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畫和瓷器呢?”
許六月聽完了掌柜的話,立馬就抓到了重點。
活當。
典當了四萬兩。
超過了兩年的期限。
看來,那三幅字畫和兩個瓷器,是相當值錢。
畢竟活當能典當?shù)剿娜f兩,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再說了。
活當有活當?shù)乃惴,死當有死當(shù)乃惴ā?br>這五年過去了。
若是對方頭三年來贖回的話,則按照活當?shù)乃惴▉硭悖X莊里存錢一樣。
如今,距離三年的約定,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那么那些東西,就不能再算活當了。它們已經(jīng)由活當轉(zhuǎn)為死當,徹底成為了當鋪的東西。
當鋪有當鋪的規(guī)矩。
死當了的東西,若是再想拿回去的話,那就不叫‘贖回’,而是重新購買。購買的價格,由當鋪說了算。
一般來說,都是根據(jù)那些東西現(xiàn)在的價值來算的。
若是那些東西貶值了,不如以前入手時那么值錢了。那么,或許當鋪還能夠以四萬兩為基礎(chǔ),再加上這五年來的利息。最后是多少錢,便賣多少錢。
可如果這東西如今越發(fā)值錢了,價格可就不好說了。
有可能是加上利息后的雙倍?或是多倍。
總之,當鋪這頭是不可能會做虧本生意的。
當然了。
既然是死當,那想要重新購買的話,還是得看運氣和當鋪這頭愿意不愿意的。
若是對方來‘贖回’的時候,死當?shù)臇|西已經(jīng)不在了,自然就沒得贖。而當鋪這頭呢?倘若死活不愿意將東西賣出,對方也強迫不了。
這也就是為何許六月在聽完了掌柜的話后,會第一時間關(guān)心那些東西的下落。
“在……應(yīng)該在庫房里!”
掌柜的想了想,便趕忙吩咐了伙計,道:“快,你先出去,將那位馮公子請進來坐!
說罷,又朝許六月道:“夫人,那些東西我還得親自去庫房找找!
言畢,繼續(xù)解釋:“馮家當初在錦州城,名聲不錯。馮老爺那個人,也算是個大善人了。所以他家出事兒以后,大家伙兒都挺惋惜的。那幾幅字畫和瓷器,我們當鋪壓根就沒壓他們的價。
當時估價是四萬兩左右,便直接給了他四萬兩的銀票。由于是活當,東西也值錢,所以一開始啊,我們是單獨放在了庫房的一個柜子里鎖著?珊髞砣赀^了,馮家也沒人來贖。
錢莊那頭呢,經(jīng),F(xiàn)錢不夠用,會來咱們當鋪支取。為了能多套點現(xiàn)錢,在第四年的時候,我曾把那些字畫和瓷器取了出去。傭兵團的人過來運貨去鄰國賣時,也曾裝著拿去賣了。
就是最后沒賣出去,又帶了回來。帶回來以后,我又擺在了屋子里好一陣?赡亲之嫼痛善鳜F(xiàn)在比以前更值錢了,能買的人不多。日子久了,又容易沾灰。所以我便……我便又放回庫房了!
“去找找吧!
掌柜的之所以跟許六月解釋那么多,想來也是因為見許六月在場,怕許六月不了解情況。解釋得清楚一些,也表明了自己對許六月的尊重。
可在許六月呢?
聽了掌柜的這一番解釋,頭都大了。
連忙道:“盡量找出來給人家!時隔五年還回來尋的東西,對馮家來說一定很重要。”
“誒!好咧!
掌柜的聽言,立馬應(yīng)了一聲,跑到后院的庫房去了。
許六月就坐在屋子里,繼續(xù)喝茶。
才喝了沒兩口,那位馮公子便到了。
容貌俊朗,身材清瘦,膚色白皙,一身的書生氣。
他進屋后,瞧見屋子里有人,也不意外。反而還輕輕朝許六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那伙計也是個眼尖的。
看到馮公子跟許六月打招呼,臉色立馬有了微微的變化。
他因著馮公子到另外一頭的椅子坐下,才道:“馮公子,這位是我們的東家,宗夫人。夫人,這位就是馮公子!
伙計將‘夫人’二字兒咬得很重,生怕馮公子不知道許六月已經(jīng)成親一般。
這一舉動,讓許六月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好家伙!
這是在做什么?
人家是來贖東西的,又不是來相看的。
你這一口一句‘夫人’的,還叫得如此賣力,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嫁給了你們的前任東家唄?
這算什么?
當鋪已經(jīng)是我的當鋪了。
可里頭的人,還是宗余的人唄?連個小小的伙計,都知道幫著宗余看老婆了?
“馮公子先喝口茶吧!
許六月給那伙計使了個眼色,便道:“掌柜的已經(jīng)去庫房了!由于年頭有些長,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多謝宗夫人!
馮公子聽了許六月的話后,臉色微微有些激動:“只要那些東西還在,我就放心了!
說罷,又極其不好意思道:“本該提前來說一聲,好讓你們有個準備的。畢竟那些東西存放在你們當鋪也有些年頭了,一時半會兒的,可能也不好找。
但由于家父實在太著急了,我也顧不上這許多。那幾幅字畫,是家父的命根子。我怕來得晚了,便尋不回了!
“來了來了。”
那馮公子話音方落,掌柜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過來。
緊接著,只見那掌柜滿頭大汗,抱著一個箱子小跑而來。
“就是這個東西,三幅字畫,兩個瓷器!”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將箱子放下。
然后,當著馮公子的面,把那箱子打開,取出了一幅字畫來,緩緩打開。
“馮公子?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那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山水瀑布。
很生動。
就仿佛,是一張黑白的照片一樣。
“對!就是它!”
馮公子看到那幅畫后,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將那幅畫小心收好,又趕緊打開了另外的兩幅畫。見那兩幅畫一樣完好無損,才又去看了看那兩個瓷器。
“真好!這些東西還是跟五年前一樣,沒有半點兒的破損!我家父若是瞧見了,一定會十分欣慰!
馮公子說著這些話,眼眶竟紅了。
掌柜的見此,不免問道:“馮老爺可回來了?他現(xiàn)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