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面對時憶晗的困惑,傅寧洲在那一瞬腦海中產(chǎn)生過千百種解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誠實點頭:“嗯。”
但時憶晗并未再追問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聲,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向保險柜里的首飾盒,想伸手去打開,又有所顧忌。
那種不再擁有時憶晗記憶的現(xiàn)實讓她面對這些據(jù)說是她的東西時都有種窺探了別人隱私的心虛感。
傅寧洲看出了她的顧慮。
他把瞳瞳放了下來,而后拿過首飾盒,在她面前打了開來。
時憶晗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放著的白玉觀音像,怔了下。
傅寧洲黑眸一直緊緊盯著她的臉,留意著她的神色變化。
但時憶晗只是怔怔地看著那條白玉觀音像,神色似有種陷入某種回憶的空茫。
傅寧洲取出了那條白玉觀音像,兩只手抓著項鏈兩端,輕輕替她戴在脖子上。
時憶晗怔怔地看著傅寧洲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的頭微微側(cè)著,黑眸已看向她頸后的項鏈搭扣,黑眸半斂著,神色專注而認(rèn)真。
“這是爺爺為我訂做的項鏈,據(jù)說能保平安。你好好戴著,別摘下來,也別弄丟了!
“我不用的。我還有你送我的手串呢,它就可以保佑我平平安安的,項鏈你戴著,要保佑你!
“手串能保護你的話你又怎么會受傷?乖乖戴好,不許摘。”
“我不要!
“你敢摘下來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那我就戴幾天,等觀音菩薩在我身邊守穩(wěn)了,我就把它還給你好不好?”
“不好!
“大哥哥……”
“好了好了,你想還就還,但你現(xiàn)在得好好戴著。”
“好!
……
混沌的記憶里,男孩無奈的嗓音和小女孩略帶撒嬌討好的稚嫩嗓音似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得到男孩應(yīng)允的小女孩喜滋滋地抓起披在肩上的長發(fā),任由高她一個頭的男孩拿著白玉觀音像項鏈朝她微微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
小男孩也是和傅寧洲這般側(cè)低著頭,神色專注而認(rèn)真。
時憶晗看不清臉,只依稀覺得小男孩的眼神和動作分外地認(rèn)真且小心翼翼。
時憶晗怔然的眼眸怔怔看向傅寧洲近在咫尺的俊臉。
傅寧洲剛好給她戴好項鏈,正垂眸看著她戴這根項鏈的樣子。
他的神色也有些迷離,有種似是陷在某種回憶里的恍惚迷離。
“我們……”
時憶晗本能伸指握住掛在脖子上的白玉觀音,她想問他,他們小時候有認(rèn)識過嗎,但未及開口,門口便響起了門鈴聲。
時憶晗下意識回頭看向客廳。
本已坐下的柯俊緯已經(jīng)著急忙慌地起身過去開門。
門被打開時,一道爽朗卻有些懨懨的男聲已在門口響起:“我來了,說吧,有什么大驚喜!
“不是約的下午嗎?你這么早過來做什么?”
柯俊緯吐槽的聲音跟著響起,邊吐槽邊把人迎了進來,“趕緊進來。你說你,過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怎么邋里邋遢的沒個人樣!
“見老傅還需要收拾什么,這不純給他添堵嗎?”唐少宇帶著哈欠的聲音夾著換鞋的聲音,“老傅人呢?真沒事吧?”
柯俊緯:“沒事,好得很!
唐少宇:“什么叫好得很,昨天那么大一個場合他直接扔下所有人跳下舞臺沖出去,瘋了一樣在人群里叫時憶晗名字,你管這叫好得很?”
時憶晗不由看向傅寧洲,她不知道這個事,他沒有和她說。
傅寧洲面色坦然。
“我很確定我當(dāng)時看到的是你!备祵幹迒÷曊f。
時憶晗喉嚨莫名有些哽。
玄關(guān)處的唐少宇還在壓低了聲音感慨:“如果真的是時憶晗回來了,那倒是能理解,別說學(xué)校舞臺上撇下那么多人沖出去,就是春晚舞臺上我都能理解他,可是時憶晗是個什么情況老傅心里再清楚不過,她又怎么可能還會……”
感慨的話在走過客廳看到主臥門口站著的時憶晗和傅寧洲時戛然而止。
唐少宇腳步也倏然停了下來,眼睛死死盯著和傅寧洲站在一起的時憶晗。
柯俊緯也注意到了他的反應(yīng),不由朝傅寧洲和時憶晗看了眼,又看向唐少宇,忍不住微笑對他說:“老唐,老傅沒瘋,時憶晗回來了!
一句“時憶晗回來了”瞬間讓唐少宇哽住了喉頭。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也在略顯不自在但微笑看他的時憶晗,詢問的視線又看向傅寧洲,在看到傅寧洲臉上的平和和微笑時,喉頭的哽咽更深,視線再一次移向時憶晗熟悉的臉,從她略顯不自在的眼神慢慢移向她脖子上戴著的白玉觀音項鏈,再慢慢移向她手指還無意識輕握著的白玉觀音,再一步步移向她略顯無措的眼睛。
唐少宇紅著眼眶把頭稍稍轉(zhuǎn)向了窗外。
是時憶晗,也是沈妤。
她們都回來了。
以著猝不及防的方式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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