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母親!
許六月的臉色有些冰冷。
一來,她不希望家里頭的人擔(dān)心。二來,能在她面前摔東西的人,還真沒幾個。
段徵軒不請自來,已是十分失禮了,F(xiàn)在又在許六月的地盤上,摔了她的東西。這,著實讓人惱火。
不過……
當(dāng)著宗母和啞娘的面,許六月倒不好對段徵軒出手。
只是冷冷道了句:“不過是來了一條瘋狗,不小心打碎了我們家的茶杯罷了,不礙事兒!
說罷,許六月又沖著宗母二人笑了笑,道:“母親,你們先回屋去吧。這里的事兒,就交給我來處理!
“唔唔……”
啞娘有些不放心。
一來,她從未見過段徵軒,不知曉對方是何人,何等身份。二來,許六月的脾性,她最了解的,F(xiàn)在的她,倒不擔(dān)心許六月會受委屈。反而,還擔(dān)心許六月會闖禍呢。
她看了看許六月,又看看段徵軒,唔唔了幾聲,還打上了手語。
意思是讓許六月悠著點,莫與人結(jié)仇了。
可誰知……
她這幾聲‘唔唔呀呀’,未能讓許六月消氣,倒吸引來了段徵軒的注意。
也不知是怎么的。
段徵軒竟盯著啞娘看了很久。
看得毫無顧忌,看得極其認真。
并且,那一張白凈的臉上,神色十分復(fù)雜。就好像,他與啞娘曾經(jīng)相識一般。
啞娘被段徵軒這么盯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的,就往宗母的身后躲了躲。
宗母瞧出了端倪,又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這才沖許六月開了口:“你好好處理,我們先回去趕工!
隨后,便牽著啞娘的手,離開了堂屋。
段徵軒呢?
就像是忘記了沈清兒的存在,也忘記了自己方才與許六月的沖突。
他的目光隨著啞娘而去,一直到啞娘的背影看也看不見,這才回過神來。
許六月的洞察能力,是很強的。
她將段徵軒的異常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也有了一些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
啞娘跟段徵軒,有著什么淵源?這段徵軒,是認識啞娘嗎?
嗯……不像!
段徵軒的年紀(jì)不大。
看起來,不像是跟啞娘有過交集的人。而且,啞娘看向段徵軒的時候,也是一副素未謀面的樣子。可見,他們應(yīng)該是不認識的。
但是段徵軒的反應(yīng),又為何如此奇怪呢?沈清兒還在他面前呢!好端端的,倒是對啞娘好奇了?
“你……”
許六月垂下眸子想了想,終是朝段徵軒問道:“認識我母親?”
在她看來,啞娘是個識字兒的人,且是被拐賣到村子里的,身份一直是個謎。
再加上經(jīng)過了這陣子的調(diào)養(yǎng),啞娘的身子越發(fā)好了,臉色越發(fā)紅潤。使得她出眾的容貌和優(yōu)雅的氣質(zhì),再也無法遮掩。
段徵軒盯著啞娘看了這么久,臉色還如此復(fù)雜。
這不得不讓許六月多了一個心眼,暫時放下自己對段徵軒的‘成見’。
她本以為,自己主動岔開了話題,無視段徵軒方才的脾氣,也算是給了段徵軒一個臺階下。段徵軒就算再不識趣,也應(yīng)當(dāng)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消息來給她。
可誰知?這富家公子是真真讓人氣惱!
只見他直接白了許六月一眼,就道:“認識誰?認識你母親?那個啞巴?呵……開什么玩笑!”
他表情十分不屑,就仿佛方才那個死盯著啞娘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我堂堂京都段家的公子,怎么會認識一個村婦?還是一個啞巴村婦?我說死丫頭,你不會是想跟我攀什么關(guān)系吧?”
“啞巴?呵……”
許六月聽著段徵軒的話,突然就冷笑了一聲。
緊接著,還不等沈清兒和段徵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見她以鬼魅般的速度,來到了段徵軒面前。
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抵到了段徵軒的喉嚨處,道:“段家?很了不起嗎?你家里頭的人,沒人教過你好好說話是吧?啞巴怎么了?啞巴就不是人了?得讓你這般瞧不起?
你方才死命盯著我母親看的時候,怎么不說她是啞巴?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多失禮?這么大個人了,一點兒教養(yǎng)都沒有,真真是可悲!”
“你……你想……想做什么!”
段徵軒是個半吊子文人,可不懂舞刀弄劍。
現(xiàn)如今被許六月拿著匕首威脅,嚇得臉都白了。
他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只是嘴里不斷喊著:“清兒……清兒快救我!救救我!”
“我救你個鬼呀!”
沈清兒最瞧不起窩囊人。
特別是那種沒有半點兒功夫在身,還特別喜歡挑事兒的人。
譬如……段徵軒!
明明慫得跟個什么似的,還要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許六月,真是活該!
“清兒……你……你救我呀,別……別那么狠心!”
“別叫我!我可不救你!
沈清兒瞪了段徵軒一眼,便搬來了椅子,坐到一旁看戲:“段徵軒!你瞅瞅你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兒?我不跟著六月一起教訓(xùn)你就不錯了,你還想我救你?”
說罷,又道:“我素來知道你這個人不正經(jīng)!但卻沒想到,你連啞娘嬸子都不放過。我承認!啞娘嬸子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在這村子里,像她這樣容貌的人著實難見。
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如此盯著一個女子看,成何體統(tǒng)!你們段家教兒子,就是這樣教的嗎?盯著人家看也就罷了,這看完以后還嫌啞娘嬸子是個啞巴!你……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
沈清兒的腦回路,實在是有些清奇。
聽得許六月既無奈,又尷尬。
段徵軒方才確實是瞅著啞娘不眨眼了!
但那種‘瞅’,是帶著疑惑的‘瞅’,而不是帶著顏色的‘瞅’!
怎么到了沈清兒這里,段徵軒就變成了一個色胚子呢?
呃……
一個十幾歲的男兒郎連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嬸子都不放過,這想法不僅清奇,還有點重口味呢。
最可惡的是,段徵軒也跟沈清兒一樣,腦回路不大正常。
他在聽完了沈清兒的那番話后,不僅沒有及時否認沈清兒的說法。
反而,還來了句:“清……清兒!你這是……你這是吃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