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挑眉道:“自己的兄弟都信不過?”
巫馬樂謹慎說道:“減少傷亡而已!
張燕云神色冷漠望著山下一匹匹快馬,小指放入口中,吹出嘹亮口哨。
一瞬間,小道閃出數(shù)名陌刀甲士,手中各持一柄古怪長刀,刀身極長,兩刃齊開,重十五斤,與人同高。
這就是令騎兵聞風(fēng)喪膽的陌刀。
能持陌刀者,無不是百人敵。
史書對于這件兵刃,只有寥寥四個字評語:人馬俱碎。
神刀營主將柳宗望如鐵塔一般,身披重甲,站在小道中間,手里的陌刀比起別人大了兩倍有余,至少有四十斤重,他面對貪狼軍的沖鋒,非但不懼,反而神采飛揚,勾起殘忍笑容,喊道:“兄弟們,開砍!”
手中陌刀高高舉起,對沖在最前方的貪狼軍校尉當(dāng)頭劈下。
刀光掠過,血肉橫飛。
連人帶馬轟成碎渣,甩在黑土中尚在蠕動。
神刀營的將士各自揮刀殺敵,招式簡單迅猛,無非是一劈一掃,可就是這種簡單刀式,鑄成了無可撼動的堤壩,將貪狼軍牢牢鎖死在小道,根本無法沖出刀障。
開戰(zhàn)之后,山上的張燕云站起身,雙手籠袖,喃喃道:“你覺得我要臉嗎?”
巫馬樂帶有疑惑嗯了一聲,“你不是令讓老柳獨自殺敵?”
“你聽岔了吧?”
張燕云指著自己腦門說道:“我只是令柳宗望守住山口,又沒說派多少兄弟支援,你可以令太虛營和神槍營下山助陣,又不是我的軍令!
巫馬樂哭笑不得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得罪老柳,你自己當(dāng)好人?那老柳出了名的臭脾氣,誰都不放在眼里,唯獨對你心存敬意,你不去下令,偏偏要我去得罪他!
張燕云滿不在乎說道:“哎!~不要這么斤斤計較,咱們哥倆誰跟誰,誰當(dāng)好人壞人不一樣,不過我作為主帥,總不能和主將鬧僵,你是副帥,得罪了人,后面還有我給你和稀泥呢,咱倆要各司其職嘛!
巫馬樂氣到發(fā)笑道:“你可真不要臉。”
張燕云大義凜然道:“本帥啥時候要過臉。”
巫馬樂習(xí)慣了他的作派,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振臂一揮,“神槍營,太虛營,殺敵!”
張燕云打的勝仗很多,所謂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對于他的詬病也不少,譬如從來不親自上陣殺敵,用兵以詭謀見長,以強勝弱,以眾欺寡,有失大將風(fēng)范,對待手下冷血無情,動輒砍掉頭顱示眾。
可無論流言如何四起,張燕云至今以不敗金身傲視群雄。
隨著巫馬樂一聲令下,山谷瞬間飄起了白霧,神槍營將士摘掉背后大弓,搭弦便是三箭,底下的貪狼軍根本沒有躲避的余地,于是不用擔(dān)心準(zhǔn)頭如何,彰顯膂力即可,箭矢瘋狂射出,將貪狼軍射的人馬皆成了刺猬。
太虛營的術(shù)士站在崖邊,雙手結(jié)出一道道法印,遮天蔽日的冰塊和水柱落下,中間偶爾夾雜著土塊和石塊,貪狼軍再勇猛,抵擋不住狂轟濫炸,厚達一寸盾牌也無濟于事,撐住幾次就筋骨折斷,只要將軀體暴露在外,頃刻間成為肉泥。
幾百名貪狼軍,很快全軍覆沒,后面被魔風(fēng)騎和掠火騎追趕的大周將士,見到慘絕人寰的一幕,脊背發(fā)涼,腿肚子轉(zhuǎn)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快步了死鬼兄弟后塵。
又有一隊騎兵進入山道,這次的敵軍明顯不同,面部神色冷峻,鎧甲和兵器更為精良,人人撐開護體罡氣,用長刀長矛挑開同伴尸體,很快清掃出道路,沖著柳宗望發(fā)起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