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同村人對許六月的關(guān)懷,大家伙兒也曾苦口婆心的勸過不是?
可許六月固執(zhí),他們也沒有法子。
畢竟誰都有私心,不想自己一直都攤著晦氣兒。
對于主動送上門來,想將那股子晦氣兒帶走的人,他們也不能強(qiáng)行攔著。
只要無愧于心便好。
當(dāng)然了!這么多年來,也有人提出過要將獨角山賣出去。
可奈何,獨角山在附近實在太出名了,壓根就沒人敢買啊。
現(xiàn)在許六月堅持要買,村民們勸也勸不住,自然就便宜甩出去了。
許六月知曉了這其中的緣故后,稍稍有些好笑。
原來,這說來說去,空子還是她自己鉆了呢。
買山的手續(xù)辦得很快。
因著是中秋佳節(jié),每家人都是要吃團(tuán)圓飯的。
所以莫錦繡雖舍不得許六月,但還是忍著沒留她,放她回去吃飯了。
只是在臨走時,不斷叮囑許六月,一定要將那能驅(qū)趕野獸的草藥帶好了,不能受傷。
許六月笑嘻嘻應(yīng)著,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就這一番胡扯出來的話,沒想到莫錦繡還真信了。
從此,這丫頭片子在許六月的心里,便多了一個外號:莫天真。
回到竹屋時,一家人已經(jīng)做好午飯等著了。
看到許六月回來得這么晚,家里頭的人不免有些擔(dān)心。
“不是說去送個月餅嗎?怎么送了這么久?”
宗母一邊給許六月盛湯,一邊問詢道:“那月餅他們可喜歡?我方才吃了一個,味道真是不錯!
“娘都說好吃的話,旁人肯定也覺得好吃啦!
許六月乖巧應(yīng)著,又朝一旁的宗余問了句:“宗余哥哥,我是不是你媳婦兒?”
“咳……咳咳……”
大家伙兒正喝著湯呢,被許六月這一個問題擊得險些嗆了鼻子。
特別是許薇香,連續(xù)扭頭朝外邊咳了好幾下。
姐?你確定你不是來搞笑的嗎?
這都夫妻對拜完多久了?你還來問這種問題,真是丟人!
好在宗余的自控能力不錯。
他只是身子稍稍頓了頓,旋即便露出了一副天真的模樣兒。
嘴上甜甜說著:“是媳婦兒,全天下最好的媳婦兒!”
可心里頭,卻孤疑得很。
這丫頭,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果然!
宗余的話音方落,許六月便一臉委屈,道:“那如果你的好媳婦兒被別人欺負(fù)了,你要不要幫我出氣嘛?”
言畢,眨巴著眼,等著宗余回答。
啞娘一聽,有些著急。
“唔唔唔……”
她連忙敲了敲桌子,想詢問許六月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誰欺負(fù)她了?
倒是宗母和宗余,兩個人心里頭明白得很。
這丫頭,或許是遇到了什么事兒。但說到受欺負(fù),恐怕也不能。
要不然,她哪里還有精神撒嬌呢?
不過心里頭明白歸明白!
自己的媳婦兒,到底還是要撐著的。
“誰欺負(fù)我媳婦兒?”
宗余掀起了衣袖,恨不得立即就去尋人報仇:“我這就去教訓(xùn)他,把他當(dāng)成野雞一樣捉起來!”
“宗余哥哥真好!做宗余哥哥的媳婦兒,可真幸福!”
許六月重重點頭,一巴掌就拍到了飯桌上。像個孩子一樣,十分肯定宗余的說法。
“那就這么說定了!咱們今天晚上就下山,去村子里報仇!”
許六月說著,還握緊了拳頭,勾起了手臂。那模樣兒,看著就三歲半,不能再多了。
“好!報仇!”
宗余也重重點頭,應(yīng)和道。
啞娘和許薇香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怎么就定下了時間,開始報仇了?
倒是宗母,還算淡定。
她無奈搖了搖頭,只覺得今夜山下的村子里,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宗母是個護(hù)短的。
只要事情涉及到自家身邊的人,那么直接干就對了。
她不需要去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更不需要去當(dāng)個官老爺,明辨是非對錯。
只需要在自家人尋求幫助的時候,不留余力的出手。在自家人可以解決問題時,不加以阻攔。
……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今日還不到十六呢,可許六月瞧著天上的月亮,也還是很圓的嘛!而且月光很強(qiáng),將黑夜照得亮堂堂的。
許六月從屋子里搬出了一個竹席,直接鋪在院子中央。
中間擺上一些月餅、茶水,還有野果子。
一家人圍坐在一塊兒賞月,聊上兩句閑天兒。許薇香拿出了《千字文》,跟大人們匯報她識得了幾個漢字兒。
晚風(fēng)拂面,滿院的歡聲笑語,好生愜意。
夜深后。
兩個母親困乏,便要去睡了。
許六月瞧著時間差不多,便朝宗余挑了挑眉。
宗余什么都沒說,只是轉(zhuǎn)身回屋取了兩件黑色的披風(fēng)。
一件自己披著,一件則搭到了許六月的身上。
二人就著月色飛下了山,直奔萬福村。
此時已是子時。
村子里的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
宗余和許六月這對小兩口,就站在萬福村村口的大榕樹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宗余呢,在等許六月的指示。
反正他就是一把利劍,手握著他的人,將他指到哪里,他就刺哪里。
而許六月呢?則在等宗余開口問她事情的經(jīng)過。
畢竟在山上時,她與他說話的語氣兒,完全是將他當(dāng)成一個失憶的孩子。
再加上有家人在身旁,她根本沒機(jī)會兒和宗余解釋清楚,今日下山時所發(fā)生的事兒。
眼下目的地也到了,兩個人都要動手了,宗余還是什么都不知情。
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你……”
許六月見自己沉默,宗余也沉默。于是,蹙眉問道:“你沒什么話要問我的嗎?”
問什么?
許六月的眸子太亮了,閃得宗余有霎那間的失神。
“誰欺負(fù)你?”
他想了想,終是問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哪里?”
???
許六月等了半天,沒想到宗余卻問了這么個問題。
于是,撓了撓頭,道:“你不是應(yīng)該先問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我?guī)銇砀蓧氖聝,你怎么也得了解清楚事情的?jīng)過吧?
我不跟你解釋清楚,你怎么知道誰對誰錯。课艺f報仇,你就真的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