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庭戰(zhàn)亂,五斗米能換一名黃花大閨女,長樂坊這種待遇,在整個大寧都屈指可數(shù)。
清秀小廝不僅舉止謙卑,談吐也相當不俗,李桃歌感興趣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秀小廝笑道:“回公子話,老板喊我青苗!
李桃歌再次問道:“姓什么呢?”
青苗搖頭道:“小的是名孤兒,從小顛沛流離,并不知道自己姓氏,是老板見我可憐,收留了我!
同命相連的李桃歌嘆氣道:“天下的可憐人真多啊。”
青苗,自己,小傘,包括那位趙國公,皆是經(jīng)歷悲慘的童年時期。
四人來到二樓廂房,里面豪華程度令人咋舌,裊裊婷婷不斷燃燒的熏香,碼放整齊的暖爐,隨處可見的名人字畫,天青色的上古瓷器,貴為一門兩相的李家,都沒有這種鋪天蓋地的奢華。
雖說是固州頭號公子哥,可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卜屠玉和狗卞這對主仆看傻了眼,腿都不知該放哪,生怕踩臟名貴地衣。
李桃歌詫異道:“不是客滿了嗎?怎么還有房間?”
青苗微笑道:“老板吩咐過,這廂房特意給公子留置!
李桃歌好笑道:“那我若是一年半載都不來呢?”
青苗含笑道:“那便空個一年半載,老板說這間房不許對任何人開放,永遠給公子留著!
地衣和古董瓷器還好,可四周充斥著熏香味道,明顯不是剛剛?cè)计鸬,一年四季如此,那該浪費多少銀子?
李桃歌感慨道:“洛娘有心了。”
聽二人閑聊,心懷不軌的卜屠玉猴急的原地打轉(zhuǎn),忍不住問道:“你們老板光給我大哥留房間,有沒有留姑娘?”
青苗略顯為難道:“這……不曾吩咐過。”
卜屠玉翻了一記白眼,沒好氣道:“只留房間不留姑娘,有個逑用!兩個大老爺們玩啥?玩他娘香爐啊?”
“今日學(xué)的那首詩是啥來著?倒是挺應(yīng)景!
“日他香爐生紫煙?”
沒多久,聽到消息的洛娘來到廂房,一襲紫紗長裙彰顯曼妙身段,纖細腰肢襯托出桃形臀部更加肥潤,前面顫顫巍巍呼之欲出,見到李桃歌之后,含笑點頭示意,“李公子好!
洛娘以長袖善舞聞名,沒摸透卜屠玉身份之前,并未展露出二人特殊關(guān)系,分寸拿捏的恰當。
李桃歌笑了笑,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卜屠玉,他父親是兵部右侍郎兼固州刺史,頭一次來到皇城,對長樂坊早有耳聞,所以帶他來見見世面!
別看只有短短幾句話,言辭中卻透露出許多信息。
李白垚作為世家黨領(lǐng)袖,即便再擺出孤臣架勢,也擺脫不了結(jié)黨的帽子,上任后動作不大,唯獨提拔了固州刺史卜瓊友,其中寓意很明顯,卜家已經(jīng)坐乘李家大船。
而見見世面這幾個字,更是好友交往中才能用到的貶義詞句,洛娘稍微品味,便能嘗出蘊含的深意。
“原來是卜公子,久仰大名!
洛娘順勢坐在二人中間,將空杯添滿了芙蓉酒,舉起酒杯,柔和笑道:“卜公子初次來到皇城,有何怠慢的地方,還請見諒,日后若是閑來無事,不妨多來長樂坊喝酒品茶,這里女人多,陰氣重,正需要公子這樣的好兒郎來祛寒送暖,當是給小女子行善了。”
卜屠玉見過的女人不少,可像洛娘這樣風(fēng)韻猶存又柔情似水的少婦,從未遇到過,只顧著張大嘴巴吞咽口水,話是一丁點都沒聽進去,拼命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