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
小江南答應(yīng)一聲,飛奔跑去。
今日伙食不錯,有紅食和白食,紅食就是貴人吃剩的羊肉骨,白食是羊乳酪之類的奶品,蘿家坐擁整片草原,當(dāng)然不會苛待下人,興起時,會賞全羊和牛腿,比起邊塞牧民過的舒坦。
小江南舉起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盆紅食白食,感激道:“謝謝嬸嬸!
阿茹娜隨意道:“又不是我的牛羊,你謝錯人了,要謝就謝小王爺,是他賜給我們食物,來,再給幾塊奶豆腐,瞧你手腕還沒羊羔蹄子粗,一掰就折,那可不行。草原風(fēng)大,到了秋冬,你這半只羊的體格,會被大風(fēng)刮跑的。”
草原的風(fēng)再大再烈,也抵不過安西的大漠黃沙。
小江南沒去爭辯,而是感受著質(zhì)樸關(guān)懷,顫聲道:“我會感謝小王爺,也會感謝嬸嬸!
阿茹娜笑著說道:“你爹病情怎么樣了?好些了沒?”
小江南點頭道:“氣色好了,飯量大了,您給的藥很管用!
阿茹娜滿意道:“管用就好,正好夏季養(yǎng)人,還有四五個月才到漫長冬天,那時候你爹的病也就好了,能走路了,就能給小王爺牧羊放馬。真可惜,鐵塔一樣的漢子,比起駱駝都雄壯,咋能病那么重呢?”
阿茹娜順勢朝百里鐵匠瞅去,眼神中帶有惋惜,還有不加遮掩的欣賞。
草原女子喜歡英雄,像百里鐵匠這樣高大魁梧的爺們兒,對于大嬸兒而言,極具殺傷力。
小江南明白,阿茹娜關(guān)懷父女倆,不止心地善良,或多或少夾雜私情。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吃上老爹賞的軟飯。
啪!
憑空出現(xiàn)的鞭子抽中食盆,紅食白食掉落滿地。
一名騎著索倫馬的男人橫起眉頭,沉聲道:“一對偷懶的賤種,皮癢癢了是吧?!”
皮鐵雙甲,背后掛有三只弓,世子殿下的親衛(wèi)狼騎。
阿茹娜抓住小江南,慌忙下跪,不?念^說道:“蘇布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們這次!
草原尊卑有別,狼騎乃是世子殿下親軍,地位極高,見了四十九部首領(lǐng)都平起平坐,而阿茹娜這樣的奴隸,身份卑賤,人人都可欺辱。
所以大嬸兒只能求饒,爭辯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蘇布冷哼一聲,催馬來回走動,馬蹄將食物踩進野草,變成一團團酪漿,“聊的那么高興,是不是在背地里說人壞話?”
阿茹娜惶恐道:“大人,我們在感恩小王爺,沒有他,就沒有食物和活路!
一鞭子飛出,打在阿茹娜后背,頓時皮開肉綻。
蘇布冷聲道:“好大的膽子!世子殿下的壞話也敢說!看來不把你們野性熬光,明日就敢翻天!
蘇布飛身下馬,一手抓住阿茹娜,一手抓住小江南,將她們手腕纏在一起,打成死結(jié),繩索另一端系在馬鞍。
阿茹娜聲嘶力竭道:“蘇布大人,您大發(fā)慈悲,饒了我倆!!”
馬后巡游,草原懲戒奴隸的方式之一,綁在馬后拖行數(shù)十里,不死也要碎幾根骨頭。
死幾名奴隸而已,草原上已經(jīng)司空見慣,誰會在意賤民性命,不如死幾頭羊令主人心疼。
蘇布翻身上馬,一記清脆馬鞭,索倫駿騎撩開蹄子,放肆狂奔。
“哦吼!~”
一群狼騎吹起口哨起哄,欣賞蘇布杰作。
小江南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氣都喘不上來,雙臂快要從膀子斷掉,五臟六腑顛來倒去,青草和碎石變成鈍刀,不停割裂肌膚,若非穿的厚實,早已掉了一層皮。
阿茹娜渾身是血,已昏了過去。
巨痛之后,忽然變得不疼,小江南莫名想起城頭賞雪,與桃子哥闖入破廟,自己堵著鎮(zhèn)魂大營,罵得誰都不敢露頭,蠻子攻城時,桃子哥許下的諾言。
種種過往,歷歷在目。
就在小江南快要昏死時,馬蹄突然停駐,蘇布單膝跪在自己身邊,畢恭畢敬道:“恭迎小郡主!
失魂間,她看到一雙漂亮的紅色云紋馬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