著這兩個人是誰嗎?這臉蒙黑布的就是我心愛的丈夫,你大姑父,當(dāng)年聞名塞北的小鏢王,剩下一個戴笑面虎面具的是我們的湖主……”
“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段玲玲問。
風(fēng)四娘答:“奄奄一息,殺別人的勁兒沒有了,自殺功力還夠,但他們得留最后一點力氣,去見見他們的父母妻兒……然后再到閻王爺處去報到!”
風(fēng)四娘繼續(xù)訓(xùn)斥小猴道:“你知道你殺的戴面具的人是誰嗎?表面上他是我們的湖主,可實際你殺的是中山國朝廷一品大員副丞相兼吏部尚書鐘文鐘探花。你罪大惡極,你斷送了他的錦繡美好前程。你們可能憎恨我們使用毒藥,但政治是無情的。我們本意是以最小的代價來謀求中山國人民幸福安定生活的。小猴崽子,笛子姑娘,你們知道這笑面虎的還有一重身份嗎?他是你們的大叔,他是塞北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親生的大公子,他原名叫屠學(xué)文……”
風(fēng)四娘這一番話終于把謎底徹底揭開,這令現(xiàn)場的逍遙派洪天鵬、小猴、柳毅還有小四、小五等驚詫不已……
風(fēng)四娘繼續(xù)說:“說起這事話長,造成他隱姓埋名,屠學(xué)文跟我們姓鐘,就怨那個該死的老皇帝!當(dāng)年黑龍教屠德仁是招惹了他,當(dāng)年逍遙派李豪潛進宮救了他一命,若不然他早死在亂刀之下。他不死,他轉(zhuǎn)而遷怒天下姓屠的人,說姓屠的有反骨,念書一律不準參加科舉為官。為此他專門下了一道圣旨,這道圣旨如今還有效,你說他昏庸不昏庸?”
“是有這么回事兒!倍瘟崃犴樦脑捒隙ㄕf。
風(fēng)四娘又繼續(xù)道:“我與老鐘當(dāng)年原本是塞北成名的少年俠客。一次我們與對頭的決斗中身處險境,是義薄云天的屠天民路過此地,伸出援手援助了我們。當(dāng)時他們是受黑龍教排擠的,還未當(dāng)門主。我們惺惺相惜,終成至交。后我丈夫與他八拜為交結(jié)成生死兄弟。然我與我義父屠天民的大女兒一般大,我們拜了干姊們在先,所以我就成了屠天民的義女,意氣相投,以誠相交,何須論輩分?我義父心眼好心細……我夫婦與他身邊貼身十八護衛(wèi)都愿意為維護他的周全而赴湯蹈火,毫不畏懼!當(dāng)年屠學(xué)文才六歲大,該死的老皇帝剝奪姓屠讀書權(quán)利。我義父想,一個人不念書豈不成了文盲……所以把這托孤的重擔(dān)交給了我們。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因此我們帶著這六歲大的屠學(xué)文移居內(nèi)地求學(xué),他跟我們姓,我們成了他父母的監(jiān)護人。屠學(xué)文聰慧省心,學(xué)業(yè)優(yōu)異,中秀才中舉人中探花,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覀兒芨吲d!二十年來一起吃住,我們彼此感情日益加深,開始我把他當(dāng)?shù)艿,后來老鐘和我從情感上就把他視為我們的子女……這一切一切,這美好的前程,都被你這個小猴崽子徹底斷送了。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小猴涵養(yǎng)可好了,他僅眨了下猴眼,未作聲。他想,既然媳婦小鈴鐺認他是大姑,大姑是長輩,她心情不好,那就罵吧,管夠!
,風(fēng)四娘話說的差不多了,情緒平靜下來許多。她對段玲玲說:“笛子姑娘,你不想揭掉笑面虎面具,看看地下你大叔一眼嗎?”
段玲玲答:“大姑,我跟爺爺?shù)饺焙邶堥T拜會老門主屠爺爺曾見過你兩面,而這位大叔我從來沒見過他,我想他此時不好受,我膽小,還是不拜見為好!
“那好吧,既無緣,何必見!笛子姑娘,大姑求你一件事,望你看在我義父曾疼愛過你的份上,你把你歡樂谷的馬車,再加兩匹快馬借給我一用。我連夜把他們送回塞北,讓他們父子盡快見上一面……”風(fēng)四娘對段玲玲說。
“好!”段玲玲滿口答應(yīng),“柳公子,你讓我啞叔趕輛馬車,是帶篷的,還有兩匹快馬,快快趕過來……”
柳毅聽到段玲玲的喊聲,他飛去當(dāng)傳信使。
須臾,馬車到。
風(fēng)四娘與小四小五把鐘探花鐘叔抬進了馬車里,之后,風(fēng)四娘揚鞭駕車,小四小五騎馬跟隨護佑,他們直奔塞北黑龍門疾馳而去,從而離開這“落鳳坡”,離開這他們傷心的血腥戰(zhàn)場。
曲終人散,夜幕早已降臨,好在今晚皓月當(dāng)空,散去的人們還可以辨認歸去的路徑。
歡樂谷老酒鬼段盛有點高興不起來,他不想喝酒了,他一想到他結(jié)拜大哥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如今有喪子之痛,這酒何以下咽?柳毅勸小猴喝口勝利酒,小猴不肯。他想,這人世間真是怪事兒,兒子到他們錢家莊去殺人,老子則到他們錢家莊去行善,這整的是啥子事喲?
小猴對黑龍門屠大善人印象還是好的,一想到大善人,如今心里準難受,所以他僅吃幾口飯,喝幾口水,便上炕睡覺了。
此刻,還有一人不肯吃酒,他就是逍遙派掌門洪天鵬。他從戰(zhàn)場上返回,他現(xiàn)在住在皇城白文勇家中。
洪天鵬勝而不喜。
他原先是是憂心,現(xiàn)在是擔(dān)心。反正也是不好受。原憂心是敵在暗,我在明,睡不好覺,怕挨黑槍。現(xiàn)在好了,把惡人揪出來了,滅了,但他竟是個大人物—朝廷命官、副丞相,吏部尚書鐘探花,另他還是武林第二大幫派老門主屠天民的大公子屠學(xué)文。
事情來的太突然,給洪天鵬一個措手不及。
他一路想來,接下局勢演繹會有好壞兩種不同的結(jié)局。
好的結(jié)局是朝廷仍理解信任逍遙派憂國憂民,一舉鏟除鐘探花野心家的舉動。二是鐘探花即屠學(xué)文的行為,是他一人所為,其父屠天民不知情,并且屠天民能嚴于律己,以維護他黑龍門小百年的正派形象和個人大善人清譽。
這是皆大歡喜美好結(jié)局,國家人民之福也。
反之壞的結(jié)局是,你逍遙派可以指證鐘探花是個野心家,是殺害錢家莊二十個村民的罪魁禍首,那英皇上也可認定他是反腐英雄,是國家棟梁之才,你逍遙派私自處置朝廷命官,該當(dāng)何罪?江湖武林幫派終抵不過國家的正規(guī)軍。
假如屠學(xué)文與陸地神仙屠天民,他爺倆是一唱一和導(dǎo)演出這出鬧劇,如今喪子,他豈能善罷甘休?他明暗一起來這江湖豈不是又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再假如,黑龍門與朝廷借此機會聯(lián)手對付逍遙派,管你逍遙派憂國憂民,那么你逍遙派在江湖上還有立足之地嗎?
洪天鵬一想到有可能出現(xiàn)的不利局面,他憂心忡忡,身上冒冷汗,他哪還有喝酒的心思呢?
所以洪天鵬一到白文勇家就與他商量此事。他決定明天一早立即召開逍遙派皇城附近六個分部頭頭的緊急會議。
一是要通過各個渠道向朝廷講明事實真相,爭取得到朝廷的理解和支持,二是要嚴密監(jiān)視黑龍門一切動向,以防萬一。一句話力爭好的結(jié)果,避免刀戟相向,百姓生靈涂炭。
大戰(zhàn)后的第五天,塞北老黑山黑龍門英雄塋墳地上又添三座新墳。
他們分別是屠學(xué)文、小鏢王老鐘和風(fēng)四娘。
屠學(xué)文和老鐘是中毒鏢無藥可救死亡的。而風(fēng)四娘則是為殉情自殺身亡的。其實她義父屠天民從未責(zé)備過她只言片語,而是她死意已決,誓追她心愛的丈夫老鐘于地下,還有她的弟弟屠學(xué)文,她十分愿意到地下去陪伴他。
黑龍門原明山分舵舵主潘宏仁死時葬在這里,那時沒有鮮花和紙錢,僅有幾株老松樹陪他在哭。
老鐘夫婦,還屠學(xué)文此時也葬于此。那可是鮮花與紙錢遍地。
唯獨此時無風(fēng)。如果有風(fēng),那幾株老松樹的枝葉依然會唰刷作響,像人嗚嗚在哭,像人一樣會給他們?nèi)怂屯旄,仍然會反?fù)吟:英雄不論出處,英雄不論成敗,均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