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夫子話都說到這里,李桃歌也不好再固執(zhí)下去,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先生,學生告退!
至于那份二兩銀子的棗泥糕,老先生贈了一通渾身舒坦的馬屁,實在是不好意思要回來。
想要考取功名,名師高徒缺一不可,自己既不是高徒,劉夫子也不是名師,倆人湊伙問前程,頂多是多賠些酒錢和糕點錢。
跟那些世家子弟爭,能爭得過嗎?
罷了。
回到大營,只見雪中有一花棉襖迎風矗立,雙手掐腰,正對著營門放聲大喊:
“李桃歌,你給我出來!”
“我爹說你兩句就慫了,你咋那么聽他的話呢?!”
“在城墻上,在羅漢寺里,你如何對我的?!毀完人家清白后就不認賬,負心漢!白眼狼!小烏龜!臭男人!”
小江南越喊聲越大,引得不少兵卒偷摸探出頭,熱鬧歸看熱鬧,沒有一人敢來攆她。
百里鐵匠那幾十斤的大錘,可不是鬧著玩的。
再說江南性格討喜,模樣俊俏,見誰都是一張?zhí)鹱,誰沒事會招惹她?
普通兵卒惹不起,都統(tǒng)牙將又自持身份不愿來管。
結(jié)果,堂堂拒驃月百萬鐵騎于西陲的鎮(zhèn)魂關大營,讓一個小姑娘給堵了門,指著鼻子在那罵,從未有過的稀罕景致。
鎮(zhèn)月大旗迎風獵獵作響,硬是沒人前來阻止。
李桃歌躲到墻角,臊的面紅耳赤,小丫頭在氣頭上,干脆先避一避,這時候再跑過去堵人家的嘴,更說不清道不明。
一只大手突然攀到肩頭。
李桃歌如同受驚的貓兒,一蹦三尺高,轉(zhuǎn)過身,看到牛井那張布滿八卦神色的大臉。
“你把她怎樣了?”牛井長相粗獷憨傻,平時都是傻乎乎模樣,可這會兒擠眉弄眼,聰明的一塌糊涂。
“沒怎樣啊!崩钐腋鑶栃臒o愧。
“沒怎樣是怎樣?”牛井不留余力追問道。
“沒怎樣就是沒怎樣啊!崩钐腋锠庌q道。
“那為啥江南堵著門,不罵我,不罵小傘,不罵老孟,唯獨罵你呢?”牛井神采飛揚笑問道。
銳字營所有人可以作證,這一刻絕對是牛井智商巔峰。
李桃歌悻悻然縮起脖子。
城頭喝酒賞雪,寺里遇歹人,倆人手都沒牽過,只是遇到江洋大道時,江南鉆過自己懷里,可隔著那么厚的棉襖,又是危急關頭,不能算是怎樣了吧?
不過摟確實是摟了,抱也確實抱了,盈盈一握的小腰,指尖至今都香玉猶存。
即便官司打到王寶大人那里,好像也沒啥勝算。
李桃歌越想越覺得理虧,雙手插入袖口,當起了縮頭烏龜。
牛井今個不知吃了啥靈丹妙藥,一眼就看穿了李桃歌的舉動,大嘴一咧,笑道:“說,到底把江南咋了,親了?摸了?還是……嘿嘿嘿嘿。”
這一笑,意味深長。
盡是猥瑣。
李桃歌理虧,但心不虧,滿肚子委屈,又不好挑明。
只能死死低著頭,不說話。
牛井贊嘆道:“雖說咱營里你膽子最小,身手最笨,可是對付女人,你小子真有一手。從老孟到余瞎子,再從小傘到我,一營的光棍漢,唯獨你能讓漂亮丫頭堵著門討風流債,厲害!”
李桃歌本想辯解,想了想,欲言又止。
牛井轉(zhuǎn)著眼珠,說道:“不過你長得俊,跟小江南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鎮(zhèn)魂關女人少,不如就把人家娶了吧,沒銀子的話,三媒六聘大伙給你湊,趕緊把小丫頭弄進門,要不然啊,等人家回心轉(zhuǎn)意了,你可就難討到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