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洲抬手,以著指背輕觸了觸她眼眶,動作很輕柔,眼神也是溫柔的。
時憶晗還不太習慣,清著嗓子避開了他的眼神,喃喃著道:“我沒事啦!
傅寧洲并沒有收回手,指背擦完她眼角漫出的那點濕后便停在了她臉頰上,輕輕觸碰著,動作和眼神都很憐惜。
除了傅寧洲偶爾幾次,時憶晗從小到大沒有被人這樣溫柔對待過。
吃慣了粗糧突然被喂上細糠,導致她對這樣的待遇適應性極低。
她忍不住輕咳了聲:“你別這樣看我……我有點不習慣……”
“慢慢會習慣的!备祵幹拚f,人并未收回手,還貼心替她將垂下的發(fā)絲給別到耳后。
“我失憶那幾個月,你也是這樣的啊?”想了想,時憶晗忍不住問他道。
“是啊。”傅寧洲點頭,“你那時坦然很多!
時憶晗忍不住抬頭沖他笑笑:“你不會別扭嗎?”
畢竟他們不是循序漸進地慢慢親昵,是跳樓機一樣,突然就從這頭蹦到了另一頭,還是兩個極端的情緒,完全沒有緩沖的情緒。
時憶晗沒有他這么強的心理適應能力。
“當你經歷過什么是絕望以后,失而復得的驚喜會碾壓所有情緒!备祵幹蘅粗炻暤溃澳莻時候哪里還會去想什么習不習慣,只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那個時候的我一定很幸福!
時憶晗也有些被他描述的樣子吸引,甚至有些羨慕。
那個時候的時憶晗沒有背負任何過去,一睜眼就是一個全身心把她放在手里寵的男人,還有個可愛的女兒,無憂無慮,那得是多少人羨慕的人生。
傅寧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著她輕聲道:“你以后也可以這樣!
時憶晗笑笑:“我多努力!
傅寧洲也笑笑,沒再說話。
瞳瞳雞腿已經啃完,鼓著雙圓大的眼睛看著兩人,一臉的迷茫。
她覺得她爸爸媽媽好像忘了她。
“你們在說什么。俊彼坏貌粡娦胁迦朐掝}。
傅寧洲注意力終于從時憶晗身上回到她身上。
“爸爸媽媽在聊天。”傅寧洲說,看她嘴角啃得滿嘴油,扯了紙巾一邊替她細細擦著,一邊問她還要吃什么。
瞳瞳已經吃飽,一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一邊念叨:“我吃飽了,爸爸媽媽你們都不吃的,菜都涼了!
“那爸爸媽媽吃快點。”
傅寧洲安撫著她,但和時憶晗依然只是不緊不慢地吃著。
難得的一家三口的相聚時光,傅寧洲并沒有很趕時間。
進屋之前,他甚至把工作手機關了機。
真有什么非他不可的急事,柯俊緯會通過私人手機找他。
而柯俊緯在斷斷續(xù)續(xù)處理過他幾年的私事后,他是了解他的,非必要他也不會貿然給他打電話。
傅寧洲難得放松地陪時憶晗吃了頓飯。
他已經不太記得有多久沒有和時憶晗這樣輕松地吃過飯,似乎上一次還是時憶晗恢復記憶那個早上,兩人一起做了個早餐,一起吃著早餐,一邊計劃著他們的未來,甚至打算第二天去領結婚證,那個早上的氛圍好到傅寧洲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有。
現在的時憶晗和他氛圍也好,但是一種更理性客觀的相處,不像那個早上,她對他的依賴是黏稠得能調出蜜來的親昵。
傅寧洲有些遺憾,但也很清楚,他不能著急。
他和時憶晗能走到現在這樣已經是命運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