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許六月應得也爽快,沒有絲毫隱瞞。但很快,她就問了回去:“你是誰?為何一直跟著我?”
說罷,又瞥了眼手中的小伙子,用力一推,將人推離自己兩米遠:“他們與我動手時有所保留,未用盡全力。你在一旁觀看,沒有出手。想來,你們并不會要我的性命。
你能準確說出我的名字兒,可見是調查過我。既調查過我,應當也知道,以我的性子,若我不死,你們也休想從我身上拿到銀子。所以,也不是為財。”
許六月一邊說著,一邊再細細打量著中年男子的穿著,氣度,繼續(xù)道:“既然不謀財也不害命,那就有可能是故人了?”
“故人?”
中年男子失笑,覺得眼前的小姑娘甚是有趣:“你可曾見過我嗎?”
“不曾!
“既不曾見過,我又如何見得是故人?”中年男子依舊緩緩扇著扇子,問:“你如今可是做買賣的好手,名氣不小。為何,我不能是前來與你談買賣的商人?”
“來與我談買賣的商人?”這一次,輪到許六月笑了:“真心想要與我談買賣的人,應當不會像大叔你這樣沒禮貌,搞什么悄咪咪的跟蹤吧?買賣還沒談,就先干上了架。難不成,大叔你還真以為,對我這樣一個小姑娘,還要講究不打不相識?”
“哈哈哈~”中年男子聽言,放聲大笑,再看向許六月時,眸子里都閃著光:“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可半點也不像你母親!
說罷,又添了幾句:“你母親素來溫婉,進退有度,說話細聲細語的。唯一能讓她振振有詞多說上幾句話的,就是在詩詞大會上了。”
母親,詩詞大會?
果然。
這個人,還真是故人呢。
“大叔的意思是說……”許六月沒露出半點驚訝之色,依舊懶懶散散,瞟了中年男子一眼:“我性子潑辣,不講禮儀,巧舌如簧?”
“我可沒說過!敝心昴凶舆B忙否認,道:“但你聰明伶俐,是個古靈精怪的!
說罷,又盯著許六月的眼睛,道:“夠堅韌,也夠警惕,挺好。你母親當年若是有你十分之一的凌厲跟謹慎……”
“你是當朝排行第三的景王爺?”
許六月可沒功夫去聽別人夸贊她。
她自己是個什么樣兒,她自己清楚。別人夸她,她多不了一塊肉。別人貶她,她也少不了一根骨頭。
只徑直道穿了對方的身份,說:“我瞧著你這衣著打扮,不似常人。能說出我的名字兒,又能提及我母親。這樣的故人,少之又少!
說罷,也不等對方應她,便自己先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京都路途遙遠,景王爺此番過來,是為了我母親,還是為了你母親呢?”
景王爺聽言,微微一愣,旋即笑開了。
這丫頭,還真是……真是如英易說的那般,不好對付啊。
“還是叫我大叔吧!
景王爺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示意那兩個小伙子退到身后:“我與你母親差不多大,算起來也是你長輩。叫景王爺,過分見外了,也容易泄露身份!
說罷,又挑了挑眉,問:“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與我素未謀面,又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光憑著我叫出了你的名字兒,提及了你母親?呵呵……據(jù)我所知,現(xiàn)如今京都宗家,也在調查你們。你就不怕,我是宗家的人?”
“宗家的人又如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又不是多難的事兒!
許六月盯著景王爺,雖說沒了警惕,但目光卻冰冷至極。一字一句,都在暗中警告著景王爺,休想打啞娘的主意。
“倒是你。若不想泄露身份,還是謹慎些好。三個人三塊玉佩,可真夠扎眼的!
許六月說著,又將目光挪到了那兩個小伙子的腰間。
隨后,在景王爺?shù)热诉沒反應過來之際,又道了句:“另外,這世上有一種很玄乎的東西,叫直覺。有些人,即便素未謀面,也一樣能被一眼認出。只要有腦子,這不是什么復雜的事兒!
言畢,輕笑了聲,便推門進了小院,再不搭理景王爺一行人。
擔心泄露身份?那就不要打扮得這么扎眼嘛。既然高貴的氣質無法掩蓋,衣著打扮就稍稍低調一些。旁的不說,光是他們仨的玉佩,就已經暴露身份了好嗎?
景王爺?shù)挠衽,許六月是沒見過的。但他身后的那兩個人,所佩戴的玉佩,跟之前英易給她的那一塊,一模一樣。當初英語將玉佩給她時就曾說過,這玉佩是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他是景王爺?shù)娜,那么……這兩個佩戴著一樣玉佩的,自然也是景王爺?shù)娜恕?br>而中年男子呢?是他們的主子。他那上位者的風范和高貴的氣質,以及自然流露出來的瀟灑之色,又正巧與民間所傳的景王爺吻合。
倘若這樣,許六月還猜測不出他的身份,那究竟是她傻呢?還是她瞎呢?還是她又傻又瞎呢?
許六月進了小院后,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景王爺主仆三人面面相窺,對許六月這丫頭的感覺……百!感!交!集!
這丫頭,聰明!聰明得有點難搞!讓人頭疼!可這丫頭,又厲害!厲害得討人喜歡,又讓人心生敬佩。
兩個小伙子倒也算了,畢竟是景王府的屬下,只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不敢妄想。但景王爺呢?對許六月那是喜歡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能讓許六月立即改口叫他一聲‘爹’,好讓他回京都炫耀一番。
瞧?
這是我閨女。集齊了世間所有優(yōu)點的閨女!我有,你們沒有!
景王爺?shù)乃季w,已經飄到了十萬八千里。等到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正要再與許六月苦口婆心地交流一番,這才發(fā)現(xiàn),許六月不見了。
???
。。
人沒了?
小院的門,還關上了?
“咳……”
景王爺看著那禁閉的院門,輕咳了一聲,稍稍將腰桿子挺直。兩個小伙子見此,連忙也跟著挺直了腰桿,但卻將目光放到了別的地方,避免觸碰到自家主子那顆埋藏在深處的琉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